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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一起回乡
 一起回乡

 铁柱明显傻眼了:“…啥?”他是不是听错了?!

 “你没听错,我说带着她一起回去。”

 “不是不是不是,俺说的不是这个…”铜铃大眼里映出狂喜“媳妇儿,你说真的啊?!咱真的要回家去啊?!”真是太好了!

 梅行书轻笑,点头:“对,也该回去看看了,毕竟三哥三嫂还有四叔四婶儿,王大娘,大伯他们都是真心待咱们好的,咱们好歹也要报个平安才是。”再说了,那里是她嫁给柱子的地方,是他们成亲的家,如何能够不回去?“柱子,你是喜欢乡下的那个家呢,还是喜欢梅府的这个家?”

 被问及这个问题,铁柱有那么一点小纠结。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遂小心翼翼地瞄了梅行书好几眼,确信她不会生气才道:“乡下的那个家。”

 “为什么?”有那么多活要做,家里还穷,没多少银子,他为什么会喜欢那里?梅行书觉得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。倒不是认为柱子是个嫌贫爱富的,她当然知道他不是,但一般人不是都会喜欢条件更好的吗?为什么他不?

 “嗯…”嘴笨的人苦思冥想着解释。“也不是说这不好啦,事实上这里好的很、好的很!俺每天不用干活儿,就练武,别的啥事儿都不用干,偶尔要是闲不住去厨房劈柴都会被管家带回来,说有辱身份,而且这里还有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,其实也没啥不好。”他又瞄了梅行书一眼“但是吧…俺还想喜欢以前的家,虽然每天打铁,家里的柴要自己砍,活要自己干,还有猪啊啊驴啊要喂啥的,但俺就是喜欢。”

 要是媳妇儿能跟他一起住回去就好了。虽然他知道这只不可能。且不说梅家家业需要媳妇儿掌控,就说岳父岳母,他们也不可能让媳妇儿跟自己住在铁家沟啊,还有儿子,他也希望儿子能从小多读书,以后做个跟媳妇一样聪明有本事的人,可千万别跟自己一样,除了力大无穷,其他啥都不会。

 “我很抱歉。”梅行书温柔地捧住铁柱的脸“以前的日子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,但是如果你喜欢,咱们每年都回去住一段时间好不好?”她真的很抱歉。

 铁柱摇摇头,咧开大嘴哈哈笑:“没事的啦,媳妇儿跟带俺回去一起俺就很开心了,在这里也没啥不好的啊,每天有吃有酒喝,还有岳父大人教俺武功,咱还有了儿子,每天不用干活多轻松啊,就是媳妇儿你忙了很多,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俺一回家就瞅的着你,现在就不行了。要跟你亲热都得大晚上等你忙完的。”他越说越不开心,越说越不,越说越觉得自己受委屈了。就像是这回,媳妇儿回来也有一个月了,可他要她的次数用十手指头都数的出来!要是在老家,他早抱着媳妇儿在炕上滚来滚去,啥事儿都不干了,哪像这样受罪啊。

 也许她爱上的就是这样子的他。梅行书笑着摇摇头,道:“你尽是想些坏事,好啦,既然决定回去,咱们早些收拾收拾吧,原本我想的是只咱们俩带着嘉懿回去,但爹娘他们好奇心过重,非要看看老家是什么样子。要带着他们一起的话,就势必少不了下人和伺候的婢女,想必得是浩浩的一堆了。而府中需要有人坐镇,我把诸事都交给了各大商行的掌柜,积的账本则都等到我回来再看。”

 一听到不对盘的岳父大人要跟着一起回去,铁柱立马傻眼了:“媳妇儿,爹娘他们要一起啊?!”他眨巴眨巴眼,只想到一个问题。“咱家只有两个炕,根本不够睡啊!”他还想在家里的炕上跟媳妇儿好好亲热亲热呢,这怎么、怎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?!

