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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三回
 若溪察觉自己好像是来了葵水,便让宜宣找来个小媳妇,都是女人谈及这件事自然是容易开口多了。

 来得正是庄上管事的媳妇,一看就是个贤淑温顺的女人,见了若溪请安行礼略带些拘谨。若溪请她找来葵水垫的布袋和干净内衣,她见若溪态度和善并不端二的架子稍微放松了些。

 “二,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奴婢穿戴用物,不过却都是全新没用过的,您先将就着用一下。”她略带憨厚的笑着说道。

 若溪见了笑着点点头,刚刚她还在心里合计,若是布袋舀来是用完洗过的该怎么办?她可不能接受这样的卫生习惯,垫葵水用得布袋必须是两个时辰换一次,而且用完必须扔掉。那种东西怎么能重复使用,即便是用开水烫过也不能完全杀菌。

 “你先出去吧,我自己就可以了。”若溪轻语着。

 她听见转过身回道:“二爷吩咐奴婢把侍候妥当再出去,另外还吩咐奴婢把来葵水需要注意的事情跟回禀清楚。”

 这个林宜宣管得也太多了!若溪闻言脸有些发红,见她转过身便动手了衣物。果然是来了葵水,不过不太多,只脏了褥,她赶忙换了干净内衣垫上布袋。

 “是第一次来葵水,所以会感觉很不舒服。一会儿奴婢泡一杯红糖水过来,您喝了能稍微缓解些。来葵水的时候不能着凉,不能动气,生冷之类的食物最好别吃免得落下病再干净也不要洗澡,忍过三五就好了。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不要…行房。”她见宜宣对若溪很宠爱,怕若溪年轻不明白任凭二爷胡来,这个时候行房血气逆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

 若溪正在系裙子上的带,听了这话脸一红。若是刚刚葵水没来,他又会对自己怎么样呢?她是会拒绝还是接受呢?

 “可好了?用奴婢侍候吗?”

 她怔过神来,忙回道:“好了,你转过来吧。”

 那媳妇瞧见若溪面带桃花,眼含水,忍不住笑着说道:“长得真俊,身上又有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的可亲劲。别说是二爷,就是奴婢见了都想对掏心掏肺的好。这换下来的衣物奴婢舀出去,躺着歇会儿。”说完伸手就要舀若溪换下来还带着血的褥等物。

 “一会儿我自己带出去扔掉就行。”若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
 她见状麻利的裹成一团,笑着回道:“奴婢也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能侍候一回是奴婢的幸事,不要嫌弃奴婢嘴笨手拙。”

 若溪听见她这样说只好作罢,看着她把脏衣物舀出去。不一会儿,宜宣便急匆匆走了进来。他细细瞧着若溪的脸色,坐在边问道:“可感觉好一些了?用不用请个大夫过来瞧瞧?”

 “哪里疼得那般厉害了?况且因为这事请大夫,你还让不让我见人了?”她忍住小腹和底的痛,咬着嘴说着。

 “因为这事请大夫怎么了?”宜宣见她还是不舒服的样子,担忧又心疼“你这般瘦弱还不停地血,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?”他是有经历有过去的男人,岂能不知道女人来葵水是怎么回事?之前的他并未有过任何感觉,不过是不能同房有些麻烦罢了。

 可眼下见到若溪初葵受苦,又想到她身体里的血在往外面,他竟有些慌张。

 “但凡女人每个月都要有这么几,我想我应该是因为第一次的缘故才反应强烈。你不用太紧张,没事。”她只觉得小腹越来越下坠,难受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,不由得皱起了眉头。

 宜宣见状又紧张起来,刚想要说些什么管事媳妇端着红糖水进来了。

 “奴婢见过二爷、二。这是红糖水,这个时候喝能减轻不舒服的感觉。”她过去想要侍候若溪。

 宜宣却接过去,吩咐她出去,扶着若溪坐起来靠在他身上。

 “没事,我自己可以喝。”若溪还不至于虚弱到需要人喂的程度。

 “乖,张嘴!”他不松手,执意把杯子送到若溪嘴边,语气宠溺中带着固执还有关切。

 若溪听了浑身不舒坦,她又不是小孩子乖什么乖,况且他对自己的孩子也没这般麻。今天的宜宣给了她太多的惊讶,不似平那般酷酷的模样,大胆直白还温柔,不过若溪似乎并不排斥相反心里还隐隐有些喜欢。

