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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 车子又开了一个多小时,他们到达山上的一间小木屋。

 “你倒冷静的,一般人这时候早就哭丧著脸求我放过他,你却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快没命回台湾了。”“二哥”扯了扯嘴角问冯仕焱。

 “我只是在想,你们怎么会杀害两个和你们无怨无仇的人?”其实他比较担心的是令-,如果是他自己被抓,他还不怕没机会逃脱。

 “你要怪就去怪那个出钱的人,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罢了。”

 “起码你得告诉我是谁出的钱,否则就算我死了,也只能魂不散地跟著你们四个。”

 “不用急,明天早上你就会知道了。”

 “明天早上…你是说那个出钱要我命的人会来?”

 “没错,他说想来跟你道别后,再送你上西天。”

 “…”太好了,这就表示他和令-可以平安度过今晚。

 “你们别想逃,因为这座山几乎没人会来,你们要是跑了,结果不是当野狼、山猪的晚餐,就是饿死、摔死,所以劝你还是乖乖的在这里等死,不要动歪脑筋,明天还可以让你们死个全尸。”

 “既然都是死路一条,我倒想见见那个要我命的人,我只希望明天你可以让我们死得痛快一点。”

 “放心,看在你们这么合作的分上,我会赏你个痛快。”

 有气无力的鲜令-一直盯著冯仕焱,听冯仕焱这么说,她真的觉得自己完蛋了,她没想到一向冷静、有主见的总裁这么快就认输投降了!她原以为他这么冷静,是在想什办法逃,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逃命,她真是高估他了!这下子该怎么办?难道真的只能在这里等死吗?唉,她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,就算她想跑也跑不了啊!

 然后“二哥”把他们俩背对背绑在一起,留下两名手下看守他们。

 两名手下在“二哥”走后,一无聊就开始抽烟、玩扑克牌,玩了两个多小时,玩厌了就拿出万用刀比赛戳手指,一次一百人民币,就这么从下午玩到晚上快十二点。实在无聊到极点了,他们看冯仕焱和鲜令-一直很安分,冯仕焱还睡著了,两人便讲好轮看守,一个先睡、一个看守,到了一点多,先看守的人坐在小木屋门口透气。

 冯仕焱已经睡了;因晕车而头痛不已的鲜令-根本是怕得睡不著,所以她就一直注意那两个绑匪的一举一动。

 他也不想想法子逃走,竟然还睡得著!鲜令-心里不有些抱怨。

 不久,她看门口那个也在打盹了。

 这时,冯仕焱醒了。

 “令-,一起站起来,去拿万用刀。”他看着还在桌上的万用刀,小声地说道。

 鲜令-十分意外。“总裁,你没睡啊?”

 然后手脚都被绑住的两人才慢慢的起身,小心翼翼地挪到桌子旁。

 冯仕焱一拿到刀子就马上割开他们身上的绳子,然后拿走桌上的打火机并吹熄油灯。

 头昏的鲜令-在黑暗中差点绊倒,还好有冯仕焱扶住。

 “我抱你,别动。”冯仕焱小声地道。

 “可是…”她话才出口,他已经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崂础

 不过坐在门口的胖子绑匪几乎挡掉一整个门,他们根本过不去,于是冯仕焱决定走后门。他稍推开老旧且半掩著的后门,快速地穿过离开。

 就在他们出了木屋不到五公尺,那扇后门“砰”的一声倒下。

 当然,这扇门也叫醒了那两个绑匡。

 抱著鲜令嫌的冯仕焱只好在幽暗的森林里加快脚步跑著…

 “总裁…我看你还是先走,你逃出去之后再找人来救我…抱著我,你跑不掉的!”

