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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章 渐行章渐远
 华辰抱着卿浅冲进寝宫,立刻召来了御医。

 御医惶恐诊脉之后,慌忙跪在了地上。

 华辰问道:“她究竟如何!”

 御医战战兢兢地回答:“她中毒太深,恐怕…恐怕无力回天…”

 “当初千蕙重病,你也是这样说。你这等庸医,留之何用!”

 “君上请饶命,臣一定想尽办法!”

 “她若稍有伤痛,我绝不会再饶你!”

 见他脸忧切与悲愤,御医不敢怠慢,再次凝神诊断。

 他惊疑地说道:“这等情状,与娘娘以及小公主,完全一样!”

 “文宛这个毒妇!定是她唆使朗冉下此毒手!”华辰咬牙切齿“传我命令,将文宛和朗冉打进天牢,听候发落!”

 “华辰…”卿浅浑浑噩噩地对他恳求道“请你不要伤害朗冉…我想他并不知情…”

 “他在殿上咄咄人,分明就是有备而来!不杀他如何立威!”

 “他是太傅唯一的儿子,请你放过他…他若死了…太傅就剩下一个人…他会伤心的…”

 “卿浅,你总是这样善良,才会被害至此!我不能因为太傅而徇私,否则天下人再也不会信服!”

 “华辰…你被我骗了…我…我不善良…我…”

 她毫无意识地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却忽然鲜血出,染红了他的衣衫。

 “卿浅!”他心疼地说道“好好地睡吧。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,你不会有事的!”

 “我…我不能死…我还有好多的事没有做完…”她喃喃地说着“爹…娘…放心…我会坚持…”

 华辰有些诧异,倾妃的父母不是早就双亡?不过也许是她向地下的他们祈福,所以他也并未深想。

 他将她放在/上,命令御医拿出所有好药,然后喂给了她。

 “卿浅!”

 墨沨从外面闯进,奔到/前。一把将她抱进怀里,痛苦地无法自已。

 他听闻大殿之事,就立刻赶来。

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角还残留血迹。他轻轻为她抹去,触到的却是彻骨寒凉。

 “卿浅!我带你离开!回到离恨殿,或者任何地方。我会寻来灵药,定能保你安然无恙!”

 他想要横抱起她,却听到她挣扎着低喃:“墨沨…不要管我…你我渐行渐远…再也回不到从前…你有你的道…我也有我的道…我们两不相干…如此很好…”

 “卿浅,无论你怎样说,我都不会放弃你!我会一直等你…等你回头。只要你愿意停步。我仍然留在原地…”

 “错了…一切都错了…再也不可能了…”

 她的眼角。蓦然淌下两行清泪。昏沉之中。她紧紧抓着的双手,仍然是当初那份温暖。

 墨沨为她拭去眼泪,心痛至极。

 华辰见她仍然心藏旧情,自然是痛苦万分。然而此时此刻。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些。

 他问墨沨:“可有何法可解?”

 “此毒狠至极,绝非是寻常法子配出。”

 “当初查出文宛藏有毒药之后,我和卿浅就出解药。只是这一次,不知她又加入什么新毒,所以才会如此狠戾!”

 “千蕙也是被此毒所害?卿浅送药给她,她才忽然‘死而复生’。难道这种毒药…”

 墨沨蓦然顿住,难道这种毒药真的无药可解,只能逆天改命才能换她复活?

 他不知当初卿浅是怎样唤回千蕙,但必定是用了魔界之力。

 思及种种。他决定前往鬼界。

 他将卿浅放回/上,给她盖好被子,然后对华辰说道:“请你好好照顾她,我会很快回来。”

 “你将如何?”

 “不惜一切地换回她的性命!”

 墨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大步朝外走去。

 华辰守护在/边。忽然听到外面的声音:“君上!老臣前来请罪!请让老臣见一见卿浅!”

 知道是朗铭,华辰紧紧地皱起眉头,没有理会。

 “君上!老臣管教无方,自知罪无可赦!老臣绝非前来求情,而是实在担心她的安危!请让老臣见她一面!”

 担心他会吵到卿浅,华辰命人将他带了进来。

 见到卿浅如此惨淡模样,朗铭忍不住老泪纵横,连连说道:“孩子…我对不起你啊!”

 他心中悲切,情绪自然。华辰不免错愕,他们两人并无情,就算是他的儿子害她如此,也不至于这般伤心。

 朗铭回过神来,慌忙说道:“我不过是…见她可怜…”

 华辰冷哼一声:“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做的好事!”

