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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一早,江绮即让催命般的电铃声给吵醒。

 惺忪的双眼,她准备翻身起,却摆不了落在部的那只大掌。

 她偏头看着沉睡中的傅惟庸,没了那股傲气,他看起来像个大孩子。

 绮纤细的指轻轻地滑过他宽阔的额、那对浓浓的眉、让人妒嫉的卷翘眼睫、高的鼻,最后落在他人的上。

 他看起来,还是那么的吸引人,哪怕是在沉睡中。

 视线渐渐上移,江绮寻到了唯一的美中不足,他眉宇间那抹淡淡的结,连在睡梦中都紧纠着。

 她失神的看着,直到那似催命般的电铃又响了数次,她才使劲扳开他的手,翻身下,穿好衣服,跑下楼。

 “你还在睡呀?”一拉开门,站在门外的是叶德珍。

 “嗯。”江绮点头,拉了拉身上的衣服。“后来你妈对廖宽宥的感觉还好吧?”她将话题拉开。

 一反常态,江绮没邀叶德珍进屋子里坐,怕傅惟庸突然下楼来,也怕和他的情感因此而曝光。

 “还好,我妈说他看起来还蛮老实的。”站在门口,德珍的视线频频往内窥探。

 绮该不会真在屋子里藏了一个男人吧?

 她也是才在一早和廖宽宥的通话中得知,徐庶颉送绮回家时所发生的事。

 “这样啊,那恭喜你了。”绮的脸上堆着笑,但心虚的眼神仍不断往楼上房间的方向探。

 看出她的心不在焉,德珍故意说:“我还要在门口站多久呀?你今天不请我进去坐吗?”

 其实她想知道,如果绮家里真藏着男人的话,会不会是那她在渡轮站匆匆一瞥的那位。

 “我、我还没刷牙、洗脸!”绮言不及义的回应。

 江绮知道自己说了一个最差劲的借口,但她实在想不出该以何种理由不让德珍进屋子里来。

 看了她一眼,德珍贼贼地朝屋里又偷瞄了一眼。“算了,我不进去坐了,你上去刷牙、洗脸、整理一下,我们一起到蔡妈妈的早餐店去吃早餐好了。”以退为进,她适度化解尴尬。

 虽然对于绮所交往的对象,她心里是好奇的,但她也深深了解绮的个性,越是不张扬,就表示她心里越在乎。

 不过话说回来,一段不能正大光明与好友分享的恋情,除了是绮自己的心结之外,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问题呢?

 “好,那你等我一下,我上去三分钟,马上下来。”有了台阶下,绮当然一口就答应。

 “就三分钟喔!”德珍调皮地挥了挥手,还抬起一手来计时。

 “嗯。”绮点头,然后转身往楼上跑。

 站在门口,叶德珍很君子的没跨步人内,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绮消失在楼梯尽头的身影。

 不管追求绮的男子是谁,或许对绮而言,都是件好事。至少她终于肯放下心结,去体验爱情的滋味。

 有些事是你越想隐瞒,越容易说溜嘴的;越想去掩饰,却越容易现形。

 早餐店里,江绮低头着手中的茶,再将视线拉回那份外带的餐点…法式总汇三明治上。

 从不吃三明治的她,居然会点了份总汇,还代老板是要外带,所以德珍又怎可能不怀疑呢?

 因此,她向德珍坦诚了有关她和傅惟庸正在交往的一切。

 “你该不会已经跟他‘那个’了吧?”过了许久,叶德珍低嗓子问。

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,独处一整夜,若要告诉大家一夜平安无事,谁会信呢?

 这突然一问,只让江绮低着头,更加用力的着手中的茶。

 她越是默不作声,就表示猜测越是正确。

 “绮,你真的被他那个了!?拜托,你对他还不算很了解耶!”虽然她不是观念守旧者,但她却担心呀!

 以绮的个性,是不可能随便跟人发生关系的;除非她已经喜欢上对方,而且将对方放在心里的某个地位,才会将自己给了对方。

 “他是魏教授在哈佛时的学生,来台湾度假的。”偏头一想,她对他的了解真的不多,不过她又为什么要去多了解呢?

 他不过是个过客,终究会离开,既是如此,她又何必多作了解呢?

 而她,一个给不起永恒承诺的人,不正适合这样一段恋情?

 “度假?”旅游恋情通常都无疾而终。“他有没有说打算停留多久?”德珍急着知道答案,万一好友因失恋而伤心,她也会踉着心疼呀。

 “一个月、三个月、或半年,总之他没说确定。”绮据实以答。

 “一个月?三个月?半年?”随着每个问号的出现,德珍的声音就扬高一度。

 绮赶紧倾身向前,捂住了她的嘴。“其实他停留多久并不重要!”

