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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五章 泄密中计
 原来,杨华等人打听到效外二十里刚有一彪新到的兵马驻扎,于是赶过去,问清是西凉兵之后,立即自称襄使者,求见主帅。

 本以为会获得马腾接见,不料前来会客的只是马岱。杨华一时不敢自身份,但称有机密要事须见马寿成将军。马岱道:“我叔父与几位堂弟都去城中故人处饮宴未归,我是他的侄子马岱,事情如若紧急,可否相告?”

 杨华道:“确实紧急!而且就为通知寿成公不可进城之事而来!”马岱道:“怎会?如今曹尚未返回,附近也无别的兵马。”杨华叹道:“你们太大意了!既然是圣旨相邀,怎会没有准备?曹肯定已经返回了!”马岱道:“但我们刚来,今天赴的是私宴,均以百姓打扮而去,曹不会那么快就知道吧?”

 “但愿如此!俗话说,小心撑得万年船…”

 “那我立刻去把叔父喊回来!”

 “将军莫去,说不定人家正等着你呢!如果有事,你这里的兵马定遭围攻,不如尽快转移个地方,只留下少数联络人员即可。告诉我在哪里赴宴,由我去探听一下反而安全。”

 “那么,让我的手下人领你去吧。”马岱随即喊来两个亲兵。

 基于取信对方的目的,杨华让赵云留在马岱处策应,自己与祝融化装成一对卖唱的父女,跟随亲兵进入许都。

 久违了的许都,似乎一切依然,但由于这次身份不同,又是一种异样的感受。如今天寒地冻,高楼深院张灯结彩,炉火熊熊,莺歌燕舞不断,而贫民家庭了无烟气,孩子们穿着单衣进进出出,更有那三五成群乞讨的路人在寒风中颤抖,这一切都是以前没有注意到的。

 到达那一家府弟之后,门口毫无异常,亲兵便要上前叫门,扬华拦住道:“暂且不宜暴身份,我们以另一方式进入为妥。”

 于是杨华以颤抖的步态上前对门卫说道:“我父女是异乡落到此,自忖有些技艺,如今天寒地冻,缺少生计,可否请大人打赏一下,感激不尽!”

 那门卫道:“今赶巧,里面正在宴客,说不定用得着你们演一段,我去问问!”

 于是那门卫进去之后,不一会出来道:“喂,你们进去吧,但要守规矩!”此时自有一名仆妇把二人领进,首先向客人行礼。主人问道:“你们都会什么小曲儿啊?”杨华道:“我们父女行遍天下,自编了一些别开生面的曲段,非常好听!”

 “那就唱来听听!”主人感兴趣道。

 杨华在这古代世界里,其它乐器一概不会摆,幸好还有笛子会吹,于是拿出一杆笛子吹了个前奏,众人一听,曲调悠扬,却又闻所未闻,齐声赞好!

 接着,祝融拿起一只瓷碟和一枝筷子,伴随着笛音敲打着节拍,开口唱道:

 “手拿碟儿敲起来,

 小曲好唱口难开,

 豪门酒香飘天外,

 稼穑全靠百姓栽。”

 祝融的歌喉十分美妙圆脆,听得众人十分倾倒。主人叹道:“犹如仙音,不错不错!继续唱来!”

 于是祝融继续唱道:

 “月儿弯弯照高楼,

 高楼本是穷人修,

 寒冬腊月北风起,

 富人欢笑穷人愁。”

 这段一唱,全体饮宴者均若有所思…主人起身道:“姑娘歌喉婉转,堪称一绝!但唱词却有欠斟酌!圣人教导我们:‘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。’‘唯上智而下愚不移。’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啊!我看姑娘声情并茂,姿绝佳,只要肯入豪门为妾,定可离苦难,一生不愁吃穿!”

 祝融谦辞道:“小女子不惯受那拘束,或许人各有命。”

 杨华忙道:“这一段只是略述人间饥苦,且听下一段,定与圣人有关了!”

 于是众人静听祝融再唱:

 “光明一片西域来,

 冰封大地始开泰,

 四方寒士盼火神,

 细解真意暖万代。”

 主人听后叹道:“果然有些哲理…”这时席间一位高大客人忽然站起身来说道:“姑娘所唱,犹如天籁之音,令人回味无穷!姑娘衣着如此单薄,怎能御寒?我这件披风就赏给你吧,来,仔细接住!”