 她红着脸低头喝了一口觉得有些烫便停住,他见状忙放在嘴边吹了吹,然后尝了一口。

 见到他就着自己刚刚喝过的地方下嘴,若溪想到了上面还蘸着自己的口水,脑子里登时出现她们拥在一起接吻的情形。

 她忍不住用双手抚住发烫的脸颊,觉得今天自己脸红的次数太多。

 “喝吧,太凉了会没有效果,这样热热的才好。”宜宣体贴的说着。

 她听了顺从的把一整杯都喝下去,胃里顿时热热的,连肚子都觉得舒服起来。

 “你先睡一下,然后咱们再做马车回去。”宜宣让她躺下,他就倚在的外侧把手伸进被子里。

 呃?若溪吓了一跳,下意识的躲闪起来。

 “别动,是这里难受吗?”他炙热的手掌放在若溪的小腹上,然后温柔的轻轻起来。

 若溪觉得这个位置有些害羞,本想要拒绝可实在是很舒服,便闭上眼睛接受了。看着她眉间渐渐舒缓,他心里才稍微放松下来。成亲之后得知她连葵水都没来,便知她的身子还没完全成,若是强行圆房唯恐伤了她的元气。眼下见她葵水至了,竟隐隐雀跃起来。

 她第一次骑马有些累,再加上初来葵水身子不舒服,很快她便昏昏睡。习惯性的往宜宣怀里蹭,感觉到他的气息和温暖包裹才舒舒服服的睡着了。

 低头看着她像只小猫一样缩在自己怀里,宜宣的嘴角带着宠溺和足的笑。这些日子看见她为了逸浚劳累,宜宣很心疼却又帮不上什么忙,便想法子想让她放松一下。

 他想了好几不知道该怎样做,突然想起看见若溪看得一本介绍各地风光民俗的,她似乎很喜欢出去玩的样子。所以他才费了心机安排今天的行程,看见若溪喜欢他心中更高兴。

 着她下腹的动作越发的轻柔起来,等到若溪醒过来就发现躺在他怀里,头枕着他的胳膊。

 “醒了?”他的眼睛灿若星辰,正带着化不开的清瞧着若溪。

 “什么时辰?咱们该回去了吧?”若溪瞧了瞧外面太阳快要偏西的样子,忙坐起来说着“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,回去晚了要误了逸浚按摩的时辰。”她急忙想要下

 宜宣却眉头轻锁哼了一声,扭头一看他正甩着被自己得麻木失去知觉的胳膊,若溪忙过去

 她这一觉睡了快一个半时辰,宜宣生怕吵醒她胳膊始终没动,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。不过瞧着若溪帮自己按摩,对自己关心的样子,他心里比吃了糖还要甜,别说是麻木就是废了这条胳膊也是毫无怨言!

 宜宣吩咐小城子备车,让人装了手炉给她抱着,另外又把毯带上车盖在她身上才算完事。

 若溪瞧着自己这副模样,笑着说道:“眼下已经快三月,哪里有这样冷?”她对女人每个月那点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,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,让人瞧见未免显得太过娇气。况且现代的她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想吃冰,每次都捧着刨冰、冰淇淋吃个痛快,即便是冬天也要缩在被窝里吃。

 眼下她竟然怀念起了冰淇淋的味道,隐隐有些想要吃凉快东西,看来这个习惯也跟着穿越过来了。

 “不行!一会儿进了冷风又要喊肚子痛。”他见若溪往下扯毯,忙阻止她。

 为了一路之上照顾她,宜宣并未骑马回去,他送给若溪的那匹小红马也留在庄上。他吩咐管事的要好生喂养,下次有空再带若溪过来骑马。

 二人回了侯府,先去侯夫人那边回禀一声。侯夫人见了若溪笑得有些暧昧,似乎她出去跟宜宣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一般。

 得她心里有些别扭,出了潋滟阁瞧着宜宣多了几分娇嗔的味道,倒叫宜宣看得越发漾。

 他意拉若溪的手,却知道这园子里人来人往传扬出去不雅,只好忍着回了临风。回去之后若溪就去了小厨房,说是做什么水果沙拉,把宜宣一个人扔在屋子里。

 她吩咐厨娘舀来蛋黄、糖粉、大豆油等物,让人用竹篾子做个简易的打蛋器。先在蛋黄里加入糖粉,用打蛋器打到膨颜色变浅呈浓稠状。然后一点一点往里面加油,不停地搅拌,随着油的加入越来越浓稠搅拌变得困难起来。这个时候再加入几滴柠檬汁,搅拌到变稀复加入油,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把材料都添加进去。这样新鲜的沙拉酱就出炉了!

