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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偿债

 “你这个死人!你又去赌博了对不对?你把盛晞拿回来的五千万全部拿去赌光了,对不对?”

 黄国图快到中午才从外头回来,一身酒气冲天,开门就遭伍山一顿排头。

 “你胡说八道什么?根本没那回事啊!五千万还在股市里头,我打牌只是兴趣而已,你又不是不知道!”谁料黄的左手突然让伍山给擒住,跟着五指就是一翻,黄国图关节吃疼,整个人侧身过去,哀叫连天。

 “好痛啊!喂!你干什么?”

 “你之前跟我保证过什么?你说如果再去赌博,你就要切断手指,不是吗?把手伸出来!快啊!手伸出来…”说着伍山拉扯起黄国图,像是真要动手“行刑”黄国图咽不住怨气,右拳一个狠劲住伍山眼窝挥去,伍山痛得双手捂着脸哭喊,伍山大骂老黄没天良,正好给从外回来的盛晞,瞧个一清二楚。

 “叔叔!你干什么打我妈?”

 “我、没有啊!那是不得已的,我真的不是故意…”

 “还说不是故意?叔叔!你要想想是谁让你有得吃、有得住?你如果再敢动手打我妈,我决不会放过你,明白了吗?”

 “还有,你不要随便动我妈名下的东西,这店面是我妈的,你抵押贷款的五千万也是我妈的,你快还来!听清楚了吗?”

 盛晞到了金家以后,气质修养没学到,那权贵人家的横霸气势可学得有模有样,把老黄骂得噤若寒蝉,只在心里咒骂着,自己逃到一边。盛晞连忙把必重来不多的事跟伍山说了,人说母子连心,这伍山的第一个反应也就是遗产的事情,但盛晞现在却没有把握。自从上回被必重揭穿身份,她被严重警告不得这事,连伍山也不敢说,这遗产怕是没她的份了!不过,幸好另一个对头张在赫已经没戏唱了,否则,只要必重一天没死,她就一天不能安心。

 但必重的身体,他自己是最清楚,在他走以前,他要收拾的事还多着,拼着最后一口气,他也要完完全全把人世间的恩怨解决。首先要解决的问题,就是张在赫…

 “什么?爸爸你要出去?你的身体才刚稳住,你不能出去啊!”“我不想废话,你快把陈室长给我找来,我得去个地方…”

 这有气无力的说话声,任谁都不敢让这大病未愈的老人出门奔波,但必重一向说一不二,除了苔曦,其他人都不敢对他的话造次。等了好一会儿,贤芝忙把陈尚万叫来,一搀一扶让必重坐上了车,直奔汉城地检署;但开车的人并不是贵中,必重跟陈尚万说,暂时不想见他。

 不多时,两人进到了拘留所,等了好一会儿,在赫由狱警带出,没想到第一个来探望自己的人竟是他!不!应该说是来看他的狼狈样,果然是一个老狐狸!在赫隔着玻璃窗暗地咒骂,他被关了两天,面胡渣,披头散发,绝无之前意气风发的帅劲。

 “你过得还可以吧?在拘留所的生活还习惯吗?”必重眯着双眼,嘴角扬起一阵微笑。这个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!在赫的双眼布血丝直瞪着必重,像匹被人捆绑的恶狼。

 “怎么?见到以为再也起不来的人,出现在你面前很失望吗?哼!没想到我养的竟然是一只恩将仇报的小老虎,无的东西…”

 “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?董事长。”

 “你曾经害死了我的爷爷!就因为你起了贪念,想一个人独济河集团,你就背叛了唯一的朋友!像你这样的人,事到如今又想接着也把我向绝路吗?”

 必重没把这反驳听在耳里,必重认为张基允是个没有能力的人,他根本拖垮了所有人。

 “你爷爷根本没有资格经营济河集团,公司交给他下场只会更惨!”

 “你,我本来以为你会后悔当年害死我爷爷,没想到你根本没有,我本来还想原谅你。”

 “哼!就凭你?想说原谅别人,自己必须要有力量!现在以你的境况,根本不配谈原不原谅!你当初应该继续留在政先才对,你不应该妄想跟着苔曦进我们家,事到如今你后悔也己经太迟了,我要让你知道,想和我作对,必须付出何种代价!”