 “这…多谢大人!”祝融一见杨华向她使眼色,便接了下来,暗觉披风之中似夹有纸张,连忙暗中揣好,再披在身上。

 高大客人又道:“姑娘连唱三曲,也该休息一下,莫把嗓子熬坏了!”随即呼唤身边一人道:“休儿,这对父女甚为可怜,你领他们找个驿馆休息,明宴会之时还请他们来!”

 于是杨华祝融退出,被安排到某个驿馆安歇。这时取出字条一看,上面写着“请在驿馆等候”并未落款,但后面涂了一个火焰标记,焰头向右,大约代表西方使者。

 杨华知道他必定会身前来,于是就在馆中等候。不一会,那高大客人果然来了。

 “在下西凉马腾,敢问贤父女是…”

 “在下上庸杨华,此刻是易了容。幸会寿成公!威名久仰,如雷贯耳!”

 马腾亦道:“原来竟是光禄大夫锦川公!久仰!可是有什么重要消息了吗?”

 杨华拉过祝融道:“寿成兄可是光明西使?我们已找到火神!”

 祝融立即抱拳道:“小女子苗疆祝融。据光明南史说小女子可能是火神。”

 马腾一阵惊异:“是吗?那太好了…”

 祝融解开披风,出里面的‘脐装’,摆出一个舞姿,团身一转,间命门的火焰标记历历在目。

 马腾立时道:“明白了,光明南史没有判错,是真的。啊!总算找到了…”说罢,立即大礼参拜:“光明西使参见火神圣主!”

 祝融忙道:“将军请起…西使请起,小女子不敢当!西使先生,可知北使下落?”

 “回圣主,这已无法得知。据上一代人说,可能混杂于匈奴部落之中…”

 “那就暂且由西使、东使、南使你们几个聚会一下,商讨决定今后的一些问题,可以吗?”祝融还不习惯于直接下令,何况对方是枭雄,只能以商量的口吻。

 马腾道:“我也一直想来个四使聚会!只是,请容我把眼前之事办完,这已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了!”

 这时杨华小心问道:“可否动问一下…”祝融连忙接过说道:“杨锦川大哥是我的丈夫,颇有些智计,我有疑问也常问他呢。”

 马腾道:“呵呵,其实我早已久闻智名了!锦川兄,事情是这样…”

 原来,马腾初到许都,也想立即了解真实情况,便让马岱领军距城二十里下寨,自己与马休等人化装潜入,来见故人黄魁。

 黄魁甚为吃惊道:“哎呀,寿成兄你怎么真敢进来?曹正要对付你呢!”

 马腾奇怪道:“曹不是还没回来么?”黄魁道“哪里?他已经秘密回到许都了,正准备安排人马擒你呢!”“竟有此事?”“千真万确。因为曹让我也参与了布置。今夜会有两万部队开进城中,明晨他会一方面让皇上促你进宫,一方面在校场点兵,立即包围你在城外的人马,那时只怕翅难逃了!”

 “原来如此!但此计既然已被我得知,正好来个将计就计!”于是马腾就与黄魁商议,让马岱只留一千兵马在原地虚张声势,吸引敌人主力。其余四千兵马明晨之前绕道从另一城门进入,而黄魁则利用手中权力适时开门,接马腾大军,直接进入校场。曹此时大军派出,必然需要等待回音,马腾这支部队可以假作胜军返回,等曹发现必已来不及了,曹当可一举成擒,然后再勤王于皇宫,天下可定。

 马腾说完之后,杨华道:“能够料敌机先,批亢捣虚,这计是一个好计,但切忌。黄魁此人可靠吗?”

 马腾道:“他与我相有年,以前曾看上我的女儿文莺,想说给他的儿子,这次我正好把女儿也带来了,便答应择完婚,有这层关系,他怎会骗我?况且他所透的情况,也正是曹的核心机密啊!”杨华道:“如此看来,应当是可靠的…不过也还是要谨慎行事。”心中却想:原来马文莺立即便要嫁人,真是有些可惜…当然为了大事,是不能去阻止这个婚姻的。

 这时马腾说道:“放心,我经历战阵多年,从不打无把握之仗!此战出敌不意,必然获胜!”

 杨华本想也助马腾杀敌,但他已决定不消灭曹本人,因此想了想就不参加了,只是请赵云负责联络后到的那几百乔装人马待命,自己则与祝融躲在驿馆里等候消息,自然免不了柔情意不提…

 却说马腾第二天凌晨以前,秘密带领部队绕到许都东门静候,没过多久,东门开放,黄魁出来道:“快!我已亲眼看到两万部队出了西门,曹正在校场等候!”于是马腾等人乘着街道无人,大军迅速冲入校场,马腾先令人大呼:“得胜回师!”等到双方接近时,马腾发觉曹身边只有几百亲随,大喜过望:“曹承相,今是你授道之期!”