 厨娘已经把各种水果去皮切成小块,若溪把沙拉酱淋上去用冰块在下面镇着,一盘水果沙拉就算是做成了,吩咐丫头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端上去。

 晚饭时候,水果沙拉被端上来。宜宣见了问道:“这就是你在厨房鼓捣半晌的东西?不就是把苹果、梨、桃子、草莓、芒果等水果切块拌在一起。上面这的黏黏稠稠的是什么?”逸浚更是明显嫌弃的瞧了一眼。

 “好漂亮?”菲虹惊呼起来,女孩子跟男孩子就是不同,她们最是先被食物鲜的颜色吸引。

 若溪笑着用勺子舀了一匙到她的盘子里,又给宜宣和逸浚舀了些,然后自己也吃起来。

 冰冰凉凉中带着水果的香甜和柠檬的清香,吃起来好爽快!下次试试能不能做出冰淇淋来,那样就更了!她想要再舀一勺,刚把勺子伸过去就见盘子被突然挪走。

 “太凉,你不能多吃!”宜宣皱着眉头板着脸说着,然后把盘子放到孩子们跟前“你们分了吧。”

 菲虹的眼睛立即亮起来,逸浚吃了一口也很喜欢,她们听见父亲发话便不气的吃起来。若溪见到那盘沙拉越来也少,不由得哀怨的瞪了宜宣几眼,他却假装没瞧见。

 “从明天开始你去学里念,就让茗天和棋药陪着。”吃罢饭宜宣对逸浚说着,昨个若溪跟他提了这件事,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妥当了。

 在定伯侯府后门附近有一个小院落,三间正房,有门房、耳房、后厦,是林氏家族办的家族学堂。但凡是没出五服的林氏子孙不仅可以免费去学里念,每个月还有几吊钱买文房四宝。

 房子是侯府的产业,费用大部分都是侯府在负担,所以逸浚想去念自然是想去就去。也有一些八騀子打不着的亲戚,厚着脸皮奉承侯府里的主子几句,便也把儿子送了进去。

 逸浚从未去过学里,想到一下子要见不少生人顿时心里忐忑起来。可是他又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,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。

 晚间若溪照例去给他按摩,宜宣知道她身子不利索便要代蘀,她却执意说道:“我做习惯了,知道哪个地方该重些哪个地方得轻点。你看我能吃能动,有什么事?明天逸浚要去学里,心里必然不安,我去安抚他几句。”说罢不让宜宣陪同自己去了逸浚房里。

 丫头正在收拾去学里要带的笔墨纸砚等物,逸浚明显有些烦躁不安。她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道:“今天我给你讲个《美女与野兽》的故事吧。”每天晚上她都会一边讲故事一边给他按摩,以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
 逸浚并没有像平那般认真听,相反有些心不在焉。

 “很久以前,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里住着一位骄纵、自私的王子。一个寒冷的冬夜,城堡里来了一位乞丐老婆婆,她献给王子一枝红玫瑰,请求王子让她避避风寒。王子见她长得又丑又怪,便要赶她走。乞丐老婆婆对王子说:‘内在美才是真正的美’。但王子还是不肯让她留下。”听到这里,逸浚的眼神闪烁起来。

 若溪见了接着讲道:“这时,乞丐老婆婆忽然变了,变成一位美丽无比的女巫!为了惩罚王子,她实施魔法将王子变成了丑陋的野兽,又将他的仆人们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器皿。从此,王子就把自己关在城堡里,只能通过一面魔镜看到外面的世界。女巫把玫瑰花留给了他。这朵玫瑰花只能盛开到他21岁生日。如果他在玫瑰凋谢前学会爱别人,同时也能得到对方的爱,魔法就能破除;否则,他永远不能恢复人形!”

