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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七章 皇后曹节
 八十七章皇后曹节

 薜灵芸首先想到的还是一走了事。眼下正是皇帝早朝的时候,皇后趁这个时间来找人问话,显然也是动了心机的。现在剑法虽然没有学完,但安全第一。

 但眼下是白天,要走也只能在晚上,必须施以缓兵之计。她在学习侦察兵技能时,有一项技能是必须学会的,那就是随时要能把胃内容物吐出来。一方面,如果吃了有毒之物,立即吐出便能减轻伤害;另一方面,某些秘密物品也可以通过入来短期夹带。

 因此,她就运用了这项本领。她对太监说道:“请上覆皇后娘娘,十分对不起,我今病了,难以前去。”说罢“呕”地一声,便吐出一口食物。

 那太监见状也着了慌,伸手往薜灵芸额前一试,薜灵芸此时既然装病,自然也把额头热。太监便道:“原来是感受了风寒,你赶快回屋休息吧,我去跟娘娘回覆。”

 薜灵芸见太监已去,赶紧走到一棵树下,拉动一隐蔽的绳子,树梢上一奇特的人工枝丫便缩了回去。这是传给外界侦察兵的一种信号。接着,她索回屋躺下,装病就彻底些,只要捱到晚上就行了。

 忽然一阵喊声传来:“皇后驾到!”

 薜灵芸心中一惊,暗道:“自己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,皇后怎么会亲自来?看来竟是盯上自己了?”此时她身上没有别的武器,却有一些针。薜灵芸从小就号称“针神”原是指她刺绣工夫极好,但跟随杨华之后,便由祝融跟据她地特长教给她了“银针刺”的工夫,成为一种近身的武功。她把针藏在枕下,准备见机行事。但皇后带了好几个人在外面,她没有把握一一对付,只希望能蒙混过关。

 曹皇后让众人在外面等着。只与一个丫环进入。她定睛看着薜灵芸道:“原来芸儿果真是天生丽质,我见犹怜!难怪皇上也会为你愉悦…”

 薜灵芸连忙装作挣扎而起的样子。口中说道:“不知皇后娘娘然驾临,奴婢不及驾,实在该死…”

 皇后却急忙上前按住她道:“本宫正要招唤你,却听说你病了,便来看看。既然身子不适,就不要起身了。”

 薜灵芸只得躺着问道:“不知娘娘何事召唤奴婢?”

 曹皇后道:“原也只想话话家常解闷…本宫发现,自你进宫之后。这一段时间龙心大悦…”

 薜灵芸心道:难道说皇后竟因吃醋而来?这可不好,必须解释清楚!于是急忙说道:“娘娘不必放在心上!奴婢自从入宫,凡事处处小心,并无非份之想,与皇上之间也从未有过逾越的举动。娘娘请看…”说罢,她掀开被子,展肩头一粒园园红红的守宫砂。

 曹皇后笑道:“咦?真的吗…”便伸出手来细细地把玩薜灵芸点着宫砂地藕臂。薜灵芸初时还当曹皇后是在验看她的守宫砂,但随后发现曹皇后竟开始在她身上肆意抚摸。不由得吓得魂不附体,全身僵硬,暗道:“敢情曹皇后竟有‘对食’之僻?难怪她们三姐妹竟一齐入宫…”

 ‘对食之僻’是女恋地古代称呼。多发生于皇宫之中,因为汉朝全盛时期皇上的嫔妃可有几千个,大部分一生都得不到光顾,只得借此“互相帮助”因而此风暗中流行并不为怪。(其中被历史明确记载的则有汉成帝的女官曹宫和官婢道房的故事)。

 薜灵芸确认曹后有此‘对食’之僻,不对她也略有些同情。曹皇后之父曹可以说是与汉帝有着“杀灭子”之仇,而且曹氏三姐妹的入宫,傻瓜也能看出有着监视汉帝一举一动的意义,要说皇上会对这三个仇人之女产生爱意,那绝对是鬼话。“同异梦”“度如年”应当就是曹氏三姐妹日常生活地真实写照!这个世道对于女子真是很不公平…

 然而,薜灵芸不知道曹皇后会“疯”到什么程度,又不敢明目张胆反抗。只得用言语点醒她道:“奴婢承蒙娘娘错爱。只是眼下身子不适,难以…”

 曹皇后恍然道:“本宫竟忘了。你还病着呢…”于是招呼身边的丫环,去御医那里开一剂发散风寒的汤药。

 丫环走后,曹皇后感觉薜灵芸额头发烫,便亲手拧了一条手巾,给她敷在额头上。薜灵芸心中苦笑:这都是运功出来的热度啊。不过对皇后的“关怀”也颇为感动,急忙说道:“皇后娘娘千金之躯,切莫如此,奴婢实在不敢当。”

 曹皇后道:“眼下只有本宫与你两人,你就不用自称‘奴婢’啦,其实一切入宫的女子,都有着‘候选’的身份,总有机会伺候皇上的,咱们可以姐妹相称。”

 薜灵芸也不知曹后说地是真是假,急忙推辞道:“奴婢怎敢?”

