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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二章 消息(上)
 “花蕊夫人费氏,青城人。幼能文,会武,门派未知,师兄刀君冷不凡…得幸蜀主孟昶,赐号花蕊夫人…太祖乾德二年,蜀亡,昶死,太祖纳夫人为妃,夫人思夫,拟报仇,后谋害不成,开宝元年自尽而死。更有是被当今皇帝死一说…”

 杭州到睦州的马车上,方拓将冷幕白交给她的资料反复读了几遍,抬眼看向对面的冷幕白,轻声问:“没有她孩子的消息么?”见对方遗憾摇头,她长叹口气,颓废的将头靠到车厢木板上,喃喃道:“如果她死了,就难办了!”如果花蕊夫人真的不在人世,而自己又找不到她孩子的下落,那这条线就真的断了。

 冷幕白见她这个样子,眉毛搐几下,开口解释:“花蕊夫人行事十分神秘,即便是二十多年前,江湖上的人也顶多听过她的名声,见过她真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,况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,想要彻底查清她的一切,很困难啊!”抿了下嘴,他又接着说:“不过,说她死了倒也不见得!”

 方拓闻言,一下子提起了精神,连忙问道:“你还有什么消息?”

 冷幕白缓慢的开口:“二十多年前,刀君冷不凡为了自己的师妹花蕊夫人,单刀勇闯汴京皇宫,连克太祖皇帝,荣轩两大超级高手,一战成名。并且救出了花蕊夫人回到蜀国。后来花蕊夫人跟随孟昶投降大宋,再次被赵匡胤纳为嫔妃。没多久却自尽而亡。冷不凡听到这个消息,悲痛莫名,半月后便宣布封刀归隐,从此再不问江湖之事。世人说他参悟天道放弃了仇恨,但我不这么认为!”

 “哦?”方拓拧紧眉头,迟疑道:“我倒觉得很有可能阿!”她想起了当年峨眉山上那双清亮的眸子,刀君,确实是超凡脱俗的存在啊!

 “就算他悟了天道又如何?”冷幕白撇了撇嘴:“你别忘了,他若下山报仇,最紧张的会是谁?”说到这里,他冷冷一笑:“而他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峨眉山住了那么多年,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,你不奇怪么?”

 “是了!”方拓猛地醒悟,无论如何,花蕊夫人都是赵家兄弟害死的,刀君如此厉害,他们没有不采取行动的道理,最起码也该加紧防备才是。那么,很可能花蕊夫人没死,而刀君恰恰知道她的下落。不过…她有重新皱起眉头:“当我们见面他怎么一个字都没提呢?”

 “上一辈人的恩怨,谁又能说得清楚?更何况,做花蕊夫人的女儿,未必轻松啊…”冷幕白轻轻的叹息一声,脸上也掠过一丝阴郁。但这一切,陷入沉思的方拓却是看不到的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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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余家庄园布局之巧妙,在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,以水池为主,亭台楼榭皆临水而建,有的亭榭则直出水中,其形体各异,高低错落间将江南水乡的情趣完全的显现出来!最妙的是其内园,北部有一小湖一般的池子,中有小岛,土石堆积成山山遍植林木,竹木相掩,即便是在这清冷的初也意味非常!

 那小岛中间有座见山楼!高高在上,俯视着整个园林!翘首远望,更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严陵山!

 余文杰就是在这里摆上了酒席招待方拓和冷幕白。这时外面正下着小雨,整个庄园如同被薄雾轻笼住了,烟雨蒙蒙,不似凡间。江南的初比冬日还要冷上几分,但几人都有武功在身,怎会在乎?窗门大开,任凭那如的细雨埽进来。酒是数十年的佳酿,菜肴是热气腾腾的火锅野味。人又在这仙境般美妙的景致中,更觉惬意。

 等伺候的下人们都退去了,余文杰站起来亲自给杯子里都斟了酒,目光触及方拓的衣衫:“这次算你聪明,穿了女装才过来!”向左右看了看,虽说阁楼上只有他们三人,却还是下意识的低了音量:“现在江湖多事啊!小心一点还是必要的!”

 当年方拓便是以女子的身份来余府的,所以这次便提前换上了女装,为的就是被当年的下人看出破绽从而漏了另一个身份,但听余文杰的话里夹杂着份小心,显然情况并不乐观。她苦笑一声:“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吧?”

