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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 “表里不一”的你

 在家待了整整一周,天澜便依依不舍的与外公外婆挥别,搭上了回枫城的长途汽车,来时就一个包,一个行李,回时却是一个包,两个行李。

 外婆装了的一箱子东西让她带回去。说是给阮家人的谢礼。天澜自己拎着两大箱东西脸不红气不地到了家。

 宝妈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快走出来,惊喜道:“啊呀,我的姑,你可回来了1

 天澜看着宝妈,就只顾傻傻的笑。“宝妈妈,您也可回来了。”

 两人笑着抱成一团。宝妈忙从厨房端出一碗赤豆汤来,看着天澜咕噜咕噜的了下去。直埋怨:“怎么提了那么多东西,就一个人回来了?也不让人接接。”“没事儿。”“我都回来好几天了,先生回了英国,整个家里都空的紧。”

 天澜惊讶:“阮叔回英国了!?”“说是去见个老朋友,大概半把个月就回来。我听先生说,离熙带着莹莹搬出去了?”“恩。”

 宝妈的眼神霎时暗了下来,低低叹气:“两个没良心的,走了也不晓得和我说一声。我虽然老了,但也算他们的半个娘,夫人走的早,我看着他们一点一滴的长大,早就当自己的了。”

 宝妈依然改不了她的唠唠叨叨,天澜耐心地听着。也不话。宝妈又摸着她的发,语重心长:“等你嫁了,这个家,就真没人了。老家的人都说我命好,摊上了那么好的人家,住那么大的屋子。以后,让他们一个人住这房子试试!?”“我不还没嫁么。您就别多想了。”“姑娘大了,总要嫁的,是不是?”

 宝妈抚上天澜的颊:“我真不多指望,以后多回来看看就够了。”

 天澜被宝妈说的一阵阵的难受,能做的,也就是点头答应。

 下午宝妈包了粽子,说阮离熙从小就爱吃她做的粽子,也只肯吃她包的。装在袋子里让天澜给阮沁莹他们送过去。

 天澜想着还有外婆的那一大袋子东西,顺便一起送了。打了几通电话给阮沁莹,却都是关机状态。

 拨给阮离熙,也是等了许久才被接起:“你好。”

 很清甜的女声,天澜楞了一下。很确定,不是阮沁莹。“你好,是阮离熙的电话么?”“额?您是找阮总?”

 阮总?!“他还在开会,您有什么事。我可以转告。”“哦,他在酒店里?”“酒店?不是,他在公司。”

 公司?

 天澜想了想。那头的女声依然有礼:“小姐和阮总有预约么?”“没有。”

 一旁的宝妈又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暗示她。“请问,他什么时候可以接电话?”

 那头的女声沉默了片刻,客气的回应:“抱歉,我也不清楚。”“哦,好的,谢谢。”

 天澜挂上电话,对宝妈摇摇头:“说是在公司开会呢。好像没空…”

 没过一会儿,却来了电话。天澜忙的接起:“喂?”“有事?我在忙。”

 在忙?!他有什么好忙的呀?天澜不嗤笑。“宝妈做了些粽子让我带给你们,可是沁莹的电话一直没人接。”“…”他是暂停了会议才出来打的电话,回头向助理打了个手势,助理立刻理解的点点头。转身继续和主管交谈着德商的合同。却没能听清她在那端讲了什么。又问道:“你刚说什么?”