 “你要怎么处置我无所谓!但请你不要对付其他的人!李仁秀和吴汉荣都是被我卷进来的,所以,请你放过他们!”

 一阵沙哑的笑声隔窗传来,低沉而狠,仿佛形成一道魔咒,绕着窗后的在赫打转。

 “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!还想担心别人?张在赫,你的样子简直是凄凉又可怜!就跟二十年前你的爷爷一样,懦弱又落魄!你和你爷爷都不配当我的对手!这辈子你永远都赢不了我!”

 必重愤攻心,他知道,虽然把在赫囚在笼内,但如果没有彻头彻尾的毁灭他,他还会从坟墓里爬出来,到时侯,被啃蚀的可不只是济河集团,还有苔曦和整个金家,金必重不会冒这个风险,决不会!他要尽快让张在赫粉身碎骨。必重吩咐陈室长赶回公司,处理这几天来的事情,苔曦一听说必重回来,马上追进董事长室。

 “爷爷!我有话要跟你说!”

 “苔曦小姐,董事长他现在非常疲惫,你最好先不要打搅他…”拦阻的人自然是陈尚万。

 “我有话想要单独跟爷爷说,请你先出去,不要妨碍我们。”

 “苔曦小姐…”陈极力劝阻苔曦,但却拗不过她。

 “陈室长!听她的,你先出去吧…”

 “董事长…是。”

 “说吧!你有什么事?,’

 “爷爷,今天地检署的人到在赫办公室翻箱倒柜,据说他还背上了挪用公款、漏商业机密等罪名。是爷爷对不对?是爷爷给他安上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,对不对?”

 必重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听着,脸上表情漠然。

 “你想说什么?苔曦,都已经这样了,你还向着他吗?”

 “爷爷!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?在赫到底做错了什么事?为什么你要这样惩罚他?难道,只是因为他抛弃了我?”

 “那个混账在你背后狠狠捅你一刀,这样还不够理由教训他?那小子利用了你!他利用你爬上今天的位置,而且还不知好歹的想把济河通讯占为己有,如今,你还想袒护他?”

 “爷爷,就算这样,你又何必给他扣上莫须有的罪名?真的不用这样惩罚他啊!”必重覆身,整个人仰坐在大长椅上。

 “在商场上,有时候必须冷酷无情,如果不想被对方钉死,就得让对方知道我很强!这样对方才不敢轻举妄动,你明白我的意思吗!从今天这一刻起,我要你把张在赫忘得一干二净,就当作你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,明白吗?”

 “不!这点我做不到!爷爷,我不可能对在赫不闻不问啊!”“难道你要背叛爷爷吗?”必重眼光悍地教人畏缩,但苔曦从来不会为不合理的事妥协。

 “爷爷,我很尊重也很敬爱你,但是我并不认同爷爷你这种无情的经营方式,如果爷爷你要在赫走投无路,到时候我也没有别的选择,只好向他伸出援手…”

 必重灰白的双眉重锁,他得隔着老花眼镜看这疼了十几年的孙女,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,和自己作对?这孩子果然和她爸爸一样的倔!

 祖孙俩的谈话毫无集,苔曦话不多说,马上来找稔的律师,做最坏的打算。营救在赫的行动迫在眉睫,如果再不进行,恐怕所有的罪状在必重的运作下,都会成立,吴汉荣担心的正是这一点,但是他除了告诉在赫,已经请求苔曦帮忙之外,其他的似乎也无能为力。

 “学长,我今天来看你,要跟你说个坏消息,李仁秀已经被逮捕了,很快的我也会以关系人的身份被检方传唤,跟你有关的人,我想董事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!而且他为了不让你东山再起,还给你扣上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。如果你在这时候被击倒,我跟李仁秀也会死无葬身之地,你难道不采取行动反击吗?学长…我拜托你说说话好不好?”