 “他竟会如此…我也实在是意想不到…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,请君上恕罪!”

 “没有机会了!他在殿上如此任意妄为,甚至下毒害人!这可是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!我怎能放过他!”

 “君上!”朗铭跪在地上“冉儿从小温善,怎会犯下这等罪孽!我已经问过他,全是被文妃唆使!请君上网开一面,老臣感恩戴德!”

 “君无戏言。此例一开,更加难以服众!”

 “我愿用区区残命,换取他的性命!”

 “你是太傅,比任何人都明白个中利害与情理。你应当知道,此事绝无可能!”

 “君上!求您…”

 “卿浅被害成这样,生死未卜,难道你忍心看她受此危厄!我向来敬重你,也不愿与你为难。但是国法难容,这不正是你教我们的吗!休要再提!你且退下!”

 朗铭躬身退出寝宫,默默地跪在了外面。

 “父皇!”

 华莺和阿溦手牵手跑了进来,见到室内情形,立刻乖巧地放慢了脚步。

 两个孩子走到/前,阿溦惊愕地问道:“她怎么了?怎么真的变成这样!”

 华辰道:“文宛屡次害人,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她!”

 “父皇杀了她吧!她害死了母后和娘娘,想不到现在又出来害人!”

 “我自然会杀了她!”

 “真奇怪!这个什么倾妃小姐,可是妖女!怎么也会…”

 “阿溦!你胡说什么!卿浅三番两次地帮助我们,皇后去后。也一直是她照顾你。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!”

 “本来就是妖女…”阿溦小声地说着,藏在了华莺的身后“哥哥!父皇最是疼爱你了!你快点告诉他,她是妖女,请父皇不要再被她欺骗了!”

 自从千蕙去后,华莺更是沉默寡言,很少开口说话。对于卿浅,他并没有特别的感情。虽然他渐渐不再痴傻,但是对那些诡异的事情仍然一无所知。

 他对华辰说道:“父皇,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。看到太傅一直跪在门外。他年事已高。再怎样也不至于受此责罚。请父皇饶过他!”

 “这件事与他无关。我本来就没想过责罚他。是他执意求情,那就任由他去。总之,我是绝不会改变决定!”

 “父皇要杀了他的儿子?他好可怜…”

 “并非是我不通人情,而是只能如此!皇儿。太傅一直教你家国天下,但愿你能懂得我的良苦用心。”

 “嗯!我知道!”

 “皇儿越来越聪明了!只是…我却不希望你继承帝位…”

 “为什么?”

 “当你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,你就会知道,从此你的人生只有无尽孤寂。我不想看到你再重复我的旧路,若有可能,我将会不顾一切地送你出去!”

 “我不要出去!我要留在这里,永远陪着父皇!”

 华辰苦笑起来,皇儿啊皇儿,你可知道。父皇原本并不属于这里啊!

 这时,侍卫通报道:“君上,文妃带到!”

 华辰起身道:“皇儿,阿溦,你们帮我照顾卿浅。我先出去。不愿那毒妇再来扰她清梦!”

 华辰走出寝宫,见到侍卫押着文宛而来。无论他们怎样威,她都不肯跪下。

 “毒妇!”华辰痛恨至极“出解药!”

 文宛仰头狂笑:“没有解药!这妖女必死无疑!”

 “你恨的是我,为何屡次加害我深爱的人!”

 “正因为我恨你,所以我才要毁灭你的一切!我要亲眼看着你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!你越是痛苦,我就越是高兴!”

 “你简直不可理喻!”

 “是!我是不可理喻!你可知道,究竟是谁将我变成这样!曾经,我也努力尝试过温柔体贴,可是你在意过吗!”

 “那你又是否知道,我已经给了你最大的宽恕!事已至此,留你不得!你沦落到这种地步,完全是你咎由自取!”

 “你不敢动我的!我知道的!你将我打入冷宫,已经怒父亲。他们本想救我出去,然后为我配出解药。他们已经部署周详,很快我就可以解!你若敢动我,父亲立刻带人踏平皇宫!”

 看见她脸上的张狂之,华辰更是怒恨加。终于,他出了宝剑。

 鲜血溅的瞬间,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似乎不敢相信,他竟然真的敢杀她。

 她不断地挣扎着:“他们不会放过你的…很快…很快你就会失去一切…”

 “我宁愿失去一切,也绝不愿再看你一眼!”

 华辰冷冷地说着,扔下了宝剑。

 害他至深的女人终于死去,从此更是天翻地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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