 “无妨,到时候让爹娘他们自己折腾去。”既然是他们主动要跟,那她可不帮忙。“你先去收拾收拾?跟管家去库房里看看,有什么东西带回去,也好送给三哥四叔等等好的乡亲们。至于那个李阿秀…她就交给我解决好了。”

 铁柱点点头,但还是有点不放心:“媳妇儿啊,那个李阿秀是个疯子,真要带她一起上路吗?”

 “只是捎着她回去而已,让她跟下人在一起,不会妨碍到我们的。”梅行书报以微笑,点了点铁柱的额头:“快去吧。”

 铁柱走后,她陷入了沈思,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命下人进来,让他们去把李阿秀带到书房。

 想来那女子是一直在梅府外面守株待兔的,否则柱子也不会被的要抓狂,下人们也不会不花多少时间就把她给带进来。

 梅行书握着朱砂笔,在账本上的错处画了个圈儿,好像完全没看到书桌下有个李阿秀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,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放下朱砂笔,微微一笑,打了个招呼:“好久不见。”

 李阿秀并非不怕铁柱,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住这么一个又有钱又认识的旧识,毕竟两人曾是同乡和未婚夫,铁柱不可能会对她怎样,但对于铁柱的子,梅家的大小姐,李阿秀是害怕的,她从来没见过地位这么高的人,以前在村里,以为村长里正就是最大的官儿了,何曾见过梅行书这样的人?

 更何况梅行书曾是上位者,周身气质自是不凡,区区村妇自然是害怕的。即使梅行书温柔儒雅面带微笑,但那种不怒而威的气息也够令人不寒而栗了。所以李阿秀哆嗦着嘴好久没敢讲话,她想起以前自己拿了梅家的银子,答应不再纠的事情,可现在自己居然又来了,人家怎能不气?

 “你不必害怕,我没有旁的意思,只是打个招呼而已。”梅行书没想到这女子居然会如此害怕自己,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很有亲和力哩。“今见你,也没什么事情,只是闲话家常而已。”

 李阿秀依然哆嗦着。

 梅行书微笑着问:“我听柱子说你已离家数年了,那么到底是多久呢,可还记得确切的数字?”

 李阿秀小心翼翼地瞄了梅行书一眼,确定她好像没有其他的意思,才怯生生地回答:“大概有五六年了,俺也记不大清楚。”

 五六年…倒真算得上不短了。梅行书暗忖,又问:“那这五六年里,你从未回乡过吗?”见李阿秀点头,她倒也不意外“你的爹娘和公婆呢?你完全不担心吗?”

 提到爹娘公婆,李阿秀的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,她噎噎地道:“不瞒小姐,俺想俺爹娘都想死了,可俺没钱回去,俺家汉子一开始说是来这里做生意,可谁知好景不长,他才赚了没几个子儿就上了赌钱,镇与人在赌坊鬼混,哪里还管得了俺这个媳妇儿?俺屡次劝他,开头他还愿意跟俺敷衍两句,现在根本是理都不理俺,俺要是说他了,还会挨揍!”

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神色哀戚“要是就俺一个,那也没啥,毕竟俺是他媳妇儿,可现在俺有了娃,不能再给他打了,偏生他赌输了就爱喝酒,喝醉了回家就打人,俺实在是受不了,在这边也无人照顾…”说着,觑了梅行书一眼,希望自己的悲惨遭遇能让她对自己生些怜惜,最好能帮忙给点银子就好了。

 梅行书却并没有顺她心意的提出给银子的想法,她只是沈思了下,便问道:“那你想回乡去吗?”

 “当然想!”自己刚刚说没路费了,这梅家小姐应该会给点银两让自己当盘吧。思及此,李阿秀表现的更加可怜无助:“俺想回家去,好歹还有俺爹娘公婆照料着俺,不至于让俺的娃吃苦。就是俺没攒够盘,怕走到半路没钱了,俺自己还好,可万一娃儿出事了怎么办?”

 梅行书笑看着她算计,心里颇为好笑,这李阿秀倒也不是个坏心肠之人,虽然心术不正,但也称不上大大恶,只是小打小闹的耍点心眼罢了。毕竟她跟自家柱子是同乡,虽然前头她毁婚约在先,但自己也得多谢她与柱子解除婚约,否则柱子怎么会是自己的呢?这勉强算得上做了件好事,便帮她一回也无碍。“我与柱子这几正盘算着回铁家沟看看,你可要随行?”