 “把我从这里出去!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我从这儿出去,剩下的事我会接手处理。”

 “你终于要重新振作了吗?”汉荣的脸上没有笑容,但是在他眼中看得出欣慰与激动。

 “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李仁秀因为我而受连累,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…”

 “这是明智的选择!你做了正确的判断,放心吧!无论如何,我都会把组长从这出去!”

 “还有另一件事…”

 “是,组长,你说说看…”

 “替我去找李善宇好吗?”

 这么多天来,在赫就一直牵挂着这事,约好一起离开这里,现在,成了这个局面,善宇她又不知如何了?

 “组长他现在怎么样?他还好吗?”虽然善宇听了苔曦的话,不去让在赫担心,但是她并没有回到朴家也没有回公司。汉荣只好拨了电话找善宇出来,向她说明在赫的指示。

 “这是组长代我拿给你的…”汉荣取出一个厚沉沉的白色信封,任何人都晓得这里头看来可有不少钱。

 “他说你现在可能没有适当的去处,要你先去找一个住的地方。”

 就这样?在赫果然还惦记着…可是,善宇想听的话并不只这些,但是汉荣并不是在赫。

 “他还有说别的吗?”

 “他只要我把这些钱拿来给你。李善宇小姐,我能不能麻烦你放了张组长?如果你再这样纠他,那么张组长的境况只会变得愈来愈糟!当初,如果他没有认识你,也许他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,像这样任人宰割。”

 善字简直不能认同这种指控,但汉荣并不这么想。

 “我这样说好了,如果组长是一条鱼,那么你就是一只鸟,鱼因为爱上鸟而离开水面的话,马上就会停止呼吸而死,李小姐,我拜托你快离开组长吧!别再害他痛苦!”

 “这些话是张组长说的吗?他说…我让他痛苦吗?”善宇双手紧握,她怎么能相信这些?

 “这些话不需要张组长说,你就应该明白吧!”

 “我明白了。这些钱我不要!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,虽然是个简陋的小房间,但还可以住,请你去告诉张组长,这些事不需要他担心,我只要知道他很好,这样就够了!”

 这样就够了,这短短几天的幸福,这样就结束了吗?是不是她真没有资格得到幸福?善宇回到那临时租赁的小屋,途中却下起了滂沱大雨,这家徒四壁的空房间,看来已经许久没有人住饼,连天花板也渗进雨水来,老天!她根本无心理会那滴滴答答的落水声。因为那鼻血!那该死的东西又开始了,善宇只好拿件旧上衣擦拭。为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一起发生?善宇心中再度想起了这句话,那时也还有哲雄安慰她,可是现在,她只剩下一个人。

 “哲雄!”桶子和几个兄弟吁吁地,看来正四处找他。

 “你要干麻?”

 失去善宇踪影的哲雄,每天从早到晚四处寻找,希望找到善宇带她回家,因为只有善宇在,他的人生才有意义。仁秀被捕以后,代桶子让哲雄来帮忙,但是,哲雄可愿意?

 “什么?你说老大他被抓起来了?为什么?”

 “这还用问!当然是因为张在赫那小子!不过,老大又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,而且律师已经说他应该不会有事,现在的问题是,双火帮的人一知道老大被抓,就开始四处找麻烦了耶!所以我想找你帮忙,来管理一下所有的夜总会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 桶子心的期待,哲雄应该不会辜负仁秀的托付。

 “不!”这回答让桶子几乎要掉下嘴巴。

 “我很抱歉,但是我不想再干氓了!”

 “你,你在说什么?这是什么意思。”

 “我已经决定,从今以后脚踏实地的做人,所以,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。”

 哲雄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,会很对不起仁秀,也太不讲义气,但是江湖儿女的生活,他已经决心摆,就只为了一个承诺,为了善宇曾经说的,他要好好扛起对这个家的责任,从今天开始,他会找份正当的工作,希望善宇有天能回来,看见他的努力。

 “,我要吃饭!”

 第二天一大早,哲雄竟然下楼来吃早饭,这可让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大感意外,贵中和嫣红也不可置信。

 “哥!你怎么这么早就起?”

 “爸爸!!今天起我要去工作了!嫣红,你老哥我要开始去工作了!”哲雄一脸神采奕奕,贵中和仍是半信半疑。

 “哲雄,你、你说要做什么?”

