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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
 “爹地,妹妹不是偏食,她只是不能吃太多红萝卜,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她吃了。”

 在回家的车上,一大两小全挤在后座,两个小娃儿都紧靠着丁瑶,没人愿意跟科雷克有过多的亲近。

 “我哪晓得她不能吃那么多红萝卜,我只是不希望她偏食。”

 握着方向盘,科雷克虽然言明绝非有心之过,但已让小瓷说什么也不愿再接近他,她双手环着丁瑶的颈子,身子还不停往她身上磨蹭。

 “小瓷的免疫系统出了点问题,她无法摄取饼多的维他命A,一旦摄取饼量,身体就会因无法代谢正常,而出现长红疹及发烧的现象。”丁瑶拍了拍科雷克的驾驶座椅,有些嗔怒道:“小瓷还在冒汗,你把冷气转小一点。”

 此刻的他就像是个幼稚园的小孩般,对方说一他做一,完全不像个父亲,那种后知后觉的迟钝感,让他深深地相信,孩子们需要瑶瑶的程度,绝对大过于他和丁璐。

 “我想,下回有类似的外出机会,希望你…能在我身边。”

 从后照镜中,他多么渴求她的同意。

 “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她迫切地问道。

 科雷克将跟斜向小璧,这细微的动作丁瑶自然看在眼底。

 “你但说无妨,小璧已经全都知道了。”

 “小璧,你…你知道你妈咪她…”他不敢相信小璧会是这样的镇静,双眸虽是看得出忧郁深沉,但说到伤心绝,似乎还不至于。

 小璧点点头,漂亮的眼睫不停地眨动着。

 “看到小璧的表情,我也就能明白小瓷的反应了。”方向盘大转一个弯,他有感而发地说道:“怪不得小瓷在我还没替你姐姐安奉完毕,就一直吵着要找你,她一刻也不愿多在山上停留,即使我试着要培养气氛,企图让她和你姐姐做进一步的感应,显然的,我失败了,她口中喊着的,始终是你。”

 “我想…那是她还小不懂,姐姐在他们心目中,绝对有着一定的地位。”

 这样,对死去的姐姐才算公平。

 两个孩子的信赖与依靠,那是长年累月相处下来的一种情感,有时她也会这样想着,要是姐姐也能一年到头跟他们生活在一块,相处模式也许会比他们现在这样还好。

 “不,当我问小瓷想不想妈咪,让我意外的是…她竟然愣了一下,然后用她那纯真无的大眼睛告诉我,她不想。”

 他感到诧异,但转个角度想想,他们的母亲对小孩子只有一时的热情,他晓得丁璐很怕孩子们吵闹,而且对小孩极端的没耐心。

 不像丁瑶,会花费整个下午的时间,陪小瓷捏捏陶土,或陪小璧打电玩,要不就是带两人去放蜈蚣风筝,或带着媛心家的黄金猎犬一块到湖边游玩,这些事都是丁璐不会主动去做的。

 她都是被动地等着小璧、小瓷来拉她、求她,她才勉为其难地陪他们玩一下下,若是遇到她想安静看点书的时候,还会板起脸来要求孩子们不能吵,相形之下,丁瑶可说是有求必应,很少拒绝过他们。

 “你别忘了,当时两个孩子不仅天天梦到姐姐,醒来后更是急于想跟他们的妈咪通电话,这表示他们是很需要姐姐的爱与关怀的。”母子之间血浓于水的感情是永远切不断的。

 “那是因为你姐姐出了事,他们才会有这样的感应,我想…在平常的时间,他们可曾吵着要你姐姐过?”

 在小璧与小瓷的面前,丁瑶无法说漂亮话,有就是有,没有就是没有,当夫俩还在美国忙碌的时间,从来都没听说两个孩子吵着要妈的,就连爸爸也很少。

 她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,这样感的话题,让她像是个处心积虑在霸占姐姐位置的坏心肠女人。

 “小琥回来了,要是他对你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,你千万别理他。”

 这脑子全是杂草的二愣子,就只会看事情的表面,想来,她和科雷克得多花点时间来与他深入沟通才行。

 “你不用说我也知道,他是不是认为我们…”

 丁瑶点了点头,并打了暗号给科雷克,有小璧在旁边,说话还是谨慎些好。

 只是在两人暂时中止话题时,小璧却在这时候开口了。

 “爹地!”

 “什么事?”