 李阿秀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如啄米:“当然当然!”她寻思着跟着他们走,自己不但吃喝不愁,还有马车坐,那可比牛车啥的舒服多了,而且不用花几十文车资!

 “我们返乡,是为见柱子的亲人,捎带你一程倒是无妨。可你要记住,不能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否则会很难看的。”梅行书微微一笑,神情文雅,说不出的柔和,但愣是让人打心眼儿里发颤,不敢起坏心思。“你现在可以回家收拾去了,待到我们启程,我会命人去接你。”

 “是是是,是是是。”嘴上忙不迭的答应着,李阿秀额角冷汗涔涔,先前那占便宜的想法也不知哪儿去了。她迟钝的大脑现在才想起来梅家是怎样的大户人家,若是梅小姐想跟自己过不去,那就是死自己都不用费劲儿呀!而自己居然还想着要占便宜…莫不成真的是活腻歪了?!“谢谢小姐、谢谢小姐!那、那俺这就回家去了,嘿嘿、嘿嘿。”傻笑几声,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。

 “慢着。”在她转身走了没两步后梅行书却叫住了她。李阿秀哆嗦着又转回来“小姐还有啥吩咐?俺、俺急着回家饭咧,俺家汉子也快到家了。”快快快让俺先走吧,再不走的话就要被吓死了!至少给俺点时间缓冲,让俺别这么怕啊!

 梅行书掩住眼底笑意:“我命人取些银子给你,供你这几生活,可别又给你丈夫拿去赌了。”说着便示意一旁伺候的书童去取银子。心里好笑,刚说她家汉子赌钱去了不按时归家,这却拿丈夫快要到家的理由想早点走。不过梅行书心里虽清楚这是李阿秀的推搪之词,却也并未揭穿。

 拿了银子的李阿秀又是道谢又是急迫的走了,剩下梅行书在书房里看着她的背影乐不可支。铁柱早在门外瞄了好久,见那瘟神走了,赶紧冲进来,却瞅着自己媳妇儿笑眯眯的,他挠挠脑袋,示意书童出去把门带上,问:“媳妇儿你笑啥呢?”啥事儿这么好笑啊,也说给俺听听──他的眼神如是说。

 梅行书摇摇头,幸而椅子够大,盛得下他一股坐下来。不过青天白的给他抱在腿上坐着的感觉有点怪,门又没关死,一会儿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推门进来,她的威仪和形象可就没了:“柱子,好好坐着,别抱我。”

 铁柱却不愿意松开:“媳妇儿,你还没说你笑啥呢。”

 她能笑啥呀“我笑那李阿秀其实还有意思的。”

 有意思…哪里有意思?!铁柱搐了下额角“媳妇儿,咱真要带她一起回家啊?”他可不想,那女人烦得要死,总是想着法儿的要从自己身上捞油水。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,怕他家媳妇儿,就想从他身上下手,还拿什么旧情,说啥对不起,他根本不在乎好不好?只要媳妇儿在自己身边,其他女人他管她谁谁谁啊?

 “对呀,到底算是同乡,把人扔下总是不好。”梅行书微微一笑,对她而言,李阿秀根本算不上威胁。千军万马她尚且不看在眼里,何况只是区区一个普通女子?“怎么,你怕她又找你麻烦呀?”

 闻言,铁柱哀怨地看了她一眼:“要是你肯让俺揍人就好了,俺打打不得,骂骂不过,只能躲着呗。倒是她怕你,只要媳妇儿在身边,她就不敢对俺怎么样了。”

 这话说得忒地可怜,可也忒地好笑。梅行书挑挑眉,道:“我保证她不会再有机会着你了,就算你让,我还不许呢。”柔荑揽住他的脖子,低声说:“你可是我的夫君,别的女人别想碰你一下。”她的独占也是很强的,只是自制力超群,极少表现出来罢了。

 铁柱不恼了也不气了,但大脸却唰的一下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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