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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 什么她是他的女朋友嘛!

 有哪个女朋友会一年半载,还见不到自己的男朋友一面!

 迸映岚烦躁地在宿舍的木板上,翻来又覆去,那面看了整整三年的白漆天花板,几乎快教她看穿个,但清秀的脸儿上,依然是愁容。

 她已经半年多没见过阿飞哥哥了,难道当教官真有这么忙吗?

 说起这件事,她心底不免埋怨起某个,她只闻其名、不见其人的男子。

 五年前,她终于从小学生的身份毕业,而她也在小学那几年里,了解什么是结婚、什么又是男女朋友。

 迸映岚本来心期待地以为,在她迈入国中阶段后,两人的关系会更加亲近,没想到这时候,阿飞哥哥居然拍拍股,到外岛做海军陆战队去了。

 好吧!既然男子有服兵役的义务,那她也只能乖乖忍耐。

 因为是在外岛服兵役的关系,所以阿飞哥哥很难得会回家一趟,虽然觉得很寂寞,但她还是常常写信给阿飞哥哥,报告自己的近况,而她也在信里一再保证…

 阿飞哥哥,你放心当兵吧!我绝不会闹兵变的!

 漫长的两年过去了,没想到阿飞哥哥退伍后,马上进入一家保全公司,担任教官的工作,之后的三年里,阿飞哥哥比当兵时更少回家了!

 他多半的时间,全耗在工作的训练中心里,为保全公司训练出一批又一批的保镖,平也是住在训练中心为多。

 而她自己,则进入了某所住宿制的高中就读,约莫因为自己是早产儿的关系,所以古映岚总会下意识地加入运动社团,利用这机会锻练身体。因此她加入了体队,可没想到体队的训练极多,即使是放假的周末,也多半在训练中渡过。

 就这样,两人老是一再错过彼此,即使偶然见到面,阿飞哥哥也是匆匆打个照面便离开,他们已经快一年多没好好说上话了。

 而这一切,都是那个叫欧烈的家伙的错!

 要不是那家伙与阿飞哥哥是军中同袍,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认识;如果他们不认识的话,阿飞哥哥也不会进入欧家所有的迅雷保全,成为迅雷保全的教官;如果阿飞哥哥没当教官,那他们怎么可能这么久不见!

 “小岚,你这个周末要回家吗?”同寝室的室长拿着登记表问道,虽然室长口头上询问,但她已经知道古映岚的回答了。

 “我要回去。”像是赌气般,古映岚瘪着小嘴说道。

 “OK。”室长在登记表上画了画,标下周末返家的记号。

 如果住宿生周末要返家,都必须先做登记。通常,登记者大多是一年级新生,因为还不熟悉新环境,再加上多少有些恋家的倾向,所以返家的人数众多,反观像她们这些三年级的老鸟,因为习惯了住宿的生活,所以登记人数大减。

 可偶尔,也会有像古映岚这种特例人土,在她一、二年级时,因为参加体队的关系,所以前两年她一个学期,难得回家几次,一直到前些时候,三年级的人总算到了集体退队的时候,古映岚这才开始频繁返家的日子。

 “又要回去找你男朋友啦?”室长翻了翻近期的登记表,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 “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人咧。”古映岚苦着张脸,看起来好生哀怨。“我已经好久没看过他了。”

 “怎么会?”室长一脸讶异。“你们不是邻居吗?”

 室友也当了快三年,古映岚与她那个阿飞哥哥的事情,在她们这个房间里,可算是浪漫传奇一件呢!

 试想,八岁就订了终生,对方又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,让她们这些孤家寡人听了,都恨不得搬到古家附近,看看那位“阿飞哥哥”到底长啥样,顺便看看那里会不会多来几个邻家大哥跟她们谈一辈子的恋爱。

 也难怪室长会好奇了,因为古映岚藏私藏得可凶了,大家都快毕业了,居然连那位阿飞哥哥的相片都没见过一张。

 只因古映岚自信地说…

 我跟阿飞哥哥认识了一辈子,他所有的模样都在我的记忆里,根本不需要靠相片去想念他!

 听听,这句话说得多么欠扁啊!居然把男友藏得这么紧,是怕她们这些室友见到她的阿飞哥哥后,会不小心爱上人家啊!

 “别提了,我越想越伤心。”古映岚挥挥手,不想再提这件事。

 “对了,小岚你真的不打算升学吗?”室长善体人意地转开了话题,问问三年级毕业生最切身的事情。

 迸映岚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,但不知为何,她却不打算升学,连推荐甄试的资格也早早放弃,几个老师都觉得可惜,不断劝她改变心意,至少去考个大学嘛!