 “明天你能不能带我上山看看妈咪,我想…”小璧顿了会,一句他认为有必要说的话卡在喉咙,不知该不该说。

 “有什么话就说吧,爹地做得到的一定答应你。”

 “我想问问妈咪,能不能让我们永远跟小阿姨住在一起,还有…爹地。”

 他没有说出任何不得体的话,但聪明人一听,就晓得他话中的含意究竟是什么了。

 那双担心会被责骂的绿眸,带着期待与不安的杂眼神看着父亲,小孩子对于未知的未来,总有着一股莫名的害怕与不安,特别是在浑沌未明之时,更是迫切地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
 这时的丁瑶,明白自己最好半句话也别说,她只是紧紧抱着小瓷,心跳就像是数错节拍的脚步一样紊乱。

 “好,爹地明天会再带你来一趟,你可以把你心中的话,全都跟妈咪说。”

 他的决定,让在场的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,那一同乍现的放松表情,可说是配合得天衣无

 可想而知,三人的心情可说是一模一样的。

 ***

 夜幕低垂,夜晚的星空离,气温稍稍回升,二十五度左右的温度,让科雷克决定将圣诞晚宴移至小花园内来举行。

 原以为失去母亲的两个宝贝,会因此而郁郁寡,但事实上,他们还算是能理解大人们的心情,没有让场面变得悲伤,反而主动地为两人制造机会,希望父亲与小阿姨之间,可以更为自然些,让这个家,重新恢复往日充欢笑的祥和气氛。

 “姨姨,坐坐!”小瓷指了指在科雷克右手边的椅子,还规定丁瑶非得坐那位子才行。

 丁瑶对着那张椅子望了许久,她记得,那里是姐姐每回回家吃饭时最固定的位子,如今,她是为了对姐姐尊敬起见,特地空在那里,哪晓得,却造成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界。

 “小瓷,姨姨坐这就行了,在你旁边也好替你倒汽水,拿啊!”丁瑶摇了摇头,选择了自己固定的位置,两个孩子习惯把她夹在中间,从来都没有人会喜欢坐在丁璐身边,要是不小心打翻了汽水,只有被责骂的份,不像小阿姨,第一时间只急着替他们擦干的部分,还一边说着“碎碎平安”来减低他们打破杯子的那份愧疚。

 “小阿姨,我会帮小瓷倒汽水、拿,你就坐在爹地旁边,你也可以帮他倒汽水啊!”小璧也在一旁敲锣打鼓,他也赞同妹妹的用意。

 两个小孩说得是那样真心诚恳,一点也不在意丁瑶取代妈妈的地位,在他们感且认真的观察中,当妈咪与小阿姨共同在餐桌上用餐时,爹地不经意瞄向小阿姨的次数,要比看妈咪的时候多,因此,他们一点也不觉得,小阿姨坐他们妈味的位子,会有什么不对。

 只要爹地能开心,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。

 在丁瑶犹豫片刻后,才听到科雷克出声说道:“孩子们希望你坐这里,你就坐吧!”

 他的态度不像是被强迫,而是真心地希望她能顺应孩子们的心愿,别扫了小孩子的兴致。

 “好吧,我就坐这里,不过小瓷要答应小阿姨,不能光喝汽水,要多吃点喔!”往年小瓷老是猛灌汽水,真正的主餐都吃不到两三口,这回她正好可以借此改掉她这个坏毛病。

 “嗯!”小瓷一口气朗地答应了。

 而在用圣诞大餐前,她看了科雷克一眼,并且对着两个小孩笑笑地说道:“吃圣诞大餐前,我们通常会做什么事?”

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“拆礼物!”

 这是两人最开心的时光,除了去年圣诞节因丁璐买错小瓷所要的礼物而哭了整整两小时外,往年的圣诞节,都是两个小孩最引颈企盼的一刻。

 当小瓷接过丁瑶手中的礼物,打开后立即尖叫了出声,那是她渴盼许久的安娜公主,如今不但看得到,而且拿在手上的感觉简直就是太了。

 去年,丁璐因为买成与安娜公主很像的琳达公主,结果不但让小瓷大失所望,还哭闹了好久,就因为两位公主的头发颜色不同,脚上穿的高跟鞋也不一样,马上就被眼尖的小瓷分辨出来,丁璐被她吵得一度想把她关在房里,后来还是在丁瑶的劝阻下,才让她重新回到餐桌上用餐。

 从那时候起,小瓷与小璧就对严厉的母亲感到怯畏,不好的印象便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。

 而此时小璧也拿到他盼望已久的最新一套游戏软体,他记得他只跟小阿姨说过一遍,没想到她不但没买错,而且还是与日本同步发行的第一代软体,那种兴奋的程度,可把他乐得笑不合嘴。