 拉开了她的手。“什么不重要?难道你要随便的让人家玩玩?”德珍可不这么认为。

 一个会坦诚不可能长久留下的男子,是不可能付出太多真心的。

 她不希望见到绮受到伤害!

 “你不也想我尝试着谈恋爱吗?”故作轻松的语调,绮并没有作太多的辩解。

 “我是希望你恋爱,但不是这种短暂的游戏!”会吗?会是她给了绮错误的观念吗?叶德珍不得不这么想。

 “我谈不起永恒的!”深深一叹,绮沉下了脸色,一语道出了她压抑的心结与无耐。

 “谁说你不能?”德珍不认同,她伸出双手捧起绮的脸。“气又不是什么大毛病,你别再让自己一直沉沦在那个无谓的心结上。”

 气已不是什么大毛病,何况医学报导不也说,现在罹患气的病例已越来越多。难道那些人都不谈恋爱?不结婚?不生子?

 “那不是无谓的心结!”她颤抖着,首次挥开了德珍的手,想痹篇友情的包围。

 “每次我发病的时候,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活下来,我不要喜欢我的人看见我痛苦的模样,我不要看见他们眼里的哀伤,我不要他们为我担心害怕,我更不要他们的心疼跟怜悯…”

 说到末了,她甚至是硬咽出声,若不是刻意低嗓音,很难不引来其他人的注意。

 听完她的话,叶德珍沉默了。

 她无法回应,更无反驳绮所说出的每一句话;但她更担心了,原来那个心结在她的心中竟是如此的沉重!

 过了许久,叶德珍终于先开口…

 “可是,这样真的对你好吗?”她指短暂交往一事。

 江绮沉默了会儿,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。“至少我谈过恋爱了,没让自己留有遗憾。”勉强地挤出一抹笑,她耸了耸肩。

 “是这样啊…”看着她的笑容,德珍沉下了脸。

 说不在乎是骗人的吧?谁会喜欢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、一个不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恋人?

 “我们回去吧!”看德珍又陷入思考,绮起身付了餐费,拿着外带的餐点准备离开。“我怕他醒了找不到我。”她指傅惟庸。

 这段情感连她自己都不知会以何种方式划下休止符,所以也只能分享,谈不出什么可能来的!

 德珍匆匆地喝完了杯中的鲜,拿起只吃了一半的厚片吐司。

 “等我一下,我跟你一起走。”匆忙的站起,她跟上了绮的脚步。

 一路上,两人各怀心思的走着,直到拐出了十字路口,要转人另一个巷道前…

 “你等我一下。”德珍突然跑进路旁的一家便利超商。

 一会儿后。她又回到绮的身旁。“这个你拿着,既然你都决定继续跟他保持这种关系,总不能什么防范措施都不做吧?”

 看着手里硬是被进来的一盒保险套,绮的脸颊顿时窜起两朵排红。

 “你…”张着口,江绮不知该说什么。

 “别感激我了,好好去享受你的恋爱生活吧!”摆了摆手,德珍一副潇洒样。

 也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,能让那个男人真的爱上绮,也能让绮抛去心结。

 回到屋前,绮拿出钥匙开了门,往内走。

 “你去哪儿了?”傅惟庸的声音由沙发的方向飘了过来,就如她猜的一样,他早已醒了。

 打着赤膊,他下身穿着已经烘干的长,优闲地坐在沙发上。

 “我去帮你买早餐。”她上划开甜美的笑。趁着弯鞋之际,赶紧将握在手中的那盒保险套在鞋柜里

 “我不喜欢醒来时,看不见你。”

 他很快来到她的身旁,伸出臂膀,搂紧她,将下颚抵在她纤美的肩上。只瞄了一眼,他还是看见了她似乎在鞋柜里,藏了什么不想让他见着的东西。

 “我只是出去帮你买了早餐,法式总汇三明治,可以吗?”将餐点拿到他的眼前,她想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
 他应该没注意到她方才人鞋柜里的东西吧?