 可古映岚的心意坚决,任谁也劝不动:若不想升学,那就是就业啰?室长本来是这么想的,但一看她没有任何就业的准备,室长也不由得迷糊起来。

 只剩几个月就要毕业了,她到底想做什么?

 “不了。”古映岚笑着摇摇头,好不容易等到高中毕业,她怎么可能会再继续念下去?

 “那你毕业后想干吗?打算就业吗?”

 “我打算…”古映岚微微一笑,卖了个小小的关子。“一毕业就嫁给阿飞哥哥。”

 “结、结婚!”室长愣了下,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。“婚期已经订好了吗?”所以小岚最近才会频频返家啊!原来最为了准备婚礼。

 “并没有。”古映岚歪着头,又道:“这件事我还没跟阿飞哥哥商量。”

 “啥?”室长又呆住了,什么叫做还没商量?“可是…你刚刚不是说,一毕业就要嫁给他吗?”若没商量,要怎么结婚?

 “我们早就约定好了,等我长大之后,我们就要结婚的。”古映岚想到这从小到大的心愿,清秀的脸庞出如梦似幻的微笑。

 她等这一天,已经等了快十年,依照当年的约定,她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大人了,当然可以嫁给阿飞哥哥啊!

 “啊!”室长这下真的彻底石化了。

 结婚可以这么独断独行吗?

 “不行。”

 好听的男中音,清楚地在古映岚脑中内回着,一双圆亮的黑瞳,是疑问地直瞅着眼前的男子瞧,无法置信地发现,自己居然会听到这个答案。

 男子的年纪约莫二十七岁,斯文的脸孔不再挂着常见的笑痕,该是和善可亲的面孔,此刻竟教人不由得望之生畏。

 迸映岚摇摇头,认为是自己看错了。

 他可是她的阿飞哥哥啊!她怎么可能会怕他呢!

 再仔细一瞧,微褐的肤是经过阳光洗礼的痕迹;斜飞入鬓的眉不浓不疏,恰到好处地呈现出斯文气息,那眉若了些,看起来就莽多了,但那眉若细一分,就又显得秀气过了头,所以这眉实在长得好。

 温和似水的眸,正一瞬也不瞬地回瞧着她,沉静的模样,似完全不在乎她要如何打量自己;一管笔直的鼻置于脸中,呼吸平顺,丝毫刁;受她的影响;紧抿的是惟一他此时心情的证据,可即便他的看似僵硬如石,却仍好看得紧。

 修长直的长腿,则状似悠哉地叠着,光瞧那双长腿,就不难想见长腿的主人,肯定矮不到哪里去。而他锻练结实的身材,则隐藏在合身的衬衫下,教人难以察觉眼前这男子,可是个有硬底子的人。

 早在小学阶段,禾翰飞便学了好几年的跆拳道,再长大一些,他又因个人兴趣跑去练中国武术,再往后的几年,则是跟自由搏击纠不清。

 所以当他中海军陆战队时,相较于同袍们的叫苦连天,对禾翰飞来说,几乎是轻松自若、没吃到什么苦,毕竟他早就习惯这类训练。

 禾翰飞坐在卧室内的椅子上,古映岚则巴在椅子边,一双圆亮的眼,直勾勾地盯着他瞧,像是无法置信会从他口中听到个“不”字。

 “阿飞哥哥?”古映岚非常迟疑地问道:“你…刚刚说什么?”

 “不行。”禾翰飞从容不迫地答道,就连回话的语气,也没半丝更改。

 “为、为什么?”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,阿飞哥哥居然拒绝了她!

 “你的年纪还太小,现在说结婚实在是太早了些。”禾翰飞淡淡开口,可那好听的男中音,却教此刻心如麻的古映岚无空欣赏。

 “我们明明约定好的…”古映岚无法置信地低喊:“你说,等我长大之后,我们就要结婚,我们还打勾勾、盖过印章的…”

 今天好不容易遇见阿飞哥哥,她便兴冲冲地向他提起结婚的事情,可没想到他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。

 “小岚…”禾翰飞爱怜地看着他疼爱的小娃儿,现在已成长为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,心中真是百感集。

 他没想到小岚会把这件事记得这么牢,居然把八岁时的聊天话题,当成了一生一世的承诺,更没想到,这承诺竟会在十年后的现在,被重新提起,

 禾翰飞只觉得额际隐隐作疼,根本无心细想,在她提出这件事的背后,该是有多大的期待与雀跃。

 他一直把她视为妹妹,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想跟妹妹结婚呢!