 “,我要去工作,去做搬运砖头的工作啦!”

 “哥,你的脑袋没事吧?你竟然会想要去做苦工?”

 这体力能做的劳动,是哲雄能想得到最好的工作了!论辛苦,哲雄倒是不怕,给薪又高,十来天便能赚到一般上班族的薪酬。

 “哲雄,你说的是真的?”贵中一乐,连碗筷也放下了。

 “是真的!爸爸,我要努力工作,先赚一笔钱,然后用那笔钱来买卡车,只要会开卡车就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,这是善宇说的…”

 “哲雄哥!”“哲雄…”提起善宇,这家人不感触良多,尤其担心哲雄受伤。

 “对不起!饼去老是爱打架,害你们担心,从今以后我会脚踏实地,认真的做人!”

 “太好了!善宇如果知道你改过自新,一定也很高兴!”

 最开心的就是了,从小到大,贵中都在外忙碌,她一直认为自己没能把哲雄照顾好,现在终于子回头,她果然没想错,善宇会让这孩子改变的,可是,现在善宇在哪里,他们却都不知道,担心,她是不是正在试凄呢?

 “你早!”善宇又过起三餐简陋的日子,只好早点到公司来,至少能借着工作,忘却一些不愉快。苔曦到了公司,看见她这样才放下心来,这些天为了筹措在赫的保释金,苔曦不停和律师联系,希望能早办妥在赫的保释手续,好让他早一天回来。

 “你早!你回来啦?昨天你没有来,我还担心你真的放弃了!”

 “我昨天想去见张组长,但是因为检方已经进入调查程序,说不能探视,所以我没有见到他…”

 “原来这样,总之你能回来实在太好了!”

 不知为什么,面对苔曦时,善宇总特别藏不住心里的苦,苔曦虽然不是她的亲人,但善宇却很愿意亲近她。

 “你跟我说过不要做傻事啊,而且愈是遭遇这种困难的事,愈是应该理性的思考,对吗?本来我没有勇气再回来公司,但是,现在我如果不振作起来努力工作,恐怕没办法生活下去。所以.所以,我决定回来。”善宇哽咽地不能自已,这教苔曦好是心疼。

 “不!你是个勇敢的人,你不要哭,我能了解你的心情,你能回来就好,张组长他,他一定也会松了口气,如果他知道你这样打起了精神,喔?不要再哭了。”

 她的眼泪提醒了苔曦,要加快营救在赫。如果必重不肯原谅在赫,那么她的速度就得比爷爷快一步,否则就迟了。

 现在苔曦和必重又陷入冷战,这确实让必重很不好受,可他己经老了,老得没有力气再像三十年前,为了脾气与自尊,再失去一个亲人!现在,除了为苔曦掩饰她的假妹妹,还能再做什么?能再为苔曦做什么?或者是说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能为死去的儿子,再补偿些什么?必重最近常常望着他搁在房里的照片发愣,那是贤浩的照片,一段让他铁硬的心肠唯一感到痛楚的往事。

 相较于苔曦总是受到必重特别的礼遇,金贤芝总会为自己的儿子抱屈,即便是外孙,再怎么样也是骨!怎就不见必重对瑞峻多点关心?还是瑞峻这家伙实在太不长进!

 “不行!我得找个人来治治他,让他早点收心,好好表现给爷爷看看…”

 贤芝心中倒是有个绝佳的人选,那便是刚从美国回来的瑛,人家说毕竟是青梅竹马,成功的机率最高,电影不都是这样演的吗?况且这两个小孩从小就说要结婚…

 “这有什么好玩的?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玩,你们女人真的很奇怪耶,老是讲已经不好笑的陈年往事,每次却又会搬出来一说再说,而且还笑得那么高兴!”瑞峻气呼呼的,模样就像个小孩。

 “那是因为你的行为太好笑啦,是谁那时候说娶不到瑛就要离家出走啊?对不对,瑛?”瑛点了点头,还是止不住笑声,贤芝好像找到了同盟,一个劲向儿子进攻,瑞峻却是暗暗叫苦。