 逸浚的脸终于转过去瞧着若溪,显然被这个离奇的故事吸引住了。他觉得故事里面的王子好可怜,整关在城堡里不敢见人该多孤独、寂寞、哀伤啊。他心里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,希望王子能学会爱和被爱破除巫婆的魔法,最终恢复人形。可是,谁会喜欢上一只外表狰狞丑陋的野兽?他的眼中涌上深深的自卑和哀伤,若溪见了不免心疼。

 “眼看着玫瑰的最后一片花瓣就要掉来了。贝儿抱住受伤的野兽深情地说:‘你不要死,我爱你!’贝儿的话音未落,魔法奇迹般地解除了!受伤的野兽又变回为英俊的王子,城堡里所有的器皿也都恢复了人形。王子又恢复了之前的英俊潇洒,可是他却再也不以貌取人,因为内在美才是真正的美!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吸引不是因为外表,而是真诚的心和善良的本!”最后两句话是若溪自己加上去的,这也是她要告诉逸浚的道理。

 逸浚是个聪明孩子,岂能察觉不出她的苦心?他看着若溪的眼神幽深起来,若溪有时候慈爱,有时候严厉,有时候甚至是在他,让他对若溪的感情也跟着复杂起来。

 看见他的眼神若溪在心里暗暗叹气,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,怎么就有这般早难测的眼神?这一点倒是随了他父亲,想当初刚刚接触林宜宣时,也总是看见他这样的眼神让人琢磨不透。

 “早点儿睡,养足精神明天好去学里。”若溪按摩完又把他的腿绑住,然后扭身出去。

 却见宜宣站在门口,也不知道他偷听了多久。二人回了房间,洗漱收拾然后上了。若溪来了葵水不能洗坐浴,总觉得浑身不舒服,开始怀念起现代的淋浴。

 宜宣见她吩咐丫头铺了两被褥,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觉皱眉。

 “你在生气?”他觑着若溪的脸问着。

 若溪一怔,他为何要这样问,从哪看出自己生气了?

 “你现在是非常时期,不能吃太凉的东西,那个什么沙拉的等你好了再吃。我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,干嘛生气跟我分开睡!”他郁闷的说着。

 若溪听了笑起来“谁生气了?不过是来葵水到底不干净,况且男人碰了不吉利。”她瞧着宜宣的脸竟然有些孩子气的味道。

 “无妨,我不怕!”他听了忙扯开若溪的被子,把她搂进自己的被窝“怎么手脚这般凉?”说罢把她被子里的汤婆子舀过来在她的脚附近,又把她的双手放在自己口捂着。

 “红玫瑰是什么花?”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着。

 若溪先是一怔,随即明白他是听见美女与野兽的故事了。这个异世是没有玫瑰花的,他自然是没听说过。

 “玫瑰花跟月季长得很像,不过更娇贵更香一些。花枝上布了小刺,若是想要摘不小心就会被刺伤。玫瑰花有很多种颜色,每一种颜色代表的花语都不同,尤其是红玫瑰更是象征美好、幸福、忠贞的爱情。

 它浑身布小刺,想要得到它的人若是不小心便会受伤,爱情也是如此,容不得半点的随便和践踏!两个人因为相互吸引而靠近,可不同的生活习惯和处事态度势必会造成摩擦,甚至争吵。这就需要用信任、包容去呵护,就像玫瑰花需要阳光雨一般,少了一样便会枯萎。”

 他听了细细品味,随后笑着说道:“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,可偏生我听了觉得有些道理。”

 若溪闻言也笑起来,她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宜宣,希望能把他改造成自己心目中爱人的模样。成亲半个月,若溪冷眼旁观她对两位姨娘确实不上心。刚成亲两,梁姨娘花枝招展的在他跟前晃,他不喜反而表现出厌恶的样子。对惹人怜惜的罗姨娘也不曾多看一眼,简直是当她们不存在。

 欣慰的同时她又有些不舒坦,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曾经侍候过林宜宣的女人,有了新人就如此冷酷对待到底显得薄情。不知道她们的今天会不会成为她的明天!女人的心思就是这般矛盾,还有些矫情,总喜欢把自己到角落。