 而科雷克虽然也送了两人喜欢的礼物,但兴奋的程度,显然没有在看到丁瑶所送的礼物还来得强烈。

 “好了,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用餐了。”当科雷克要拿起刀叉划下桌上那只烤得香的火时,小璧突然站了起来,小瓷看到哥哥的动作,很快地也从椅子上跳下来。

 “小阿姨,我和妹妹也有礼物要送你。”

 科雷克与丁瑶对看一眼,不免同时会心地笑了出来,往年的圣诞节,都是他们大人送礼物给小孩,没想到今年两个小孩竟然也会想要给他们惊喜。

 丁瑶先从小瓷手中接过一张用红色缎带所卷成的一张图画纸,当她打开一看,上头所画的是两个大人,各牵着两个小孩,两个短头发的一看便知是小男生,两个长头发的看来就应该是小女生了。

 科雷克与丁瑶看得是一头雾水,这幅画上的人物代表的是谁,他们实在是猜不出来。

 在两人的请教下,小瓷很快地跑到丁瑶身边,并且被她抱到大腿上,为他们讲解这画里所呈现的意思。

 短短的小指头很快地指向两个大人分别是科雷克与丁瑶,他们手中各牵一个小男生和小女生分别是她自己和哥哥,至于另外两位小朋友…

 “是小瓷的弟弟…这个是小瓷的妹妹…”

 当小瓷公布答案后,丁瑶很快地便将视线看向小璧,她很清楚小瓷自己不会机灵到懂得用图画来暗示她与科雷克,铁定是有高人指点,她才会画出这样意喻深远的画来。

 “小瓷,告诉爹地,你从哪里来的弟弟、妹妹?爹地和妈咪没有给你生弟弟和妹妹呀!”科雷克笑笑地问道。

 小瓷突然间像被父亲问倒了,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,又用手搔了搔头,并不时将目光投向小璧。

 “哥哥…”

 这声求救声,让科雷克与丁瑶双双将目标锁定在小璧身上,而他也知道这点小小的伎俩是骗不了爹地与小阿姨的,只好坦白告知。

 “我和妹妹都觉得…小阿姨要是能帮我们生个弟弟和妹妹,爹地就…不会和小阿姨分开了…”小孩子单纯的想法,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心声。

 但,他的坦率直言,可让两个大人顿时傻眼,他们俩竟然这么迫不及待要阿姨当他们的新妈咪,这点,不让科雷克有些感伤,丁璐似乎从来没有赢得孩子们的心,充其量她只能说是个好子,却是个不及格的妈咪。

 “总之,谢谢小瓷送阿姨这幅画,我就收下了,现在大家举起杯子,我们一起干杯!”丁瑶很快将画给卷起来,并且举起杯子,赶紧将话题转开。

 科雷克也很有默契地同时举起杯子,清脆的干杯声在星夜之下显得特别响亮,而且整晚的用餐气氛愉悦,一点也没因丁璐的过世,而显得感伤、落寞。

 用完餐后,四人挤在长沙发上,看丁瑶为他们买来的新卡通影片,以往有丁璐在时,两个小孩还不到九点就会被赶上睡觉,让他们总是气嘟嘟地入睡,而今晚丁瑶却让他们多出两小时看卡通的时间,只是,不到十点,两个小娃儿看着看着,就分别在科雷克与丁瑶的怀中睡着了。

 当两人将小璧与小瓷抱回房间时,两人又同时醒了过来,非要丁瑶说完边故事才能离开。

 而丁瑶也不负他们期望,让两人依偎在她身边,听她说着最新的哈利波特第五集的故事内容。

 说着说着,两个小孩子没睡着,倒是丁瑶先睡了起来,这一整天,除了张罗整个圣诞夜需要的餐点,还去医院替小瓷办理出院手续及例行检查,这样一整天替奔波,说不累是骗人。

 为了不吵醒她,科雷克在孩子的建议下,将她从上轻轻抱起,他不晓得这样做是对还是错,但也实在不忍吵醒酣睡中的丁瑶。那张甜美的脸蛋,连在睡觉时,也是美得令人百看不厌。

 他将丁瑶抱回房里,并且轻轻地放在上,头边有一盏台灯,暖暖的鹅黄光束照在她健康富有弹的脸上,常年在外奔波出任务,使得她的皮肤,如同运动员拥有活力一般,看起来就像是十来岁的少女…