 他没听么?“我说…”

 他却急急的打断了她。“算了,你来公司跟我谈。”“不了。也没什么紧要的。你忙吧。”“过来。我让司机去接你。”

 啪的就挂了电话,也是没多久,司机还真的来了。开着天澜去了公司。

 前台小姐领着天澜上去,有意无意的瞄着她,一个不小心对上了眼,天澜尴尬的报以友好的微笑。到了顶楼,女子向她指了指具体的位置,便转身离开。

 隔着落地窗,天澜一眼便瞧见坐于会议室最中央的阮离熙。西装革履的样子,倒是把往日的不羁轻狂生生的给了下去。

 见没人来接待自己,她只能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。

 阮离熙无意撇头才发现了已然等着自己的天澜,着了件长款的粉衣,黑发卷卷的披散在肩旁,单手支在腿上,眼睛半睁半眯的。昏昏睡。

 忙问助理要了手机,手指急速的在键盘上穿梭:“真是到哪都能睡埃”

 天澜感觉手机的震动,一下就醒了,其实也没睡实。

 翻开,读完,瞄他一眼。想了想,低头回道:“外婆要我带了些东西给你,红色的那个袋子是宝妈包的粽子,我都放在沙发上,你等等出来千万记得带回去。”

 等阮离熙收到,看完,再抬眼。她早早的没了踪影。低低的在助理耳边嘱咐了几句,便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出了会议室。

 终是在电梯前逮到了她。

 天澜刚要踏进去,便被阮离熙一把拽进了怀里。

 其实他真是无心的,只是想叫住她便稍用了些力。

 也好,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将她搂了进来。“就让你等这么一会儿,你还真觉委屈了是吧?”

 他的口气有些冲,表情僵着,天澜不愿理他,拍下他环着的手,说道:“就是来送些东西给你,你好像很忙,我待着也没什么用。”

 顿了一下。问他:“东西呢?”“什么东西?”“让你拿的!沙发上的1“哦。”

 他只看着她,敷衍的回着。

 人群三三两两的出来,看见这两人挡在电梯门口良久都不进去,也只能站在阮离熙身后,却不敢有什么动作。

 天澜眼尖,拉了拉他的衣袖,轻声说道:“你挡着路了。”

 阮离熙回头,带着她往旁边挪了挪,一个一个的声音很快的响起,依依向他打着招呼。阮离熙只微点头,也不说话。天澜讶异,此刻的他,太过沉稳,也太过冷然,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。下意识的就打量起这个让他突感陌生的男人。

 他被她那双疑惑的眼瞧得浑身别扭,连半拉的将天澜带进了办公室。“不是说给我包了粽子么?我现在就想吃。”

 他不依也不饶。一进了办公室就松了领带,掉西装,随意的扯出衬衣下摆,片刻的功夫,那副痞样又在她面前展无疑了。

 天澜却笑起来:“我说,你这人,可不可以表里如一一点?”

 他也笑,走到她的跟前,开始戏谑的解自己的上衣纽扣。习惯性的低头轻起她的耳垂:“不知道么?我的里,只让你看。”

 天澜的两颊顿时烧起来,狠力的推了他一把:“行了!你的表和里,都不是我能看的起的1

 他的脸色一沉,又心有不甘,一弯便将她抱上办公桌,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。耳语道:“你不信?那我就证明给你看1

 他俯身站着,双腿抵住她的膝盖,防止她傻乎乎的跳下桌子。单手掰住她的脑袋紧贴着自己,另一只手继续解着自己的衬衣。

 天澜这才注意到,这件衣服,是他前段日子嘱咐她扔掉的。现在却又鬼使神差的穿在了身上。

 他冷硬的男驱体向自己过来,天澜拼命地推柜着那坚如城墙的膛。滚烫的似要将她的双手灼烧殆荆“阮离熙,你有完没完1

 她愤慨地叫嚷,却是低着头,什么都不敢看。

 瞧出了天澜的窘意,阮离熙倒是更加的自在:“光溜溜地从你房间进进出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害羞什么?啊?”

 他捏起她的颊,迫着她面对自己。阮离熙仔仔细细的审视着。其实真的不算太漂亮,充其量就属个端庄清秀,可真是越看越上心的。

 上次和温以安那帮子人吃饭,无意间就说起了她。“我说,你们家那个112,我怎么看怎么讨喜。浑身上下,说不出的味道。就是讨喜。”

 他斜睨了温以安一眼,嘲讽道:“你有毛病呢吧。”“就你还把人家当土使唤,你别还不信,要不是看着她是阮家的小姐,眼见又高,咱兄弟几个早他妈赶着追了。”

 他佯装惊讶,笑道:“咱们这地方什么时候那么衰了,这么个村姑,也有人当宝?我还以为,就我家老子的脑袋被抢开过,合着你们都是啊!?”