 “现在怎么样啊!你还想不想娶瑛当新娘子啊?”这话却让三个人同时感觉不自在,原本瑛还当贤芝说笑,可细看贤芝的表情却又不像,她连忙收起笑容,脸上微微一红,瑞峻和那头送来饮料的嫣红也同时口一阵燥热,嫣红不明白这感觉为何升起,但就是感到讨厌。

 “妈妈专门说一些煞风景的话!别再取笑我了,先用点东西吧,我去洗手间一下!”瑞峻一离开了贤芝的视线。就头也不回的从后门逃出,还打电话回吧台,要人叫嫣红去拿车钥匙出来,嫣红一头雾水。

 “临阵逃?”

 “是啊,大老板每次带女孩子来跟总经理相亲的时候,他就会像这样逃之夭夭啦!”吧台的老兄说得兴致盎然,眼底还不住出窃笑。

 “总经理.你要的东西…”嫣红跑到餐厅后头的巷子口,瑞峻正倚着他的跑车等候。

 “谢谢你,嫣红小姐,那么,上车吧?”

 “啊?这是邀请?还是命令?现在可是上班时间耶!”嫣红有些不知所云。

 “我要你上车!这里又闷又热,我们去找个清凉的地方兜兜风再回来!”

 “你在说什么?我还在上班耶!”哪有老板这样的!嫣红心头实在奇怪。

 “哎呀!跷一天班又不会死!走吧!”

 “你这个老板真怪耶!居然怂恿员工跷班?这像是身为老板的人该说的话吗?”嫣红下巴快掉了下来。

 “我这老板跟别家的不大一样,你不晓得啊?”

 “我知道啊!我只是没想到你的‘病情’这么严重…”

 “真是的,你还真不听话耶!你就不能有那么一次乖乖的回答说:‘好!我知道了?’”

 “那是因为总经理的作风让我连一次都没办法说:‘好!我知道了!…’”

 瑞峻心想软的不成,干脆来硬的。

 “你如果不跟我去兜风,小心我把你扫地出门!”他两手叉,摆出一副老板架子。

 “如果你一直这样我就告你騒扰!”嫣红凶巴巴地回了这个要胁,她简直要火了。

 “难道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出去兜风也算騒扰啊?”瑞峻刻意近了身,嫣红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。

 “什么?你刚说喜欢的女孩子…难道,你喜欢我?”嫣红差点没窒息,这事情什么时候变成这样?

 “你不知道吗?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啊?真没想到你这人竟然这么迟钝耶!你到现在完全没有察觉到我对你有意思吗?”瑞峻的眼神晶亮,和他的高的鼻尖一样人。

 “你,是在寻我开心是不是?”嫣红虽然对自己的长相也还算满意,但她知道自己决不是那种美若天仙的典型!至少和那蔡瑛出来,她可差得多了!像瑞峻这样不知见识过多少女人的人,竟然会看上她?

 “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被你踢、被你泼水之后,为什么还要忍受!你想想,有哪个疯子被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拳打脚踢还会安排工作给她的?”

 原来瑞竣早就别有用心,只不过嫣红一直没发现。

 “那你一开始就…”

 “是啊!如果不是别有用心,我干嘛安排工作给你?还邀你去兜风?所以说趁我这样疼你的时候,你要乖乖听话,那我就会更疼你!”

 这是什么话?嫣红认为自己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女人,她就是讨厌男人这样沙文主义。她气不过,飞身又给了瑞峻一脚。

 “你当我是洋娃娃啊?我为什么要乖乖听你的话?如果你喜欢那种女人,那你就去多疼疼现在跟你妈坐在一起的女人,知道了没有?”嫣红没命的逃开,她的拒绝总是这样又急又狠,让人闪躲不及。但瑞峻心里却是甜蜜的,他听出了嫣红刚刚话里的醋劲,这可让他终于感到有些值得。

 “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假的?真是的要向人家表白就认真一点嘛!般不懂耶!”嫣红逃回餐厅,像历经一场大战般,但脑子还想着刚才的话。

 “YA!拿到这么多钱!太了!”盛晞一早就从必重处拿到一大笔钱,是赏给她努力扮演云曦的报酬。盛晞拿了钱兴冲冲地准备找伍山去,才下楼就撞见贵中,不免有些心虚,连忙痹篇了贵中,但是看见他进了必重的房里,盛晞心里又奇怪着,难道又和张在赫的事有关?于是她尾随在门外,偷听两人的对话。

 “贵中!你坐着!”必重要贵中在边的小椅子坐下,好些天没见到贵中,必重确实有些念着,毕竟是多年的主仆,贵中到底不是坏人,而且有些事,非他去做不可!