 禾翰飞垂首,黑眸正巧对上她是祈盼的水眸,又圆又亮的盈盈水眸,仍是令他又怜又爱,不管世界如何变迁,他的小岚仍是有一双最纯净的眸子,看着他的专注模样,依然是他所疼爱的小娃娃。

 但小娃娃已经长大了,修长纤细的玲珑身材,是长大的证据,匀称的四肢,是勤加运动下的成果;往日的短短发辫,如今早已长发披肩,乌亮滑顺的发丝,圈住一张巴掌大的脸,勾勒出一张妙龄少女的清灵脸庞。

 而那粉儿,正不悦的嘟起,看起来就似个在兀自生气的小娃娃,微翘的鼻则紧紧皱起,像在宜示自己真的很不高兴;而那水白智的肌肤,让人看了直想侵上一把,试试看触感是否真像是牛般滑手。

 禾翰飞也真的做了。

 大掌一伸,捏住她脸上的,再往左右一拉,轻松地把一张清秀的小脸,变成奇怪的宽型鬼脸。

 “喔费咽咽…呜吐…”(阿飞哥哥…会痛…)

 闻言,禾翰飞又多捏了几下,这才甘愿地放开手,未了仍不忘拍拍她的头,轻声哄道:“不痛了、不痛了。”

 好不容易救回自己的脸皮,古映岚边那被捏红的颊,口里还不住抱怨…

 “呜…到底是谁害我痛的啊!”之前低落的情绪,被禾翰飞这么一闹,古映岚也忘了自己求婚被拒的事,只想跟他撤撒娇,顺便安抚一下受创的心灵。

 “好好好,都是我的错,那…我等一下带你去吃蛋糕吧?”全然是哄小孩的口气,禾翰飞对于安抚她,可是很有心得的。

 毕竟,从小他就喜欢捏捏她柔软好模的小脸,但下手不知轻重的下场,向来就是哭了她,后来发现一客蛋糕甜品,就可以轻松解决问题,他也就乐得偶尔花点钱,以换取继续捏她脸的乐趣。

 “真的!”果不其然,他一提到蛋糕,古映岚的小脸登时亮了起来。“那…我要吃草莓蛋糕和一客巨无霸圣代?”

 “随你爱吃什么都可以。”禾翰飞仍是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头,在他的心中,她永远都是个孩子。

 直到两人已坐在古映岚最爱光顾的点心屋中,还开开心心地点好甜品,古映岚这才倏地想起之前的事情。

 “阿飞哥哥,你为什么不肯娶我!”她急急迫问,想知道自己为何被拒绝,她已经十八岁了,再过一阵子高中也要毕业了,为什么阿飞哥哥不娶她呢?

 “我刚刚已经说过了…你的年纪还太小。”禾翰飞顿了下,仍是温声说道:“再说,还有大好的青春岁月等着你,何必急于跳入婚姻之中?等你进大学以后,你会认识更多形形的人,说不定他们里头,会有你真正喜欢的人…”

 虽然一说到她会遇见真正喜欢的人,让禾翰飞的心小小地揪疼了下,但他旋即恢复正常神色。

 只是舍不得心爱的小妹妹爱上别的男人罢了。他如此说服自己。

 “我最喜欢的人就是阿飞哥哥!”闲言,古映岚的脸色大变。

 阿飞哥哥方才说了什么!“真正喜欢的人!”她最喜欢的就是阿飞哥哥啊!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!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别人啊!

 “小岚…”禾翰飞微笑地看着她,把她的气愤当成小孩子在耍脾气。

 “你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人。从小到大,你总是跟在我身边团团转,自然而然就把我当成了唯一,你仔细想想,就会知道自己只是错把亲情当爱情。”

 “我才没有!”古映岚激动地握紧了拳,没想到阿飞哥哥居然是这么看待她的感情,虽然她比他小九岁,但不代表她不懂什么是喜欢。

 即使周遭的朋友一个个陷入爱河、脸甜蜜地大谈恋爱经时,古映岚也从没有过任何类似羡慕、或是好想谈恋爱的感觉。

 因为她的一颗芳心,早在八岁那年就给了他,她只会为阿飞哥哥心动,从没有其他的男生,能让她有同样的感觉。

 迸吹岚还想开口说话,这时点心屋的服务生,适时入…

 “这是您的巨无霸圣代。”