 曹皇后开始摆薜灵芸腋下,笑道:“你不敢么?”薜灵芸被她挠得好,止不住笑,只得求饶道:“好姐姐,停手吧…”

 曹皇后意味深长地笑道:“你终于肯叫了?”这也等于是承认了她们的“关系”

 薜灵芸还是对皇后的态度有些疑虑,于是补充道:“不过请姐姐放心,我无意于皇上,不会跟他有事的。”

 皇后看着她道:“可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己啊,他硬要和你呢?”

 薜灵芸意寓双关地说道:“那我就逃嘛!”

 皇后却没在意,只是说:“这真难为你了…”

 这时丫环已把汤药送到,曹皇后让薜灵芸继续躺着。自己端起药碗,一匙一匙地吹凉了,再喂薜灵芸喝下。虽然很苦,薜灵芸也不敢不乖乖喝下,她趁机把头上的“热度”退掉,让大家以为是“药效”

 薜灵芸虽知曹皇后是因有‘对食’地爱好才这样对她,可也对曹后产生了一些好感。不那么抵触她了。堂堂一国皇后,原本该是多么风光!可惜的是竟做了一个傀儡皇帝的皇后。而且这个皇帝还对皇后暗中怀恨在心。这个日子,要换了自己,该怎么过?曹后活得艰难,实在超过自己十倍啊!

 俩人随后聊了些家常,曹后问及薜灵芸的身世,薜灵芸自然将预先编好的一套十分流利地说出,无懈可击。心里却有一丝丝愧疚。

 曹后滞留了很久才离去。

 当晚,薜灵芸总算得了机会,收拾停当,暗中带着爬城钩索,装着散步往宫墙边上走去。她之所以不在深夜行动,是由于那时反而容易引起别人警觉。像现在这样散步,不引人注意,慢慢走到墙。天也就黑了,正好一跃而出。

 到了墙下之后,正巧有些夜风,吹得树叶沙少作响,能掩去一些声音,于是薜灵芸拿出爬城钩索。准备发

 正在此时,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呼唤:“芸儿,你竟要走吗?”

 薜灵芸吃了一惊,回身一看,曹皇后正在身后不远处,周围并无他人。薜灵芸不知曹后究竟会多少武功,敢这么大胆地跟着自己,自己也不敢妄动,只盼望接应自己的侦察兵会发现这个情况而策应自己,口中却说道:“皇后…曹姐姐。你怎么在这里?”

 曹皇后道:“晚饭后。我想来找你…聊天,看到你慢慢往这里走。以为你要和谁幽会,便悄悄跟来了,没想到你竟是要逃走…”

 这时远处一阵鸟叫,薜灵芸知道已有人赶来策应,于是慢慢走近曹皇后,叹道:“姐姐怎么就不问问妹子为什么会有这一身出宫的本事?唉!姐姐你真不该跟来…妹子地这一身浅的家底全让姐姐给看在眼里了,你让我怎么办哪?”

 皇后地声音有些颤抖,不过却没有往后退:“芸儿妹妹,你难道要…”

 “唉!妹子我怎么下得去手…姐姐你回去吧,就当什么也没看见…”薜灵芸叹道。

 “嘻嘻!我就知道妹子心地善良…”曹皇后笑着,似乎并不害怕,也许她武功不差“妹子既然有能耐出宫,能不能把姐姐也带出去玩一回?”

 “皇后娘娘?”薜灵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“你想让我带你出去玩一圈?这后宫不是由你说了算地吗?”

 “是啊!可正因为本宫是皇后,便受到种种规矩约束,注定出不了皇宫,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久违了。此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怎么样?”

 薜灵芸心道:看来曹皇后还真是有些乃父地遗传影响,什么出格的事都敢做。她自己也是稚气未,不去考虑诸般后果,于是说道:“好,那我们就事不宜迟,这就越墙了!”说罢,转身将钩索上墙头,然后照顾着曹皇后,爬上宫墙,再绾到墙外。

 由于有皇后曹节跟着,前来接应的人都没现身。薜灵芸到达约定处,由暗处提出一个包袱,里面拿出两套百姓装道:“娘娘赶紧换身衣服,入乡随俗,一旦换上,便是名正言顺地‘姐姐’了…姐姐你真的喜欢以百姓的身份出来闲逛?”

 曹节换好衣服道:“其实,刚才本宫…我要不随你出墙,而是独自回去,只怕妹妹你留在林子里的两个同伙,会让我见不着明天的太阳…”

 薜灵芸窘道:“姐姐怎么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…再这么说,就不理你了…我才不会那么心狠手辣呢!”

 曹节笑道:“妹子心眼好,能感觉出来。可他们就不一定了吧?”

 薜灵芸揽住曹节胳膊道:“他们…应该也不会。我们行事是有一定规矩的。而且该由我说了算才是。”

 曹节叹道:“这么仁慈…是哪方势力?”