 他嘴上毫不留情的鄙视他们。心底却着实堵的慌,浑身不是个滋味。

 也是自那次之后,阮离熙就再没带她出去见过人。

 昨天一席饭桌上,温以安却又突问:“为什么总是不见天澜?你干嘛老不让我们见她,怎么,阮少是怕咱哥们真有哪个上了您令妹的心了!?哈哈哈…不会吧…”

 没想到,他当场就翻了脸,阮离熙平里和那群人从来都是嘻嘻哈哈,不正不经的,极少极少有如此当真的时候。温以安是罚了自己一杯又一杯,最后冲进卫生间都吐了,他才消了点火气。

 思绪至此,他低头便朝她紧闭的吻了上去。舌头熟练地探进去,啃着允着。心里头亦不断地叨念:

 我他妈的就是把你藏着掖着了;

 就是准备占为己有了;

 就是不想让你见他们了。

 就是…

 怕你看上他们其中之一了!

 你天澜被我这样的亲,又能拿我怎么着了!?

 阮离熙不知深浅的与她的舌胡搅蛮着。天澜当然是不明了他内心的诸多台词的。

 她被他的双臂勾着,知道他的“脖又发作了。

 周身充斥着的。都是阮离熙的味道。天澜很熟悉,却清楚诸如此类的“熟悉”绝对不是件好事。

 只觉得他那样的肆无忌惮,随时随地的用此种方式对付着。真是将她当成什么了,又把阮沁莹放在了哪里?

 心下一阵的来气,手胡乱的摸到一只烟灰缸,想都未想的就冲着他的额头砸了过去。那只烟灰缸很沉,所以她没使上多少力,可是阮离熙依然被砸她的有了片刻的晕眩。“你有病啊1

 他大吼道。“你才有病!神经病1

 天澜没有任何的悔意,推着挤着要他放自己下来。他还死活跟她杠上了,就是不退步。甚至动手解起了她衣上的羊角扣。

 天澜抄起桌上的文件,笔,图章,资料,摸到什么丢什么,全一股脑的冲他掷过去,叮叮咣咣的掉落了一地,助理听着声响急匆匆的敲了门进来,见了屋子里的景象,顿时傻眼。“出去1

 阮离熙发了命令,看都未看她,狠盯着身下女子的眼睛却像是能出火来。见助理还呆站着未有任何动作,视线极冷的扫过来,她吓的砰一声关了门。

 天澜死命的抓紧他的手腕,指甲毫不犹豫的抠进他的里,皮破了,了血。指甲里一片鲜红,他疼的皱眉。却丝毫不松手的解着她的扣。

 可纽扣太多了,他松一个,她便系一个,那样拼劲全力的阻挡着。

 他的耐心早被丢到了天涯海角。捏紧她的下巴就将舌头再一次全力以赴的填进去。

 天澜太清楚他了,一旦发起飙来就如同使尽蛮力的屠夫,她绝不会有任何的胜算。挣扎一毫,便痛苦一分。

 而阮离熙却是辗转噬,怎样都吻不够。直到她僵硬的身子终于抵不过持久的角力瘫软了下来,直到他觉得再不换气二人可能会就此昏死过去。才着气稍稍与她红肿的保持了点点距离。“开心么?”

 他冰冷的问。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发热。

 天澜却不应,面色苍白,等着他从自己身上离开。

 阮离熙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,嘴又一啄一啄的印上去。“被他这样亲过么?”

 天澜撇开头,再也不愿看他。

 他蛮狠的扳回:“说话。”

 他总是这样,痛了她还硬要自己给他回应。

 他到底想干什么?!