 “是!董事长,您好些了吧?”

 斌中还以为必重肯定不会原谅自己,见到必重一脸祥和,他便安心许多。

 “好多了!对了,贵中,你到我底下来做事已经多久了?”

 “啊!我来服侍董事长您应该是我三十六岁那年,从那到现在…有二十一年了吧?”

 “二十一年啊!原来已经这么久了。唉!你确实辛苦了很多年。”必重深深的吁了口气,现在的他看来神色平静的出奇。

 “不!董事长,一点都不辛苦!我还想自己做得不够好,其实这次为了董事长的事,让我很自责!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?”

 “贵中,我并不是不明白你的苦心,毕竟我也曾经非常看重张在赫,他这样做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,说真的!我是很想原谅他,但是我怕这样反而会害了苔曦,如果我放了他,他一定会去向苔曦下手,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苔曦受伤害。我想,只要苔曦慢慢步上轨道,顺利接掌济河集团,到时候我就会把张在赫那小子送回美国去!当年我欠他爷爷的债,我会全部偿还…”

 “董事长…”听了必重的打算,贵中相信一切都能平静下来,这实在太好了。

 “贵中,今天我找你来,其实还有件事,非得要你去做不可!”贵中静静聆听着,能重新帮董事长做事,他什么都乐意的。

 “楼上那个女孩,并不是真的云曦,你知道吧?”

 “是!董事长!”门外的盛晞一听这话拉长了耳朵,心中大喊不妙。

 “这次我病倒后想了很多,其中一件事就是,我必须找到真的云曦,我想在我死之前,为苔曦找到她的亲妹妹,但是这件事必须瞒着我家人,还有楼上那个假云曦,你明白吗?”

 “我明白了!董事长,我会尽一切所能把真的云曦小姐找到。”

 这两人的对话像是天大的噩耗,吓得盛晞飞也似地逃出金家,双脚还不住发软,她心想必须尽全力阻止真的云曦出现,那就表示,她必须找到善宇,设法让她永远离开这里,决不能让贵中找到。眼前,张在赫被关在拘留所,会知道善宇下落的人也只有“他”了。盛晞发了狂,着秀卓问出了哲雄工作的地方,却意外听哲雄说善宇已经离开,没有人知道她的住处。盛晞没法,只好先转住伍山那儿,可是一见两人游手好闲的样子,她只怕再这样下去,没多少钱好让他俩这样享乐,惹得她整个人烦闷的不可自抑。

 “那么保释金要准备多少呢?”

 “律师说要三千万至五千万之间才够!”

 苔曦从一早就又开始设法援救在赫,她和汉荣商量,照律师的说法,李仁秀已经否认他和在赫的关系,这对在赫非常有利,而且律师也很乐观,经过检调程序之后,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起诉在赫,因此今天之内保释的机率很大,两人听了脸上都是兴奋异常,一旁的善宇听见两人对话,最是开心。

 “我知道了!那些钱我来准备,待会到律师那会合。”苔曦一口答应,不愧是济河未来继承人的气度。

 “那么让我们一起等组长的好消息吧!”待苔曦走远,汉荣回身过去,发现了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善宇。

 “喔,是李小姐,你回公司啦?”

 “组长他要被释放了吗?真的吗?”善宇喜出望外,一双眼睛不住转动。

 “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,金苔曦小姐帮了很大的忙,她动员了所有认识的律师来替张组长牵线,连高达五千万的保释金也是苔曦小姐亲自准备的。”

 “原来这样,那实在太好了!”