 薜灵芸道:“按规矩,妹子不能告诉你。不过。姐姐还是姐姐,妹子也还是妹子,这是不变的,不然我也就不会带姐姐出来玩了。”

 曹节抚摸着薜灵芸地秀发道:“其实妹子还是了点,刚才听你这么一说,我大致能猜出你们属于哪方势力…”

 薜灵芸叹道:“我就说么,刚才姐姐一说要和我一起越墙。我就总感觉到总有什么不对劲,好像被姐姐耍了…”

 曹节笑道:“我都让你出宫了。还有什么耍你地么?要说有,只是…今夜我们在哪里睡啊?”

 薜灵芸这才意识到“危机”畏惧道:“求求你了,可以不睡么?”曹节笑道:“你熬得住?那也要有个去处啊,总不能像孤魂野鬼一样,让巡夜的官差起疑吧?”

 薜灵芸想了想道:“我们去逛夜市,泡酒楼。”

 许都的夜市。实际上是与青楼相伴,所谓灯红酒绿,相得益彰。薜灵芸与曹节逛了一阵,薜灵芸固然十分美丽,而曹节也是五官端正的清秀脸庞,她们这么一走,引起众多的“回头率”甚至有人头结耳地打听她们的来历。二人发觉很容易引起市民地“误会”于是躲进了一个具有十分档次的酒楼,靠窗坐了下来。

 “进了酒楼就要喝酒。”薜灵芸提议道。她们现在是一副“女侠”打扮,饮酒也并不惊世骇俗。“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啊?”薜灵芸问酒保。

 “我们这里地桂花陈酿远近闻名。今夜月姣洁,两位女侠真是雅兴!”

 于是,二人坐在窗边,品酒赏月聊天。三杯酒落肚。话也多了,薜灵芸便把平时不敢问的问题也问了出来:“姐姐你对皇上怎么看啊?假若他有了困难,你帮不帮他?”

 曹节道:“要按俗话来说么,‘出嫁从夫’。这句话我以前还有些懵懂,但自从做了皇后,反而清醒了。我已是皇家的人,不可能改嫁,也不可能再回头。天下那有皇后再回娘家的啊?所以,皇上荣耀,皇后跟着荣耀;皇上受辱。皇后跟着受辱。这已是不争的事实。他不能废我,我也不能废他。尽管互相之间有些别扭,却总是坐在一船上了。”

 曹节说到这里,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,接着说道:“他眼下的处境,哪有人君的样子?其实我很想力所能及地帮他一把,只要能不损我父亲地利益,我都会去做。但我也明白这不可能,一边是我父亲,一边是我丈夫…现在地皇上,也不过就是丈夫罢了!我真希望他们能相安无事…”

 “如果…”薜灵芸话说了半句,又咽了回去。

 曹节点头道:“我明白你要问什么。我已经想通了,这件事,总有一天要面对地。如果丈夫和父亲发生了正面冲突而又不可调和,我天经地义的,只能站在丈夫一边,有多少能力,出多少能力。既便一般女子,都应做此抉择,何况我是皇后,身后并无退路!”

 曹节再饮一杯,然后说道:“这也就是我能和妹妹坐在这里饮酒聊天地原因。你们的事,我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参与,但也不会阻止。我要先用旁观者的眼光冷静地看一看…”

 薜灵芸感叹道:“原来姐姐竟有这种想法…我想,如果姐姐愿意的话,把这层窗户纸给挑开,直接跟皇上表明态度,不就能很好地改善相互关系么?”

 曹节叹道:“妹子你觉得我该这么做?可我与他地恩愿,已不是一天半天了。很多事情都有前因后果。我一见他那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,就不想理他,别鱼没吃着,反而沾了一身腥…”

 薜灵芸笑道:“我还小,可能有些事不懂。可我觉得既是夫,本该互相勾通,怎么一成为皇上皇后的关系,就变得那么复杂起来?”

 曹节不答,却暧昧地笑道:“这么说来,咱们俩的关系一定很好勾通?”

 薜灵芸立时脸羞红,想找个地钻进去…

 好在正巧有人前来解围。酒楼又上来一位客人,却是一位背剑书生,状似侠客打扮,却又眉清目秀。只见他见到窗边的雅座有两位姑娘笑语嫣然,便走近说道:“长夜难明酒为伴,两位女侠可愿与在下同桌共饮,互相个朋友?”

 薜灵芸刚想拒绝,却听曹节笑道:“请!”她急忙附着曹节耳朵说:“这人像登徒子,不可让他来。”曹节也附在她耳朵上说:“假的!他其实是女扮男装。”

 薜灵芸再仔细一看,不暗暗佩服曹节地观察力,果然有好几个地方显了女特征。怪不得她亲近女子毫无顾忌!

 那女子却似乎不知,大方地向他们抱拳行礼道:“在下乃是佛门慈航静念派的关师音,请问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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