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碰过…

 他是想听这个么?

 她轻叹口气,终于发问:“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?不管不顾的冲过来…”

 她努力憋着泪,依旧遮不住眼眶的泛红。暗骂着自己的不争气。

 阮离熙亦是狼狈,脑袋被她砸的隐隐做疼,手腕鲜血淋漓。肩上,背上浅浅点点的印痕接二连三的显现出来。这才意识到,她方才扔的有多么“奋不顾身”

 他轻轻地搂抱住她,额头抵着她的额,无奈的回应:“那你为什么总是这样…不让我碰…就亲了那么一下下…就急的跳起来…"

 她知不知道,她的抗拒,让他有多不是滋味。好像她从来就是干净的,却被他硬生生的玷污了。“为什么要让你碰!你又不是我的谁1

 天澜的身子难以自制的颤抖,他讲的话,都太荒唐了。

 他却低低地笑起来,将她搂紧了些,呼出一口气,缓缓地讲出来:“天澜,我想你了,知不知道…”“…”她惊得说不出一个字,一瞬不瞬的看着阮离熙。想从他认真的脸上看出一丝戏谑的端倪。“要我再说一遍么?”

 他问着,终是放下她,退开一小步。“有病…”

 天澜迅速的拎起包,一眼未看他地走出办公室。

 这一回,他是再没追出去…

 少爷就要有少爷的样子(捉捉虫)

 舒坦的日子总感觉没过多久,天澜便已在办公室的更衣间里换着制服准备上岗了。

 站在窗口放眼望去,才发现离开这么久,酒店的一草一物都好像鲜活了起来,其实这里被阮离熙设计的很有意境,小桥水人家,首先映入天澜脑海的,就是这句话。

 上班头天,自是忙碌的。没了休假时的无限惬意,也丢了在家时的那份懒散。却也终于熬到了下班。

 天色近黄昏,天澜勾着默安和一伙同事嘻嘻笑笑的出了酒店。

 展诺眼尖地在一群声笑语的女人堆里发现了她。把车稍稍开近。捎了条短信过去。

 然后便看着她停下,回头张望,很快发现了车里的他,接着挥手向同伴们告别,不紧不慢的朝自己走来。动作几乎一气呵成。

 笑容又不自觉的爬上了眉梢。眼见她站定,抬手敲了敲车窗,他摇下来,先开了口:

 “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,也不事先通知我?”

 “不是一个人能回去么,就不劳您大驾了。”

 天澜倒反问:

 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上班的?”

 “宝妈说的。”

 想来,他是问的一清二楚了才到这里侯着。

 他将手伸出窗外,拿过她手里的包,放到后座上去,却是笑着“询问”:

 “今天约了别人么?有时间的话陪我在这吃顿饭吧。”

 他这么一声不响的把她的包放起来,就算自己真是约人了,想必也要推拒掉的吧。

 “今天不用顾店啊?”

 展诺抬手瞄了眼时间:

 “八点之前回去就成。”

 跟着她去了阮临宫最富盛名的晴川阁,以南方的本帮菜为主,知道他不喜辣,特地挑了这么个地方。却是没了包厢。天澜走到他跟前,轻声问道:

 “没有包厢了,只有大堂的桌,行么?”

 他却怔住了,看着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,笑着解围道:

 “天澜经理,本少快饿死了,您就别再跟我琢磨包厢还是大堂了。”

 她也笑,跟着他挑了张偏角落,且不太嘈杂的桌子。了外衣,一起研究起菜谱来。天澜很认真,一一的翻阅,展诺的视线却始终焦距在一个点上,不曾看过菜单一眼。

 “海参盅汤好不好?”