 说着,服务生把足足有四寸口径宽的巨型玻璃杯,放在两人中间,也暂时中止了他们的谈话。

 宽口深底的玻璃杯里,盛了香浓的香草圣代,还豪迈地摆上各的当季水果切片,再来则是几块造型各异的脆饼,或左或右地在圣代上,最后再洒上大量的巧克力米,一杯古映岚最爱吃的巨无霸圣代便完成了。

 她虽然喜欢这家点心屋的巨无霸圣代,但光靠她一人根本就吃不完,所以每回总要拖着禾翰飞来帮着吃,可现在,巨无霸圣代看起来仍是一如往常地可口人,但古映岚却失去了享用的心情。

 “快点吃吧!要不圣代就要融了。”禾翰飞神色如常地拿起汤匙,挖了一口送入嘴里。“嗯…果然还是这家的巨无霸圣代最好吃。”

 见古映岚迟迟没有动手,禾翰飞只是微笑地挖了一匙,送到她紧闭着的边,轻声哄道:“这可是你最爱吃的,别再闹睥气了。”

 “这就是你认为的吗?我只是在闹脾气?”

 迸映岚冷静地推开他的手,不受心爱甜品的惑.阿飞哥哥可比圣代重要得多了,圣代可以再买,但阿飞哥哥的心只有一颗。

 如果阿飞哥哥认为她只是耍孩子脾气,那她就要证明给他看,让他知道,自己有多么认真。

 她爱了他足足有一辈子,从小,她的眼底、心里,都只有阿飞哥哥。从没有别的男生,能多吸引她的注意力一秒钟,因为她是如此地爱着地。

 现在教古映岚如何忍受,自己的腔爱意,竟被当成了孩子脾气!

 “我已经十八岁了,可以结婚,也能生小孩了,难道你还以为我是八岁的小娃娃、分不出我到底喜欢谁吗?”

 冷静!她非得冷静应对才行。如果现在被情绪牵着走,或是大吵大闹的话,那阿飞哥哥一定又要说她是要孩子脾气了!

 她已经十八岁了,是个成的大人了,所以她要用对等的态度,让阿飞哥哥了解,自己并非把婚姻当成儿戏。

 “小岚?”禾翰飞微偏着头,有些疑惑地看着明显不同以往的古映岚,但他仍是不动声地道:“外表的成长并不能代表一切,真正的成,是这里。”

 禾翰飞指了指脑袋。光有热情却无大脑,根本只是有着成人样貌的孩童罢了。

 他承认,十八岁是可以结婚生子,但十八岁的心灵,能够担当起维持一个家庭的责任与困难吗?他很怀疑。

 “那我该怎么做,才能让你相信,我已经长大成人了?才能让你相信,我是认真地对你说…我想当你的新娘?”古映岚毫无放弃的打算,从约定的那百起,她已经等了整整十年的光,再多的考验,她都愿意去试…

 只要别让她连试都没试过,就被判定出局了。

 “你…”禾翰飞无法将她坚定的神色视若无睹,但他又不可能为此把有如亲妹妹的她娶进门,禾翰飞觉得自己的额际又隐隐作疼起来。

 “考验我、试探我,或是任何方法都行,就是别这么干脆地说,因为我太小,不懂得什么是爱情。”

 考验?这两个字触发了禾翰飞,某个想法悄悄成形。

 “什么方式都行?”他问。

 “什么方式都行!”她答得坚决。

 “我知道了。”禾翰飞一顿。“那么…只要你能够成为迅雷保全的保镖,我就承认你已经长大成人。”

 “保镖?”古映岚愣住了,保镖跟她长大了没,怎能打到一块!

 “要想成为一个保镖,不管是生理,或是心理,都得接受严格的考验,要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保镖,更是得两者兼具,拿这做为对你的测验,是再适合不过的。”

 禾翰飞缓缓说道。他是训练中心的教官,自然了解这些测验有多么艰难,只要稍稍抱持着打混的心理,就会马上被淘汰。

 偶尔让小岚吃点苦头也好,他以往或许是太宠她了,才会让她以为,动动嘴皮子、跟他撤撒娇,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。

 她此刻的坚持,不过是一时恋,等她吃了苦头之后,应该马上就会放弃的。

 “如果我能通过测验,成为一个保镖,你就愿意娶我了吗?”

 “嗯。”反正她绝不可能通过试验。他不动声地点头。

 赌注…就此成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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