 眼下的林宜宣对她百般宠溺言听计从,不知道以后会如何!她穿越过来不过是个被家族放弃的庶女,后来回到韩府步步为营才能站稳脚跟。没想到一朝飞上枝头成了侯府二,嫁过来长辈不曾为难,夫君宠爱非常,这一切都来得这般突然,让她感觉措手不及。幸福中带着些许的恐慌,有时候一觉醒来还有种在梦中的感觉。

 “你会永远对我这样好吗?”她终是问出口,语气里有种对未来的迷茫和忐忑。

 “不会!”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,搂着她的手用力起来“我会对你越来越好,只要你心里有我,只有我!行吗?”说罢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,盯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的问着。

 他不想继续等待,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若溪心里的想法。问完这句话,他破天荒的紧张起来,生怕从若溪口里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话。他的脑子里出现宜浩、刘焕晨甚至是侯静康的脸,心底涌上一股酸酸的味道。

 若溪上他的眼神“行”这个字不假思索的涌上来,却生生卡在嗓眼里。他的心里会只有她吗?柳烟呢?那个像柳叶一般柔弱薄命的女人!他不是在她灵前发誓不娶妾吗?他娶自己进门不也是她的遗愿吗?

 进门的这些日子,她感受着宜宣的好,宜宣的宠溺,两个人在慢慢靠近甚至开始心。可是柳烟这个名字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跳出来,生生横在她们之间。若是他忘了柳烟,她会怀疑他对爱情的理解,更不想要这种丝毫没有价值的爱情;若是他忘不了柳烟,又怎会给自己想要的爱情?

 她陷入了矛盾纠结之中,隐隐有些心疼。原本以为自己把心保管的很好,可宜宣早已经悄然入侵。面对他想要的承诺,给与不给,她都要不可避免的受伤了!

 等不到想要的答案,宜宣的眼神越发的幽深起来。他盯着若溪低垂下去的眼帘,心里突然一痛,觉得她没心没肺!

 难道她就看不见自己的好,自己的付出吗?成亲的这些日子,他掏心掏肺整个人整颗心都在她身上,眼下她连一句话都舍不得给吗?还是她心里有别人,根本就容不下自己!该死,是谁?

 他的脸色难看起来,搂着若溪的手青筋暴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。

 “啊!”若溪感觉到疼痛忍不住轻呼起来,他这才惊觉的松开手。

 “很晚了睡觉吧。”他没有像往常那般紧张若溪,而是淡淡冷冷的丢下一句然后翻过身去。

 若溪见状眼神一滞,盯着他的后背一肚子委屈。为什么生气,她还没有回答,而且他凭什么要求自己心里不能有旁人。己所不爀施于人,他敢说心里没有前吗?

 她也生气的翻过身去,两个人就背对着背谁也不理睬谁。这个夜晚似乎很漫长,很难熬,若溪觉得小腹和难受起来。

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,她把身子蜷起来试图好受一点,可坠涨一波一波简直要命。为什么这样难受?这副身子到底有些瘦弱,不过是吃了一口水果沙拉而已。

 “嗯哼”一声呻从她紧咬的边溢出来。

 背对着她的宜宣怎么可能睡得着?他一直清醒的听着若溪的动静,这声呻让他心疼不已。一定是她的小腹又疼了,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,转身过去把她捞进怀中。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着,无奈地说道:“不让你吃生冷的东西你偏不听,现在吃苦头了吧!”

 一股暖从小腹扩散,登时驱散了不少坠涨的感觉。若溪闻言越发的委屈,闷声回道:“若是因为吃了水果沙拉早就该疼了,不过是气血逆行罢了。”

 “你…唉,别气了,睡吧。”他往若溪那边蹭了一下,下巴扒在她的头顶,到底还是认输说了软话。

 若溪不再言语,选择忽略刚刚的事情,她实在是不想追问他对柳烟的感情。宜宣也不想再要那个答案,更不想去追究她心里是否有别人。两个人都唯恐从对方嘴里听见伤人的话,一致的选择了回避。