 “什么麻烦?”余文杰重新坐下,缓慢的说道:“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啊!不过…”他扫了冷幕白一眼又重新转向她,口中轻声告诫:“出了睦州后你尽量不要穿女装了。”显然,他早已知道了方拓要独自行走江湖的事情。

 方拓听出他话语中的关切,感激的点了点头。

 旁边的冷幕白嘴道:“余府驭下甚言,知道你身份的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人,不会有消息轻易传出去的!再者…”他眨了眨眼睛,油然笑道:“世人只当兰若冰双脚尽残,恐怕正天下找着瘸子呢,谁能想到咱们在此安安稳稳的喝酒?”转头见余文杰竟然面色阴沉,他感的察觉到了什么,面上不在乎的笑容越来越勉强,终于笑不出来了。他缓缓低声问:“文杰,你在担心什么?”听着他的话,方拓的脸上也出现了紧张的表情。

 “刀君冷不凡出山了!”余文杰抿了下嘴,迟疑道:“当年他可是封了刀的,这事情不简单啊。”

 “你担心他是冲我来的?”一只手抚上下巴,方拓沉片刻,紧接着面上的肌松弛下来,摇头笑道:“不会,他不会对我不利的!几年前在峨眉山上,我们见过一面。”她已经看过了花蕊夫人的资料,更是了解到刀君与花蕊夫人的特殊关系。

 “我自然知道你们见过,可现在不同阿!谁知道他会不会贪图那个什么子虚乌有的秘籍?”余文杰摇头叹气:“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啊!”“那就更不可能了!”方拓浅笑。

 余文杰诧异的望她,不知她为何如此肯定。

 方拓注意到他的表情,愣了片刻便转向冷幕白,却是眉头微锁,目中带着询问。

 冷幕白跟着笑起来:“我还没同他说过呢!”接着拉了余文杰一把,将方拓和花蕊夫人的关系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。兰若冰既是花蕊夫人的后代,冷不凡又怎会对她下手?此次他重入江湖,对方拓大有好处。

 “原来是这样!”余文杰听完冷幕白解释,脸上的忧散开了,长舒口气道:“那我就放心了!”停顿一下,又猛拍额头,长笑起来:“看我,光顾着说这些,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呢?”笑罢,他看向一头雾水的两人,得意道:“江紫有身孕了!”那嘴巴却是怎么也合不上了。

 “不负众望啊!”冷幕白笑锤他一下:“成婚快一年了总算有动静了!”

 “一般一般!反正你比你强!”余文杰慢慢的抿了口酒。

 “那是我不想要!”冷幕白翘起二郎腿,颇为不屑的撇嘴。

 余文杰斜起眼睛,还要说什么,却在这时,有“噔噔”上楼的声音传来,紧接着一道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,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。

 “叔叔!”声音娇,竟是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。

 余文杰脸色阴沉,不悦道:“谁让你过来的?”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身体,眼睛却小心地瞥向了方拓。

 那小男孩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,委屈的撅起小嘴:“叔叔,小姑姑欺负我!”说着还要上前拉他。

 “去去去!”余文杰站起来拍开他的手:“找你祖玩去!”显然,他并不想让那孩子留在这里。

 方拓见那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,倒是很惹人喜爱,只是不知为何,刚刚开喜笑颜开的余文杰竟然对他如此冷淡。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,待要说什么,胳膊却被旁边的冷幕白扯了一下。

 冷幕白凑到她跟前,悄声道:“你还记得他么?”

 “他是谁?”方拓疑惑的转头。

 “裴冷的儿子!”冷幕白面色古怪的叹口气。

 “啊?”方拓瞪大眼睛。

 冷幕白观察着她的脸色,半晌后才接着说道:“余家老太太养出感情了,始终舍不得将他送人!他现在叫余和青!”

 “这样也很好!”方拓笑了起来,转向那孩子,还要说什么,

 而就在这时,楼梯的声音又响起来了,显然有人来。

 而那余和青听到声音,神色更是慌张了,朝左右看了看,竟然向方拓跑来,一下子穿到她身边,死死拽住她的衣角不放。方拓无奈,只得任他拉着。

 “小子,你往哪跑?给姑出来!”清脆的呵斥声传来,一个翠衣少女气势汹汹的走上楼来,朝左右望着,显然在找着什么人。

 “你又胡闹了!”余文杰瞪了那少女一眼,然后指着她向方拓等人介绍道:“来,我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表妹,容…”

 那少女却不搭理他,目光依旧巡视着,但当她看清方拓样貌的时候,连连后退,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,口中轻呼道:“你,你…”自那少女出现,方拓便面带苦涩,等见到对方的反应,她知道再妥不过,长长的叹了口气,硬着头皮站起身,冲她抱拳道:“容姑娘,咱们又见面了!”那少女不是别人,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容越。

 “真,真的是你?”容越张大着嘴巴,慢慢的走近,眼睛端详着她,似乎终于得出了结论:“是了,就是你,没想到你是女的!”