 曹此时立于校场检阅台上,长叹一声道:“马寿成,今被你狡计得逞,天下归你了!不知可否留我一命?”黄魁喝道:“此人血债累累,不可留之!”马腾叹道:“算了!曹孟德,念你早年与我一起反董卓勤王之功,出政权后,许你在西凉颐养天年!众将官,上!”

 曹忽然喝道:“且慢!你们先看看周围都有谁来了?哈哈哈哈…马寿成,难得你留我一命,我也就留你一命吧!众将,给我活捉马腾父子!”

 马腾大惊失,四周一看,前有曹洪,后有后有张颌,左有许褚,右有夏侯渊,无数兵马由周围民房冒了出来,分从校场四门杀入,顿时把马腾军队围得水不通!马腾此时早已无法杀上检阅台,待要突围之时,儿子马铁已被死,马休随着马腾左冲右突,均不能出,不一会儿,坐下之马又被倒,父子二人于是双双被执。

 曹叫手下将马腾父子与黄魁一起绑至身前。马腾怒对黄魁喝道:“竖儒,坏我大事!”黄魁争辩道:“我并不知道会这样!”

 曹呵呵大笑道:“本来可以让你们做一群糊涂鬼,可我实在忍不住,就告诉你们吧!把那人带上来!”左右带上一人,黄魁定睛一看:“怎么是你?”

 原来此人竟是黄魁弟苗泽。而原来苗泽早与黄魁的小妾李香有私情,一直想要独占过去。昨见到有客人来此饮宴,宴后黄魁似有极重心事,于是便与那李香商量,看看能否哄出黄魁真情,以便从中使计。

 而那李香原本是官宦人家女儿,从小娇生惯养,长得十分美丽,也曾读书识字。不幸父亲因故获罪,男丁门抄斩,她为女儿身,就被充为官。她由高处跌落,成为低三下四之人,受了数不清的苦。时值黄魁光临青楼,见她知书达理,与众不同,便替她赎了身,带回家成为小妾。起初,李香对黄魁十分感激,也曾一心一意过日子,但由于黄魁年纪较大,有些地方不能使李足,加上黄魁的儒生习气,对出身于青楼的李香十分轻视,久而久之就使李香产生了怨恨。恰在此时年轻风liu的苗泽闯入生活,两人顿时互相看中,如糖似,如胶似漆,难舍难分,只碍着名分关系而不能公然行事。

 今苗泽托她此事,她自然也明白将有要挟黄魁之意,但她既已意属苗泽,而且对黄魁有所怨恨,便照做了。

 她动问黄魁:“夫君今有何心事?可否说来让妾身分担?”黄魁却是口风甚紧:“妇道人家,休得多问!”要在平时,她这话是听惯了的,但此时心生一计,便“呜呜”地哭开了。黄魁忙问:“娘子何故伤心?”李香道:“我自幼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,只因父亲获罪而被卖为官奴,心中早对身为承相的曹恨之入骨!现在大人始终把我当作下女子,不肯与我讲心里话,我对世道怨恨已极,不想活了!”说罢,又解开衣衫道:“今夜我就最后伺候大人一回,明当悬梁自尽罢了!”

 此时李香姣好的面容梨花带雨,洁白的娇躯剔透玲珑,光滑的肌肤香四溢,黄魁怎忍得住,又怎能让她去死?于是连忙说尽好话道:“娘子切莫悲伤,你恨曹,我也同样,请放心,他活不过明天了!”李香连忙以暖玉温香贴了上去,使尽枕边招数,吹遍和风细雨,细问原由,终于使得黄魁飘飘然,套出了他的全部计划。

 其他不用多说了,苗泽自然是连夜出卖姐夫,报告了曹,才有今马腾黄魁之败。

 苗泽此时嘿嘿笑道:“承相,我立大功,不为别的,只求将李香赏赐给我足矣!”曹冷笑道:“你为了一个女人,就害了你姐夫一家,留你这等小人何用?与你姐夫一起死吧!”苗泽狂叫:“我检举谋反,按律当赏!承相你这是以权代法…”话音未落,臭嘴早己被许褚用东西堵上。

 此时李香也被带到,黄魁怒瞪着她,目眦裂:“货!无!”李香恨道:“我怎想到会有这种后果?事情是苗泽干的,为什么骂我无?就因为我是下女人?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好女儿,就是你们这些男人把我卖为官!我既从那种场合出来,难道还要求我礼义廉,三贞九烈不成?什么无?无的是你们!无的是这个世道!”