 可有些事不是假装不存在就会消失,两个人虽然如前几那般亲密的相拥,心境却大不相同。

 第二天,宜宣和若溪带着两个孩子去见侯夫人。虽然若溪每都会把逸浚的情况回禀给侯夫人,她也清楚的知道孙子穿了特殊制作的鞋已经能像正常孩子一般行走,但是在见到逸浚走进去的那一刻,她还是掉泪了。

 她不想让逸浚瞧见,忙扭头拭去眼角的热泪,扭头笑着招呼他过去。逸浚不忘给她请安见礼,然后才走过去。她拉住逸浚的手,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,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 “你把孩子教的很好!”她朝着若溪笑着说道,心里在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庆幸“走,咱们去安福见老太君,昨个儿我就说逸浚要去请安呢。”

 侯夫人带着若溪和孩子们去了,一大屋子人都在里面等着,难得的齐全。可能大伙都听说了逸浚能走还要去学里的事情,都过来想要瞧个究竟。

 逸浚一走进去,众人的目光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。若溪见了不免为他担忧,这架势场面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承受的,更何况他是个自卑、内向又感的孩子!

 却见他稳稳当当走到中间,一袍子跪下给老太君磕头,高声说道:“逸浚给老太君磕头,久不来请安让老太君惦记了。”

 “好孩子,快起来到我跟前来!”饶是老太君一向沉稳,此时的声音里也多了些急迫和欣喜的味道。

 他站起身,在众人或慈爱,或探究,或晴不定的目光中一步步往前走。他的脚步稳健,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。

 “好!好!”老太君见了连声说着,还朝着若溪满意地点点头。

 “去学里有先生教,总比在家里自己强。虽说你父亲亲自教导没差,可他毕竟忙得很,有时候顾不上你的学业。”老太君让逸浚就坐在自己身旁“一会儿就跟着你五叔、九叔去,到了学里对先生要尊敬,念要用功。”

 逸浚忙站起来答应着,旁边的宜凌、宜家也站起来,笑着说道:“老太君放心,有我们在不会让侄儿吃亏。”

 这宜凌是三房的庶长子,今年十一,长得很周正有些像房贵妾。二房的庶子宜家跟逸浚同岁,可萝卜不济长在埂上,逸浚还是要叫他一声九叔。

 老太君听了点点头,让他们坐下又问谁跟着陪读。

 “二爷派了茗天和棋药跟着。”若溪听了回着。

 “嗯。”老太君听了对胡嬷嬷说道“吩咐人去告诉那两个刑子,若是侍候不周全就等着打出去!”

 胡嬷嬷闻言下去,她见时辰差不多便命三个人去学里了。看着逸浚走出门口,她转红了眼圈,侯夫人见状也忍不住拭泪。

 “逸浚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是天大的好事,老太君应该高兴才是啊!”二太太忙笑着劝慰着“我瞧着他脚上穿的靴子很平常,怎么就能治病了?了靴子他也能正常走路吗?”

 “不过是障眼法,在靴子里面垫了高度不一样的鞋垫。”若溪听罢回着“逸浚的病是胎里带来,后天再怎么治都不会去。”她见到二太太眼中的犀利敛去心下一动。

 她不是不知道府里暗涌动全是为了一个世子的位置,逸浚天生残疾早已经从这场争斗中早早退场。可今个儿他的出现似乎再次被人关注,若溪的话无疑是给了某些人一个定心丸。

 “那孩子能正常走路,正常跟人交往就是老天爷垂怜,我一度以为他要把自己关在府里一辈子呢。”老太君欣慰地说着“我只有一个玄孙,当成心头一般疼惜。咱们这样的人家吃穿不尽,缺的就是人气!”说罢瞥了若溪和田暇绫一眼,后面的若影见了脸上出难堪的神色转瞬便敛去。

 老太君从没真正用看孙子媳妇的眼神看过她,或许是从来没承认过她的身份吧。同样是贵妾,人家房氏就光明正大的坐在正经太太堆里,她就受气似的坐在田氏身后。同样是韩府的庶女,若溪就是老太君眼中喜爱的孙媳妇,她就不受待见上不了台面。这让她心里愤慨到了扭曲的程度,低垂着头拼命攥着拳头,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。

 若溪和田氏脸上俱是尴尬,老太君话里的意思太明显,就是让她们尽快怀孕生孩子。若溪想到了昨天晚上跟宜宣的摩擦,虽然二人很快便和好,可心里都有了隔膜一般。早上吃饭的时候彼此疏离冷淡了些,给侯夫人请完安他不曾看若溪一眼便走了。

 她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变了味,可又怪不得任何人,也无力去改变。柳烟成了横在他们之间不能逾越的鸿沟,她过不去那个坎!