 “怎么?你们认识?”余文杰忍不住问道。

 “有幸见过几面!”方拓回答,接着面朝容越,苦笑着解释:“那实在仓促,因此…”但她的话还未说完,便被容越打断了。

 容越一把拉住她:“姐姐收我为徒吧!”

 方拓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,可还没等她开口拒绝,那容越竟然一下子跪到地上,口中高呼道:“师父!”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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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“师父!”这声清脆的称呼,同样的青纯悦耳,同样是恭谨敬畏的语气。让方拓不想起当初和白仙衣相处的日子,可惜,说话的人却不是那个同她相依为命的小姑娘。

 她叹气道:“容姑娘折煞我了!快请起!”伸手将地上的容越拉起来。

 容越原本打算长跪不起,但方拓的手劲岂是她能抗衡的?还没等反应过来,自己已经站直了身子,初时吃了一惊,随后便在心底涌起难以抑制的狂喜,反而坚定了拜师的决心,走前少许贴近她:“师父,你就收下我吧!”索抱住方拓的胳膊。

 “姑娘说笑了!”方拓摇头,淡淡的道:“在下无德无能更是年轻学浅,若是收你为徒,只会耽误了你!”

 “谁说的?你怎会耽误我?”容越眸中闪动出狂热的光彩:“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,武功最厉害的!师父,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,用心习武,师父你说好么?”

 方拓低眉微笑,接着拒绝道:“在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,根本没有时间教人武功阿!”她现在自顾尚且不暇,哪还有心思再收徒弟?

 “我可以一直跟着师父,师父到哪里我就到哪里,等你有时间了可以再教我!”容越嘟起嘴。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了几分。

 方拓被她一口一个师父搞得头晕,尴尬地收回被住的胳膊:“姑娘连我是谁都不清楚便拜师,不觉草率么?”

 “你…”容越愣了一下,这才想起两人见过几面,自己竟从未问过方拓的姓名,歪头看了眼一直没开口的余文杰和冷幕白:“早就听表哥说一位兰姑娘要来,想必就是你了。”随即陷入沉思:“你姓兰,又是表哥和冷大哥的朋友,那你一定就是疯仙子兰若冰了吧?”

 “那你还敢同我在一起么?”方拓抿起嘴。打算向两位好友求助,但目中所见的一切却让她为之气结。余文杰拉着余和青远远的坐在后面吃东西。而冷幕白则翘着腿,合拢的折扇在他手中不停的转动。两人竟似早有默契,谁也不望这里看上一眼。

 “真的是你!”容越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,眸中闪动出狂热的光来:“那我一定要拜你为师!”

 方拓深感无奈,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,但还是下意识的摇头,对这个小姑娘虽有好感,却也没到收对方为徒的地步。

 那边容越被她连番拒绝的举动起了小姐脾气,高声喊道:“我不管,我就是要你做我师父!”说着,做势还要拉住她。

 方拓眉头皱紧,再次求救似的朝余冷二人看,对方仍旧只当不见,心头长叹,轻轻推开容越:“我实在不能收你!”

 容越见她仍是拒绝,怔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不肯收我?我哪里不好?”心头一急,两行泪水顺颊滚落。

 冷幕白一下子站起来,抬手道:“看她一片真诚,你就收下她吧!”一边说一边还对着她打眼色。

 “你不是已经收了仙衣么?多一个有什么要紧?”余文杰也忍不住续道,声音竟显得急切。

 方拓突地了悟,脸色渐渐霾。低下头,半晌才缓缓说道:“她是个好姑娘,但我现在真的不能收徒弟!”接着便别过头去。

 “你不要我!你为什么不要我?”容越听她说的坚决无比,再无通融的余地,带着哭音嚷道: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?我…你家姑还不稀罕呢!”她的所有脾气和不不可遏制的爆发了,盯着方拓看了老半天,接着狠狠地跺脚,扭头冲下楼去。口中还胡乱的嚷着:“就不稀罕,就不稀罕!”

 余文杰焦急的唤她,却得不到半点反应,片刻后,那嚎啕的大哭声便消失在雨雾中了。

 “为什么不收下她?”余文杰转头看向方拓。语气责备。

 方拓叹了口气,反问道:“我们并不熟悉啊!再者…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教人武功了!”看了眼窗外,目中出不忍之,但随即又收敛了回去。

 “你不是一心探查自己的身世么?她爹是淮玉山庄的庄主,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非同小可。你收下她做徒弟,等于多了一个臂助,何乐而不为呢?”冷幕白抿了抿嘴,接话道。

 方拓神色复杂的望向两人:“这才是你们执意要我收徒的原因吧?”

