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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 真实的梦境
 回转身来,拂开萧劲脸上的长发,顿时现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来,眉清目秀,只是眉头紧锁,含着郁郁之气,和他平时的样子简直一点不相符了。婉儿轻轻在那眉头上抚动,想要抚开他紧皱的眉头。

 手指滑动,那眉头渐渐舒缓开来,最后,在嘴角出一丝笑容,薄薄的感的嘴,嘴角一个人的酒窝,简直眩目之至。婉儿的心不知为什么就轻轻跳了一下。这张未成年的孩子气的脸上,已经有了强烈人的男子气息,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。

 她的手便缓缓拿开,可是忽然有一只有力的手握住那纤细的手指,婉儿大喜----萧劲醒了!

 “萧劲,你醒了,你没事吧?”大喜之下却看见萧劲的脸色通红,红得很不正常,她挣脱一只手在他额头上摸了又摸,果然烫得惊人,连眼睛都有些不对,灼灼地瞧着她,眼里似乎燃烧着火焰。

 “萧劲,你生病了!”婉儿跳起来“我去找人来瞧瞧!”

 还没站起身就被萧劲用劲一拉,顿时跌了回来,跌进一个宽阔的膛,伸手一摸,触手处也是一片火热,也是烫得惊人。婉儿的心里更加焦急,慌慌张张就要站起身来再去叫人。

 忽然萧劲开口了,声音低沉暗哑,似乎压抑着什么“别去,我没事!”身子有些微微颤抖。

 婉儿更加焦急“你这样怎么算没事呢?不行,我要去找人来瞧瞧!”

 萧劲握住她的手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,一直到眼角,忽然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出来。长长的睫微微抖动,下面是动地眼波,定定地瞧着她。那双眼里的东西好奇怪。好熟悉,就像…婉儿的心蓦地一跳。

 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她低声问。就想起身挪开。萧劲地手却不放松,只是低低呻一声。婉儿这才注意到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口,而那口上,竟然慢慢渗出鲜血来。

 “你怎么了,啊…”婉儿拉开萧劲口地衣服。不由倒一口冷气。

 萧劲白皙的膛上,横七竖八错着许多鞭痕,有的深入血,可见下鞭之人用劲之狠。婉儿的泪忽地就掉了一滴下来,落在那滚烫的膛上“这,这是怎么回事,谁打地?”

 “萧劲,你不是走了吗?怎么会回来。又怎么会在军营里?”

 “还有,这是谁下的毒手,把你打成这样?”

 她连珠炮地问。止不住眼泪纷纷,萧劲却灿然笑了。屋子里立刻就是春光明媚。“没什么。我没事,只是被鞭子了几下!”

 有了她的眼泪。他觉得这几受的苦----饿到两眼发晕,火辣辣的鞭子,都实在没什么。

 “还说没什么?”婉儿轻轻抚动伤痕,萧劲不住颤抖起来,婉儿柔声道:“疼吗,我帮你吹一吹?”轻轻的在伤口上吹了吹,萧劲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,双手止不住就轻轻拢在了她的肩上。

 “婉儿…”他低声叫,眼里有狂野的

 婉儿慢慢抬起头来,撞进那漆黑无底地眼睛,眼底是一团团燃烧的火焰,她忽然觉得周围忽然特别静,唯有萧劲的心跳嘭嘭嘭,声音大得惊人。

 “啊,这个…”她慌忙低了头,似乎在旁边找着什么。旁边就是一堆稻草和冰冷地泥土地,除此以外,空没有什么可看的。火把似乎要燃到尽头,开始忽明忽暗,屋子里摇摇晃晃闪着火光,映着她纤细地影子。

 “我这是,在梦里吧?我大概饿得发晕了!”耳边忽然又响起萧劲地叹息,婉儿猛地扭回身子“萧劲,你说什么,你饿极了么?”忽然想起自己在小黑屋里关了许久也是给饿得发晕,那滋味,可真是太难受了!赶紧连跳带跑到屋子边叫起来:“来人,快来人!”

 身后,萧劲轻轻叹息一声:“果然是梦,婉儿怎么也会在军营里呢?既然我在这里,就不会有人再找她了!她怎么会在这里,一定是梦,一定是梦…”反反复复念,声音渐渐低下去,眼睛慢慢闭上,似乎又睡了过去。

 “萧劲…”婉儿呼喊道,趴在门上拼命地喊:“来人,快来人!”她急得跺脚。

 叫了半天,噔噔噔来了一个人,却不是刚才的军士,恶狠狠道:“喊什么喊?”