 暗惟庸没有上当,他的下颚仍旧抵在她的肩上。“有总汇三明治,那得再来杯咖啡调合。”搂着她的另一手却绕过了她的身子,直接探向鞋柜。

 “啊…你要做什么?”发觉了他拉开鞋柜的动作,江绮连忙转身,随意将餐点往一旁放,赶紧以双手抵住了鞋柜。

 她的动作跟反应更加让他确定了,鞋柜里一定藏了什么。

 “你是不是偷藏了什么东西?”他存心与她卯上了,利用男的优势,以手和壮的身躯制伏她,一手拉开鞋柜,就往里头一阵摸索。

 “别找了啦!”动弹不得,江绮慌得拉开嗓子大喊。

 暗惟庸不理会她的抗议,很满意于柜子的一角,摸到了他想寻找的东西。

 “我来猜猜,会是什么东西呢?”他故意扬着声道。“嗯…是个盒子,长方形的小纸盒喔!”手中的触感告诉他,是个长方形的纸盒,盒子不大。

 正当他慢慢地将手移出,江绮一挣手,以极快的速度,适时捂住了傅椎庸的双眼。

 “不要看嘛!”她慌了,紧张的双颊泛红。

 都是德珍啦,没事干嘛买盒保险套给她,害她现在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。

 虽然双眼被突然捂住,傅惟庸却不怒反笑。“是要送给我的礼物吗?”他故意猜测。

 听他这么问,江绮的脸自然更红了,捂着他双眼的手不觉缩得更紧。

 “不是啦,这、这、这…”首次她慌得连说话都成了口吃。

 “是什么呢?”傅惟庸使坏的故意通问。

 这会儿他倒是不急着挣脱她纤细的双手,他喜欢双眼被捂她着的感觉。

 看不见东西,反而使他的嗅觉和触觉更加的灵敏;他喜欢她的发香,是淡淡的青草香味,而现在的他就能清晰地嗅到那抹淡淡的馨香。

 “我、我不知道,你自己看吧!”被急了,又不敢说出引人好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,江绮干脆双手一松,转身就往楼上冲。

 既然他想看,就让他看!

 反正她会躲起来,就不用考虑一会儿后面对他的尴尬。

 见她旋身就往楼上跑,傅推庸一手往上略略一提,他终于看清楚了手中的方形纸盒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
 只怔忡了一、二秒,然后他摇头缓缓地划开笑容,随即了提步跟着跑上娄。

 她居然主动去买了保险套,那他就不该辜负了她的心意…

 江绮没想到会在渡轮上遇到叶德珍和廖宽宥。

 “晦,真巧。”叶德珍拉着廖宽宥走向江绮,不过视线却频频扫向坐在一旁的傅惟庸。

 她终于见到了这个只闻其名、未见其人的男子,他确实很有魅力,撇开出众的外表不谈,光那气质和架式,就不知能倒多少女,难怪绮会上他。

 “嗯,好巧。”绮朝他们挥了挥手,心里考虑着要不要为彼此作介绍。

 “人吗?”见她挥手,一旁的傅惟庸开口问。

 “我的好同学叶德珍,早上跟你提过的那位。”说到德珍的姓名,绮的脸上忽地低起两朵羞红。

 “那个‘套子’小姐。”傅惟庸一脸恍然大悟。

 套子小姐是他随意给叶德珍取的绰号。

 不过说实在的,他还感谢她的,若不是她的婆多事,今早他也不可能更肆无忌惮的在绮的身上榨取温暖。那甜美的滋味和感觉,至今还索绕于他的心口,挥之不去。

 “你一会儿别这样称呼她。”绮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角,脸颊更红了。

 天啊,如果一会儿后,他真的冲口称德珍为套子小姐,以德珍的个性,铁定三天三夜不理她!

 “嗨,不介绍一下吗?”就在两人偷偷地拉扯间,叶德珍拉着廖宽宥来到他们面前。

 “他、他…”江绮犹豫了下,侧头看向傅惟庸。

 “你们好,我叫傅推庸。”他主动伸出手,与叶德珍轻轻一握后,转向廖宽宥。

 早听绮提过她和叶德珍的情,所以没有理由不打招呼,毕竟是她的好友,他也会将之视为朋友。

 “我是叶德珍。”为傅惟庸的主动,德珍给予不错的评价。

 “我是廖宽宥。”相较于德珍反应的迅速,廖宽宥则是先微微一愣之后,才伸出手来与傅惟庸握手。

 “你们要到市区吗?”知道惟庸并不介意认识她的朋友,江绮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。

 “去看电影。你们要不要一起来?”德珍不改一贯的作风,主动提出邀约。

 江绮不知该答应与否,她侧着头,征询傅惟庸的意见。

 其实她知道,傅惟庸并不是很喜欢看电影。

 “我想,下回好了。”果不其然,傅惟庸直接开口拒绝。

 “这样呀,那下回好了。”虽是有点失望,德珍还是识趣的不做电灯泡。何况现在可不只有她,她的身旁还跟着廖宽宥。

 一提到廖宽宥,德珍才发觉他竟在发愣,提起手肘顶了他一下。

 “嗯,下次。”绮对着德珍绽开甜甜一笑,感谢她的贴心。

 “傅先生,借一下你的女友。”看着绮脸上的笑,叶德珍转头又看了仍旧在发呆的廖宽宥一眼,然后她抬脚偷偷地踢了他的小腿一下。

 暗惟庸单手一摆,表示并不介意。

 于是叶德珍堂而皇之的将绮拉到几步外的座位,坐了下来。在船开往鼓山渡轮站的航程中,她们一直低声交谈。

 当然,那两个男人就很自然地被冷落在一旁。

 暗惟庸将视线拉向窗外的高雄港景,而廖宽宥则是陷人沉思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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