 “不错!”余文杰扫了眼冷幕白,点头答道:“在我们看来,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!”旁边的冷幕白也是频频点头。

 方拓冷冷的说道:“可你们想过没有?我现在麻烦身,若是轻易和她拉近关系,会将她扯进来的!”声音不觉带上了几分愠怒。

 “这我倒没有仔细想过!”余文杰愣了一下,随即皱起眉头,沉道:“不过,依淮玉山庄的势力,她应该不会有危险的!”声音有些不确定了。

 冷幕白神色如常,显是早有腹案。他笑了下:“我们会想办法将她住,不让她跟着你。一边和淮玉山庄联系,取得他们的帮助,这样一来,局面会好很多!阿拓…”顿了顿,突然正起面孔,语重心长地道:“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你难道不记得了?我们这些兄弟可以随时帮助你,但有的事情单单以朋友的立场很难手,而徒弟就不一样了…”下面的话他没说出口,却是再明白不过了。”

 “有了你们这些兄弟我就足了!实在没有必要连累其他人!再者…”方拓摇头:“我未必会将江湖上那些打算夺取武功秘籍的贪婪之人放在眼里!”

 “可是…”冷幕白还要劝说,下面的话却被她抬手打断了。

 真要依了你们依了你们方拓声音低沉了下去,默默念了几个字,忽又抬头,望着窗外被烟雾绕着的远山,眼神陡地变得清澈明亮起来:无论如何,谢谢你们的好意了。起身行至窗前,背向白,徐二人,长长地叹息了一声,,一丝骄傲的微笑却逐渐从嘴角扩散开来。窗外,暮色下,雨雾正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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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汴京枢密使府

 “这是什么?”方俊奇怪的瞥了眼面前的顾文宇,见他面的不安,慢慢地将信展开,等他看到上面的字,一下子弹了起来:“休书?这太荒唐了!”

 他向前走了几步,眼睛一直盯着顾文宇,冷然道:“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?她不是一直着你么?怎的会给你写休书?”

 顾文宇面色灰败的低头,默然无语。

 “这样也好!”方俊沉片刻,紧绷住的面孔舒展开来:“如今她主动离开你,再好不过了!”想了想,又冲顾文宇吩咐:“你去取笔墨来,写份休书回她!”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,有些动气的哼道:“你傻了不成?世间只有男人休,哪有女人休夫的?你要天下人看笑话不成?”

 “可是…”顾文宇嘴动,想说什么,却始终说不出口。

 “你…”方俊见他吐吐的,强住火气,放缓声音说:“现在不是咱们要将她怎么样,而是她想离开顾家,这女人既然如此不知好歹,那又何必对她客气?”冷哼一声,又道:“这女人连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都能做出来,何曾将你放在眼里过?眼下恐怕和哪个野男人快活呢!”

 “都是我的错。师兄这会是真的生气了!”顾文宇皱了皱眉,对于伯父这么评价方拓,他心中十分不舒服!

 “到现在你还叫她师兄?”方俊面色重新阴沉下去,怒道:“这你看看你这样子,哪点像个男人?真是窝囊!”说着,将方拓写的那份“休书”成一团丢到地上:“写好休书后寄给她,便是你休她而不是她休你!”

 “我不能!”顾文宇摇头,眼中坚定的神色:“是我不对在先,怎能反过来羞辱她?”抿了下嘴,又道:“其实,师兄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事情,她是被冤枉的!”

 “你还是舍不得?”方俊以为他在替方拓开,盯着他看了半晌,知道再无法劝解,只能无奈的长叹口气:“你放心,她身为女子写的休书根本就毫无效用!只要你不同意,她仍旧是顾家的人,生是顾家的人,死是顾家的鬼,你要她,还不是唾手可得?”了几口:“既然这样,那就昭告天下,念她年纪已大,又无娘家可去,过去所犯的事情便不去追究了,但她也无德占据正的地位。虽然由变妾,却也免了沦为弃妇。倒也不算委屈她,咱们这么做,也算仁至义尽了。只希望她将来能老实一些,不要给你丢脸!”说到这里,他出一个古怪的表情,眼中更是出一道冷冽的光来。

 顾文宇闻言,震惊地望着他,等看清楚他的样子,忍不住倒了口凉气。

 “你怎么这般看我?”方俊注意到他的神情,脸色一下子恢复了正常。

 “不,我不会这么做的!”顾文宇的脸色突地变得铁青,扔下这句话,便破门而出,根本不理会身后方俊的召唤。

 方俊追他到院子中,却停住了脚步,眼睁睁的看着他仓皇远去。

 一声长叹,眼中万千情绪最终归为了萧瑟痛苦,他轻轻道:“爹这么做,完全是为了你啊!”已是黄昏时分,天上一抹斜,余晖洒在他的身上,却映出一片凄凉冷清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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