 “我们饿了,什么时候开饭啊?”婉儿试图先礼后兵。

 “大胆地山贼,你们抢劫相国的银子,还劫持我家胡爷,还想吃东西,饿死你们活该!”那军士恶狠狠,说的话能把地上掷了个窟窿。

 ***!“山贼怎么样,优待俘虏没听说过吗?”婉儿气得两眼发直。

 “虎爷说了,山贼捉了他后饿他了他几天几夜,现在要饿回来!”那军士气哼哼,半夜把他吵醒打扰他的美梦,他简直气得半死。

 听这口气,这军士俨然是胡虎的狗腿子!婉儿气上心头就待发作,忽然想起萧劲,顿时软了下来。算了算了,虎落平还被犬欺呢!暂时忍忍,忍忍,长嘘一口气道:“上官将军呢?我有话要和他说!”

 本来再也不想提到这个名字,可是为了萧劲,她只有把他请出来。虽然她现在是山贼头子,阶下囚,但以上官赫飞的为人,虽然做了对手,应该也不会任手下人胡来!他要是来的话,萧劲应该就可以医治一下身上的伤痕,还有,还有自己也能见到他,问一问他,救她的一幕,到底是真是假…

 “上官将军!”那人一声冷笑“上官将军么…嘿嘿,他现在可不得空!怎么,想叫他又来救你们?我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,现在军营里可是胡大帅说了算!还有胡大帅的侄子,也就是我家虎爷,既然他说了让你们唱唱空肚计,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呆着,不要再瞎嚷嚷,再闹的话,爷请你们吃鞭子炒!”

 后面的话婉儿已经听不大清楚,只是模模糊糊听到:上官将军,他现在不得空…

 心里便似有一把锥子在狠狠地刺进,刺得很深很深,她痛得简直说不出话来。颓然靠在门上,任自己的身子慢慢滑下,滑下,一直滑到冰冷的地上。有什么更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慢慢滑下来,在脸上爬成了一条虫,一条长长的无休止的虫,一直爬到脖颈,顺着她的心口爬进去,呲的一声,爬进她几乎要破碎的心。

 是啊!匪首捉回来了,他想必要写什么庆功的战报,开什么庆功的宴会,哪里顾得上她,或者说哪里还要再见她。他只需将她五花大绑,往什么公堂一送,从前的一切,就全了结了!

 这就是她洋洋得意筹划的寨夫人的计划,只赔了自己!她气急攻心,肩上的箭上再次发作,只觉得喉头一甜,晕了过去!

 早知今,何必当初!---这是她晕过去之前想到的。

 昏中又有一双手轻轻扶起她,虽然有些糙,但是很细心的扶起她。似乎往她嘴里灌了清水,她迷糊糊记得这是头一天在小黑屋子里给她水和食物的人,她叹了口气,喃喃道:“又是你,为什么又来帮我呢?连他都,都…”

 那人也叹了口气“我觉得你可怜的!”

 婉儿便轻声笑起来“可怜,我有什么可怜?”她无非是自做聪明,或者是自作多情,有什么可怜,只有可悲!

 “这是一包牛干,我特意给你做的,放在怀里不容易被发现,吃了又耐饿;这是一壶水,藏在那边稻草里,也不容易被发现。”那人絮絮地说:“还有,这是一包金疮药,这是小开让我带来的。你受了箭伤,但是你是女孩子,我们也不便,呃,不便…,你就自己敷药,记着要天天敷,也好得快点。我不能天天来看你,要自己记住!”

 说完就听得悉悉索索,那人似乎走到稻草边藏着什么。婉儿想要睁开眼来,眼皮却有千斤重,那人又叹了口气,悄悄地走了。

 不知道过了多久,婉儿再次醒了,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燃尽,这间屋子,也成了小黑屋。她摇摇晃晃摸到稻草边,一把摸到萧劲,手抖抖索索摸到萧劲的口,心跳还很强劲,不由放下心来。

 隐隐约约记得昨夜那人说的话:藏在稻草里,不容易被发现。她记起那人放东西的位置,摇晃着走过去刨了刨,果然刨出一壶清水,一包牛干,还有一包金疮药。她赶紧扶起萧劲,在他的嘴里灌下清水,萧劲的手动了几下,慢慢醒来。

 “这是我熟悉的香味,”他的手指慢慢抚上婉儿的头发“这是她柔顺的秀发,我又在梦里见到她了!”他喃喃道,将脸轻轻贴在婉儿脸上。“好柔美的肌肤,就和我想象的一个样,我愿意永远这样梦下去,再也不要醒!”

 “萧劲!”婉儿低声唤道,忽然觉得心里慢慢像装了什么。

 “别说话!”他说:“每次你都不说话,可是昨天晚上的梦里你说话,接着你就不见了!”他的手在婉儿的脸颊上抚摸,手指烫得惊人“奇怪,以前我都没有这样真实的感受,你就真真正正在我梦里,简直像真的一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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