 “对,真的太好了。如果组长身边没有金苔曦小姐,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事,现在你明白了吗?张组长身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人,是谁该留在张组长身边,你知道了吗?我并不是无缘无故要求你离开他的身边的。”

 这事汉荣说了不只一次,事实也证明了这些,在赫不是属于善宇的男人,如果善宇能够早点明白这些,或许在赫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,汉荣一直、一直都是这么想的。

 “什么?陈室长?你再说一次!”

 “董事长,我刚刚接到通知,据说法院方面已经准了张在赫的保释申请!”

 必重所受的震撼,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锤,而且这锤还是来自于自己最亲近的人。

 “你在说什么?你是说张在赫傍晚就要被放出来了?”

 “是!这应该是苔曦小姐她奔走的结果!”

 “苔曦?她,你到底是怎么处理事情的?我说过要把张在赫牢牢关在里面啊!”“董事长…这是苔曦小姐她的动作太快了,所以…”

 必重的脚步摇晃,再也隐忍不住腹的怒火。

 “陈室长!你马上去把苔曦给我找来,绝对,绝对不能让她跟张在赫见面,马上去把苔曦,给我找来。”必重几乎是直着喉咙说话,要他跟睁睁看着张在赫,再一次伤害他的家人,他办不到!

 “辛苦你了!”在赫跟着其他保释的人,鱼贯地缓步从拘留所走出,他看来身狼狈,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凌乱不堪,那些绉折都像是他心灵上的折磨,一道一道看在汉荣的眼里。

 “你辛苦了!谢谢你。”

 低沉的嗓音,晶亮的眼神,幸好大致上总算没变。

 “不!我没做什么,是金苔曦小姐帮的大忙!”

 “在赫,辛苦你了!”

 是苔曦。在赫欠她的又多了一笔,张家与金家之间,数都数不完的糊涂账,在赫真的能负担吗?如果没有苔曦,他不能安然无事地站在这里,但是有了苔曦,善宇又该怎么办?三人上了车,一路上又下起大雨,在赫的脑袋里装了无数的问号,还有隐隐约约出现的惊叹号,但是那个句号该下在哪里?他的眼前还没有决定,这对他而言太难了。

 “喂?苔曦姐?怎么会是你打来?”

 苔曦对在赫果然是无私的爱,她心想善宇必定在家等候着在赫的消息,这件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她。

 “张组长他刚刚已经出来了!’,

 “啊?他、他已经出来了,太好了…”

 “是啊!我把电话给他,你等等…”“在赫!是善宇,你跟她说话…”

 接过电话,汉荣静静看着,在赫一句话都说不出口,能说什么?事情演变到这个局面,他再也不能坚持下去了:“原谅我的这分懦弱!善宇,原谅我!”这些话回口,但就是说不出来,在赫脸上表情停摆,像走不动一般。

 “怎么了?快说话啊?”苔曦不清楚怎么回事,现在他最想听见的人难道不是她?

 “组长?你现在有在听我说话吗?组长…”

 “在赫!”连苔曦都几乎要叫了出来,好不容易,在赫愣了半晌终于开口,但话却说不到三句。

 “我们什么都别说了!我现在,什么都不想说。”在赫切断了通话,汉荣心满意足地出笑容,他认为在赫做了对的事,但苔曦却心狐疑,在赫为什么要这样做?一直到把在赫送回家里,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,似乎不愿意对刚才的事多做解释。善宇的泪水随着切断的讯号声,她瘫在地上,良久不能站起。

 “组长,那么我先走了!你好好休息吧,我们明天见…”

 汉荣像是达成任务的家臣,没多久便消失在门口,苔曦也觉得自己做完了该做的事,帮在赫打点了一下,也转身要走,但是她的身子却被人从后头搂住,那人是在赫。

 “怎么了?在赫…你?”苔曦的诧异大于挣扎,她几乎是动也不动,让在赫紧紧抓住自己。

 “你哪里也别去!”在赫贴近了身子,苔曦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律动,还有他的侵占。可是,究竟是为了什么?苔曦最想要而得不到的男人,现在反而将自己紧紧包覆?

 “今天…留下来陪我,今晚你…留下来陪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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