 “别说话!你说话只会让我分心。”冯仕焱继续大步跑著。

 “可是…”

 “说什么我都不会把你留下来等死。”

 “…”这话让她心头一阵暖和。

 此时,一名绑匪突然从林子里冒出来。“还真是有情有义嘛!”绑匪拿著指著冯仕焱和鲜令。

 冯仕焱和鲜令-被到山谷边,已到了危急存亡、无路可退的地步了。

 现在他们要不是挨子弹,就是一起往下跳了。

 “总裁…”鲜令-将脸埋入他怀里,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。

 “抓紧…别放手。”冯仕焱向她低语。他准备放手一搏,因为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,挨子弹可就准死无疑。

 “既然你们这么恩爱,我就充当月下老人,成全你们,让你们去间当夫。”

 “…”冯仕焱又退了一步。

 在千钧一发之际,拿的男人突然被一道从黑暗中冲出来的黑影扑倒在地,一颗子弹同时在冯仕焱身旁划过。冯仕焱和鲜令-看清原来是山猪扑倒了那男人,接著那男人便和山猪对决,黑夜中,男人的哀号声混著山猪的吼叫声。

 趁这混乱,冯仕焱抱著鲜令-小心地离开,不过因冯仕焱一脚踩空,他们还是滑落山谷…

 “啊──”

 滑落山谷的冯仕焱和鲜令-,彼此紧搂著一直翻滚而下,直到冯仕焱拉住树才停下来。“令-,你怎么样了?回答我,令-?”黑暗中,冯仕焱心急如焚地搂著鲜令-问著。

 “我的脚…”鲜令-觉得小腿一阵刺痛。

 冯仕焱将她扶靠在一棵大树后,才帮她查看伤口。他担心她扭伤,所以试著帮她动了动脚。“这样会不会痛?”

 “不会。”

 最后,冯仕焱确定了她只是皮伤,没有骨拆或扭伤。他俐落地撕下自己衣服的下摆帮她包扎伤口,然后反过身说:“上来,我背你。”

 “总裁…”

 “什么都别说了,赶快上来。”

 在他的命令下,鲜令-让他背著离开,他们靠著明亮的月光走了一个多小时,在确定那些人没跟上他们后,冯仕焱找了一个山休息。

 “他们应该没追来了,我们先休息一下。”

 “嗯。”想起山猪攻击那个绑匪的画面,鲜令-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。

 冯仕焱把鲜令-放在一块大岩石边,自己则拿出他离开木屋前拿到的打火机往山里头巡视一遍,然后才回到口她旁边坐下。

 鲜令-看着黑漆漆的山,心想里面不知道会不会躲著什么猛兽?

 “你放心,这个山很浅,里面没有别的野兽…除了几只睡中的狮子。”

 “狮子?!”鲜令-眼睛睁得好大。

 冯仕焱笑了笑“别紧张,开玩笑的。”

 “…”她无力地吐口气,都什么时候了,他还有心情开玩笑?一会儿她才问“现在该怎么办?”

 “寺天亮再找路下山。”

 “你猜这是哪里?”

 “山上。”

 “…”他的回答真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。

 “你先睡一下。”

 “你呢?”

 “我守夜,免得连山猪、野狼来了都不知道。”

 “好吧,我们轮守夜,待会儿你困了就叫我。”

 “嗯。”他点点头。

 “不知道还多久才会天亮…”她喃喃自语。

 冯仕焱抬头看了看天空后说:“至少还有四个多小时。”

 “你怎么知道?我们的表都被他们拿走了。”

 “看月亮。”

 “月亮?”嗯,这也不无道理。然后她看看四周“这是我第一次在荒郊野外过夜…”

 “这应该会是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经验。”

 “你可以把‘应该’两字省掉。”她相信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,这点是肯定的。

 冯仕焱笑而不语。

 鲜令-头很痛、很累、很想睡,可是背后硬帮帮的岩石让她睡不著,而且坐下来后,她明显的感觉到山上的冷飕飕。

 她一直在调整位置。唉,真希望自己是在柔软的上…

 “我不介意肩膀借你靠著睡。”冯仕焱忽然说道。

 “谢谢…我想…我…”