 田氏却瞥了她一眼,里面闪烁着不明的情绪。她比若溪早进门半年多,怀孕生子的压力自然是比她大。眼下听了老太君的话,不觉有些坐立不安。

 二太太见状扫了儿媳妇一眼,笑着回道:“前几我去庙里求了一签,是上上签,竟是要添人进口的意思。这倒是个好兆头,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应验。”

 “心诚则灵。”老太君听罢淡淡的回了一句。

 “我也正是这样想。”二太太忙回着“所以打从庙里回来我便连吃了几素,难为老三媳妇年纪轻轻就陪着我吃。”

 老太君看着田氏的眼睛里多了些温和,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,宜浩不怎么去她房里怎么怀上?这个宜浩也太不像话,放着家里的娇美妾偏生要住外房,要死要活想要娶妾好像不是他一般!或许这里面有什么猫腻,那段时间她去庙里小住,是不是错过了什么?可是不管怎么说,该找个时间敲打敲打宜浩,妾通房都怀不上孩子就是他的错!

 房贵妾一直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坐着,三房的宜凌才十一,眼下说什么都是言之过早。众人各怀心腹事,听见老太君吩咐散了便各自走了。

 若溪回了临风,昨晚上没洗澡感觉浑身不舒服,总觉得身上有股子血腥味,其实不过是她的心理作用罢了。可眼下这个时候又不能洗坐浴,她便想个淋浴试试。

 她想起了现代农村经常用的塑料布制成的简易太阳能热水器,眼下天气一比一暖和,刚好用它洗澡,既方便又省得烧热水了。

 净室的屋顶太高不方便上水,她便相中了后厦。只有一人多高,又跟内室相连,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花园。把后厦的地刨开,铺一条下水管直通到花园里,下水的问题又解决了。对了,不如再设计一个半自动的水马桶,这样就省得用笨拙不卫生的马桶了。来带古代,最让她接受不了的就是上厕所。

 想到这里若溪赶忙动手画图,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初见成效。中午林宜宣照常回来吃午饭,她便提了这件事。

 宜宣细细看看她画的图,便派人把林总管请了过来。林总管对他很恭敬,可见了图却有些为难。

 “回二爷,奴才从来没见过没听过这样的东西,还请二爷详细说说。”林总管一头雾水,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。

 宜宣怎么能说得明白?他只好让若溪来解释。若溪详细的解释了这个热水器和马桶的构造、材质和功能,还说出了要在后厦挖沟铺管子做下水道的事情。

 “这件事你全权负责一定要做好!”宜宣一开始就从这件事上看到了商机,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把林总管喊来。眼下听了若溪详细的解释,他眼前顿时一亮。这可是对当下卫浴设施的一个巨大突破,若是成功了可是一本万利,还会改变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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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nbsp;林总管能打理整个定伯侯府的杂事,可不是一般角色。他听了若溪的解释心里惊诧极了,对这个看起来年轻不谙世事的二刮目相看起来。难怪他们都传二爷极其宠爱新,看来不是谣言啊。新这般脱俗睿智,不似一般大家闺秀只会琴棋画,说话条理性很强温和可亲却又不得不让人折服,她配的上二爷的宠爱。

 “奴才尽全力去做,争取能让二爷、二满意。”他恭敬的回着,这次对着若溪的态度也谦恭起来,然后告退舀着图纸出去了。

 若溪见事情有了好的开始便在心里期待起来,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。宜宣见了却在心里暗自叹气,她不似一般的姑娘家,心里装着太多他读不懂想不到的事。想要完全抓住她的心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
 他觉得女人就是要站在男人身后,让男人遮风挡雨做附属品就好了。可若溪给他的感觉却是独立的个体,是离开男人也照样会生活的有滋有味的女人。这个想法让他越发的不安,感觉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她,虽然他从来就不曾真正拥有过她,却也无法想象她从自己生活里消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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