 许褚用眼睛看着曹,曹鄙视道:“谋害亲夫者,杀!”接着,曹下令,马腾父子收押,黄魁门抄斩!

 上述过程都很短暂,因此当杨华明白过来的时候,一切都已经完了。他大吃一惊,对祝融道:“我们立即更换住所,也改变化装的方式。万一有人招供出我们,那就麻烦了。”杨华恢复成年轻人,祝融改扮成书生,换了处住!他们前脚刚走,后脚就有人来查问卖唱父女去向。二人惊出一身冷汗!

 赵云总算赶回,并带来消息:马岱被围受了伤,但已被救出,眼下正安排在嵩山的侦察队据点里养伤。

 原来,赵云接收到了由陆路赶来的五百化装部队之后,立即就作了监视周围动向的布置。这五百士兵中有一百人就是由曹赤壁部队中撤退出来的侦察兵,他们到达后,马上进行侦察,并着手重建许都地区的情报网。有了这批有经验人士,赵云马上发现情况不对,马岱已被人围攻。这时赵云无法向任何人请示,只是凭着对于总任务的判断,觉得应该救援马岱。

 于是赵云毅然带领剩余的四百人冲向马岱营地。

 当他赶到战场时,马岱已被五千人马围在核心,身上伤痕累累,所部一千余骑已经损失近半。赵云取一青铜面具覆在脸上,宛若当年的卫青,大喝一声,率队杀入重围。曹军人马大吃一惊!

 此时曹军主要将领都在围攻马腾,围杀马岱的是一些偏将,见外围忽然有人杀入,便有那偏将慕容烈,带领一彪人马拦住赵云,大喝:“来将何人?”赵云冷笑道:“挡得住我三合,再来问话!”慕容烈大怒,拍马舞刀而来,赵云决心立威,喝道:“不自量力!”长往刀杆上一拔,慕容烈大刀竟转过来砍到自己脑袋上,顿时死于非命!这招乃是绝技,名叫“反斩”很少有武将能会。那些跟随慕容烈的士兵顿时心中大骇,以为遇到了鬼,谁也不敢拿兵器招呼赵云,生怕会砸在自己脑袋上!每个人都惊叫着逃离!

 于是赵云迅速接近核心。此时又遇一将拦路,却是焦炳。赵云为了询问情况,没有杀他,只把杆往他头盔一拍道:“马岱何在?”焦炳不知好歹,冷哼一声道:“早被我杀了!”赵云怒喝:“你去死吧!”大一抬,早把焦炳头盔带起!而焦炳误以为自己脑袋己掉,惊叫坠下马来,赵云不再管他,长一挥,身后四百骑士奋勇前冲,马蹄践踏,顿时把焦炳踩成了真正的“焦饼”

 这时身后有士兵通知赵云:“马岱将军正在前面。”赵云跃马,突入前方敌群,左冲右突,如入无人之境。那浑身上下,若舞梨花;遍体纷纷,如飘瑞雪。一众曹军,已死两员偏将,余众心惊胆战,不敢敌。马岱已离此不远,见状急忙向这边突围,两边终于会师。

 马岱向着来将抱拳道:“将军神勇,非长坂赵子龙莫敌!”赵云此时不再掩饰:“在下正是赵云。”马岱大喜:“原来真是赵将军!”回身对剩余士兵道:“孩儿们,有赵子龙在此,还怕什么?向前冲啊!”此时人人奋通,个个当先,势不可当!曹军阻挡阵容便如冰雪消溶…

 等到冲开重围之时,曹军方面也已损兵折将过多。双方实力逐渐拉近。赵云与马岱商议,由马岱率部先退,往嵩山而去,赵云且战且退,迟滞敌人一会儿,等候马岱找到地点埋伏,赵云再将敌兵引来。于是马岱先去,赵云阻击一阵之后,也率军急退作逃亡状。曹军不察,胡乱追来,路过一片树林之时,忽然被人“夹道”首尾相击。此时曹军之中没有名将,顿时大,兵无战志,败逃而去。

 马岱等人终于获得机会,遁入嵩山之中休整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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