 冯仕焱直接把她那老是找不到好位置睡的头按向自己的肩。“两人靠著也比较温暖。”

 “…”此时,鲜令-虽然还是有点尴尬,不过靠著他的肩的确是比那些岩石舒服多了。她闭上眼,这时候忽然想起夜里从小木屋逃出来时,她一直是被他抱著、背著的,想到这儿,她的脸一阵热…最后便不知不觉地睡著了。

 *********

 “二哥”和他剩下的两名手下在上海市郊外的住处边吃晚饭、边看电视新闻,当他们听到新闻报导有关台商冯仕焱和秘书失踪的消息时,三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。他们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被报导出来“二哥”放下碗筷,盯住电视。

 “二哥,怎么办?”穿白衣服的手下问。

 “…”“那冯仕焱是什么来头?为什么他一失踪公安就这么急著找人?”白衣服的又问。

 “你问我,我问鬼啊!”

 “不是问鬼,是要去问‘鬼子’。会不会是‘鬼子’在陷害我们?”

 “不可能,我们被抓,‘鬼子’也不了关系。”

 “早知道事情这么麻烦,应该听冯仕焱的话,我们开个价钱,跟他要个两千万,到时候拿钱走人,我们再偷渡去台湾,听说台湾的钱很好赚…万一我们的钱不够花,可以再去找他恐吓一把…”白衣服的滔滔不绝地又说了一堆。

 “二哥”重重,地往那个说话的手下打了下去。“你这个白痴,少在这里作秋大梦!去找!绝不能让他们活著下山!”

 “喔。”白衣服的手下一手坞著被打的头,一手拿起碗“等我先吃…”

 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讲完“二哥”已经把他的碗打掉。“我怎么有你这种白痴弟弟!你要不是我的亲弟弟,我早一把你轰了!”气得肠子都快打结的“二哥”又往他的头敲下去。“你给我闭嘴!你们两个马上再去找!”

 “是!”

 “一直打一直打…难怪我的头愈来愈大…”被连敲两次头后,穿白衣服的喃喃自语地出门了。

 *********

 而在这同时“秦一集团”的大股东冯京,也就是冯仕焱的父亲,已经派人从美国赶到上海了解情况。

 因为冯仕焱没按既定行程出席在上海举行的国际饭店投资商务会议,无故失去行踪,也没和任何人连络,这消息从上海分公司传回台湾,也传到美国冯京耳里,他觉得事情不单纯,因为他相信冯仕焱绝对不可能不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,而且是音讯全无,所以马上就派人到上海。冯京也打电话到上海,私下透过各种关系找人开始调查冯仕焱失踪的事,不过消息还是走出去,所以有些新闻就把台商在上海失踪的事报导出来。

 *********

 “令-…令-!”冯仕焱轻声地叫醒鲜令。

 “嗯?”一会儿,她才慵懒地应著。

 冯仕焱见她已经醒了,随即伸手捂住她的嘴说:“小声一点,先别起来。”

 “怎么了?”鲜令-这才睁开眼,神经马上绷紧了。

 “有朋友来拜访我们了。”冯仕焱的视线一直盯向口外。

 “什么?他们追来了吗?”

 “是眼镜蛇。”

 “…”因为鲜令-是背对著口,所以一听他这么说,她的心随即坪坪跳,背也开始一阵凉麻。同时,她还发现自己的头竟然枕在他的大腿上!。

 “镇静点…只要我们不惹它,它应该会走开。”

 “离我们多还?”

 “四公尺左右,还有,我的右脚已经麻了,现在你得先慢慢移开你的头,让我的脚活动一下,否则我就算想跑也跑不了。那种毒蛇只要不惹它,它通常不会主动攻击,所以,我们还是先以静制动。”

 “…”鲜令-很慢很慢地抬高头部,好让冯仕焱借她当枕头的脚移开。

 好一会儿,鲜令-又问“现在呢?它走了吗?”

 “它蛇会发呆。”

 “…”蛇会发呆?!