 这让他不联想到,他当年初次见到她的模样,跟现在几乎没什么差别,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刻划的痕迹,淡雅不施脂粉的干净脸庞,永远都那么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她几眼。

 在这样宁静的圣诞夜晚,他的心却相反地狂跳不休,双眸越盯着上的她,视线越是离不开,他知道这样是违背道德的,子才刚离开人世,他不能就这样蒙蔽自己的良心,而做出会遭人唾弃的事。

 牙一咬,眼一闭,他转身便要往外而去,但,就在他走没两步时,却听到从上传来哦的梦呓声。

 “克,我不该把你让给姐姐的,对不起…”

 声音清清楚楚地贯进他的耳朵,让他的脚步霎时停住。

 这几年来,她就是因为不愿面对这种难堪,才故意去接受特别训练,以繁重的任务,来麻痹她的神经,逃避既定的事实。

 不过,当她卸下重任,回归平常百姓的生活时,为了维护姐妹间的和谐,不但对过往的感情只字未提,还能以宽容的心,替他们照顾两个稚的孩子,甚至让孩子们一面倒地喜欢她,即使没有父母亲在身旁,她还是让他们在充爱与关怀的环境下成长。

 而他呢?明明知道自己爱的人是她,却没有勇气承认,即使丁璐已不在人世,他却还是没勇气将心中隐藏已久的情感,重新浮出台面。

 他一步一步地走回边,将滑落到间的被子重新替她盖上,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,因此他断定她又再度睡了。她的双手紧揪着被子,不知她的梦里头,在想些什么?

 在这样伸手可及的近距离,科雷克额上不冒出小小的汗珠,房间里的空调维持着常温舒适,但他不知,为什么他会不断地冒汗?就连手心也布了一层

 他试着撑站起,却发现自己无法抗拒想多看她一眼的冲动,他清楚她有多感,但是不嫌腻地凝视着她,直到出神为止。

 就在她额心浅浅地一吻吧!

 他告诫自己,最多只能这么做,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均匀浅缓,他会努力做到,不让自己体温升高到无法降下的地步,否则到时就难以收场了。

 他俯下身,仔细地看她精致的脸庞。即使在睡时,她那股令人难以忘怀的体香,仍勾起他体内无穷的望。

 科雷克凑得更近了,他的薄轻触她光洁的额面,陶陶然地在上头轻轻一吻,但双似乎不想离开,体内的某些器官也开始失控,一如锅炉里的熊熊烈火,旺盛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
 顺着额心,他慢慢滑了下,在最不能够接触的地…

 她的瓣,也给予一记渴望的吻。

 也许是太过忘情,情的烈火冲破理智的防火墙,他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啄吻着她的,甚至一次比一次还要狂野,让丁瑶从梦中惊醒过来,双眼一睁,马上就发现了科雷克这令她不敢置信的行为。

 那双明眸无预警地睁了开,当场吓傻了科雷克,他很快地离她的,然后不知所措地说道:“真…真是抱歉,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…”

 他的手足无措显示出他的心慌,但又是那样的情不自,晚间所喝的虽是酒浓度不高的香槟,但也足够让它在两人体内发挥出最大的作用。

 两人颊酡红,仅仅是轻微的碰触,也灼烧得两人全身燥热难当,特别是科雷克,他全身如同实身在炼钢厂一样炙热窒闷,体内的血不停地沸腾翻搅,不停地朝头上冲去,像是火山爆发般地爆而出。

 在这样的情境下,很容易说服自己忘记一些该守的道德规范。

 “你不用道歉,你只是卸下戴了十年的面具。”

 她说得一点也没错,这十年来,他压抑着自己,不愿承认自己最爱的人始终是她,甚至天天催眠自己,告诉自己爱的是丁璐,这样的日子就快要让他精神分裂,他痛苦难当,一直活在不真实的谎言中。

 而今,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
 他的呼吸变得浊重,眼里现出他真实的望,他吻上她的,那温柔的吻出奇的甜蜜,吻得她差点失态地想要呻出声。

 这一吻,像是一发不可收拾般,他一寸一寸地将吻往下滑移,来到她感的颈部,然后是一连串缓慢的轻吻,接着延颈而上,绕到她的耳际,柔的舌尖轻挑着耳垂,并且来回地在她漂亮的耳廊上,给予滋润。

 她实在很想开口要他停下,但她的血已经浓得像是蜂,四肢也不听使唤,她发现她的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反应烈,而这样失控的情况,也从来未发生过。

 而就在科雷克轻解她的最后一颗钮扣后,无可否认的,她再也分不清理智为何物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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