 又等了许久,他的脚也较不麻了。“它走了…好了,你可以起来了。”

 鲜令-这才坐起身转过头看向口外,在没看到蛇的踪影后,她才深深吐了口气。“啊?天都亮了…你怎么没叫我?”

 “我不困。”他看她睡得那么,就不忍心叫她了。

 “我…我怎么会躺在你腿上睡?”

 “你说呢?”

 “我真是睡糊涂了。”

 “你的脚还痛吗?”

 “还好,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

 冯仕焱笑了笑“走吧…吃早餐。”

 吃早餐?“好啊,我想吃总汇三明治。”鲜令-也笑了。

 “看样子,你是恢复过来了。”

 “先是晕机,接著又受到惊吓、晕车,整个人昏昏沉沉,现在我是恢复了百分之七十,只要再让我吃个总汇三明治就可以完全恢复了。”

 “去吃早餐前,你的鞋子先下来。”他忽然说道。

 “鞋子?”

 “你穿著高跟鞋怎么在森林里走?”

 “可是下来,光著脚…”

 “当然不是光著脚,把你的鞋跟敲掉就行了。”

 “对喔,我怎么没想到!”

 于是冯仕焱就帮鲜令-把高跟鞋的鞋跟敲掉。“还好你不是穿裙子,否则下场会更惨。”

 “嗯。”

 “话说回来,你会遭遇到这些全是因我而起,所以,我得向你道歉…”

 “算了啦!这大概是宿命…算命的说我二十四岁的运势会多灾多难,如果可以遇到贵人将可逢凶化吉,还可能转为大吉大利。本来我还不相信,不过昨天到现在要不是你多次救我,我大概早就没命了,所以…也许总裁你就是我的贵人呢!”

 “贵人不敢当,我从不信算命说的那套。走吧,要做的事还很多。”他话一讲完就往外走去。

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跟出去。

 鲜令-的想法倒和他不同,她愈来愈觉得算命说的那些真的有点道理了。自从她感情生变后遇到冯仕焱,他先是在雨中救了她,接下来又有了一份好工作,如今就算遇到危险也总是能够逢凶化吉,他就好像是来保护她的…

 如果他不是她的贵人,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?

 “总裁,”鲜令-跟在他身后问道:“你想…我们能平安回台湾吗?”

 “当然。”

 “…”“可是我们现在能不比眨走出这座山都不知道耶!”

 “我们何不把这次的意外当成是野外求生训练或是当成远足。”

 “你还真是乐观!”

 “我只是在做目前对自己有帮助的事。”

 “我真的很好奇,我们现在被困在这连是哪里都不知道的山上,没水、没食物、没钱…什么都没有了,连护照也没有,万一被大陆的公安抓到,我们会被当成偷渡客耶!你怎么…好像一点也不担心?”

 “担心那些有用吗?”

 “…”“护照和钱现在对我们来说一点用也没有,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食物和水。”

 “还有不被那些绑匪找到。”

 冯仕焱笑了笑“你总算是开窍了。”

 “我发现你在危急的时候笑容比较多,比较有亲和力。”

 “…”冯仕焱意外地回头看着她。

 “我说的是实话,你在公司老是一副…”鲜令-言又止。

 “一副什么?”

 “像台冷气。”

 冯仕焱一脸认真地说:“告诉你一个秘密,那是身分的保护。”

 “那…没有保护时,你是什么样子?”

 他笑而不语,然后大步走开。

 “…”好吧,既然不说,她就自己找答案。

 不一会儿,鲜令-就看他蹲在一片矮草丛前,他翻开浓密的绿叶,伸手摘下如小番茄般大的红色果子。

 “那可以吃吗?”

 “你先试试看有没有毒。”冯仕焱擦干净后递给鲜令。

 “啊?一定要用这种神农氏尝百草的方式吗?我们何不再找…”

 她话还没讲完,他已经一个一口入自己嘴里了。

 “总裁,你怎么…不要这么试,万一那是有毒的,你吃了不就完蛋了!我看我们还是先忍一下,别吃了,我们赶紧找路下山,只要能下山,就有吃的了。”鲜令-怕他吃到有毒的果子中毒了,赶紧心急地劝他。

 “你确定我们今天能下山吗?”他又转身蹲下去摘了一把。

 “可…可是万一这些果子是不能吃的…那…”

 冯仕焱站起来笑着说:“看你紧张的…你放心,这些果子没有毒,我以前常吃。”

 “常吃?!”

 “念书时我是登山社的。”

 “好啊,原来…”被他耍了!这个可恶的家伙,害她替他紧张了一下。

 “给你。”他递给她一把。

 鲜令-看了他一眼,本来她是不想接下的,但是再怎么说他都是她的老板,总不能跟老板生气吧?

 一会儿她才接下。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,发现自己的肚子还真是饿了,所以就开始吃起来。

 “好甜喔!”

 “我多摘一些带走。”

 “嗯。不过我们的口袋太小了,我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装果子。”

 鲜令-马上去找来一片大芭蕉叶,然后两人就分工合作地摘了一堆可果腹的果子。

 接著他们就在这深山林里穿梭,只是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,直到太阳已经爬上头顶的位置了,他们还是没找到可以下山的路;顶多只有看到看起来像是有人走过的小路,但沿著路走,没多久又没有路了。所以走了半天,他们得到一个结论──他们真的迷路了,而且今天出不了这座山了。

 到了傍晚,冯仕焱提议说:“我们得趁天黑之前,先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过夜。”

 “过夜…真要在这里再过一晚?”鲜令-吁吁地在出地面的老树上坐下。

 “坦白讲,经过这一整天下来,我发现那些绑匪说得没错,这里真的是几乎没人来,如果要出这座山,我们就得有心里准备。”

 鲜令-听他这么一说,知道情况似乎没有她原本想像的乐观。“什么样的心里准备?”

 “我们可能不是三、五天就能离开这座山了。”

 “…”鲜令-呆了一会儿,接著忽然哭了起来。

 冯仕焱看她哭了,心里也相当难过。

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“令-,你先别哭…”他握住她的手“我这么说只是要让你有个心里准备,希望你不要以为很快就能下山,否则我们每多困一天,你就会越心急、害怕,这样反而不好。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都不能让自己受伤,我相信只要我们保持最佳的体力、精神,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,只要能平安困,就算是一个月也值得,对不对?”

 “…”她还是忍不住哭个不停。

 冯仕焱搂住哭哭啼啼的鲜令-,坐在她身旁又说:“好吧,你尽量哭吧。我知道现在如果不让你哭个够,是无法发掉你心里的委屈,你能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了…”

 他这一说,鲜令-干脆趴在他肩膀上放声痛哭了起来。

 就这样,他搂著她,静静地陪著她哭。几分钟后,鲜令-的情绪因痛快地哭过而平缓了许多。

 “怎么样?心情好多了吗?”

 “嗯,是舒畅多了。我哭得这么惨的事…”鲜令阵侧过脸,在她说话的同时,他那离她不到一尺远的俊逸脸庞让她不自在地脸红了。“千万不能说出去喔!不好意思…你的衣服都是我的泪水。”在她感觉到自己怦怦的心跳时,她赶紧别过脸。

 这时,冯仕焱才放下一直搂在她肩上的手。

 “害羞”、“尴尬”的两人并肩坐著沉默了一会儿。

 “天快黑了…我们…”冯仕焱先开口。

 “我没事了。”她站起来。“走吧,去找今晚的五星级大饭店。”她发现,哭还真是种不错的发方式。

 “…”他也站起来。他心想她真的很不简单,不但没责怪他害她陷入危险,跟著他走了一整天也没见她喊累,要是换了一般女人可能早就又哭又闹说走不动了。刚刚她那么近距离跟他说话时,他竟没来由的紧张,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,但他确定那是美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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