 她抬眼征求他的意见,才发现他正凝视自己,忙的回过头。低着脑袋,再不发声。

 阮沁莹远远地就看见二人,身边的男子勾着她的肩膀,嘴的酒气熏得人作呕,却还是笑嘻嘻的道:

 “嘿,瞧什么呢?走走走,喝酒去。”

 阮沁莹也是喝多了,过多的酒让人晕眩,也使人放纵。她晃晃悠悠的推开一旁抓着自己不放的男人,掏出手机,眼睛莹莹的注视着天澜。拨出了号码:

 “喂?阮离熙…”

 “…”“我喝了点酒,好像醉了。”

 他有些焦急的问自己在哪里,她的口齿依然清楚,神智却有些迷糊了。笑着问:

 “我啊?你问我在哪里?要来接么?”

 阮离熙感觉她醉得不轻,忙拿了车钥匙,边走边嗯嗯*****的与她交谈着。语气透着明显的担忧:

 “你到底在哪?”

 “呵呵,阮离熙,你还是会关心我的嘛…”

 “别闹了。究竟在什么地方?”

 那头顿了片刻,随即应道:

 “我在晴川阁呢,天澜也在…”

 菜上的很快,天澜真是饿了,也没顾什么形象,挑着自己爱吃的,她总觉得,在展诺面前,再装个秀气淑女的,那就太那个什么了。可刚刚还嚷着自己怎样饿的男人却是鲜少动筷子。净瞧着她一颗,接着一颗,再接一颗地往自己的嘴里水晶虾仁。

 终是没忍住,发了问:

 “你干嘛不一勺勺的来啊?”

 天澜细嚼慢咽着,没来得及的回他的话。等嘴里吃完了,才开口:

 “这么一盆东西,你动都不动,等等就看我一人在那一勺接一勺的,多夸张啊!”她耐心的解释着,听起来很有道理,却被他的下一句话埂的说不出一个字来:

 “你难道没发觉,你现在动筷子的频率要远比你拿勺的频率多的多,相对的,让人感到夸张的几率也大很多。”

 天澜放下筷子,拿起勺子:

 “你就是想让我拿勺吃是吧,那就直说啊,干嘛频率不频率的和我绕一堆呀。”

 他拍拍她的脑袋,宠小狗似的:

 “这回倒是聪明了。”

 天澜放下勺子,好奇的问道:

 “我就不明白,你干嘛不碰那些虾啊,蟹啊的。少爷就要有少爷的样子,懂不懂?”

 他抬头,眼里的宠溺毫不保留的倾泻而出,笑问:

 “少爷该是什么样子的?”

 天澜对他眨眨眼,难得的出狡黠:

 “你应该成天汉全席,鲜虾鱼,葡萄美酒夜光杯!”

 他哑然,轻捏起她的颊:

 “小姐,你怎么能那么迂腐!”

 “别瞧不起市井小民好不好,我们那叫懂生活!”

 他却真是笑开了,引得隔壁那桌的人频频向他侧目。他笑的时候,清冷的气息会极自然地渐渐消散下去,干净俊逸的轮廓便整个的明亮起来,再也不是那个对她来说带着些许疏远,又有着点点距离的展诺了。

 “天澜,你要是真觉得成天大鱼大的就是懂生活,等你终有一天过上了这般日子,估计就要和我家对门的那个暴发户称兄道弟的了!”

 说完,又不自觉的笑出来。

 她有些恼,低着头不理他。抬眼的时候见他正慢条斯理的专心挑着碟子里的鱼刺,那个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优雅样儿真是衬得自己要多迂腐就有多迂腐。

 又瞧他一眼,夹起一颗虾仁就冷不丁的往他嘴里送。展诺刚抬头,便碰上了她递送过来的虾仁。下意识的吃了进去。

 天澜是真的来劲了,不断地朝他嘴里。一颗接着一颗,一颗又一颗。他抓住她的手腕,含混不清的说着:

 “够了够了,不要了。”

 她轻易地扯开他的挟持,舀了一勺,巧笑嫣然地对着展诺:

 “来,少爷,就那么几颗了,都省下给你留着呢。”

 展诺“听话”的全数了下去,鼓着腮,瞧着她还在那儿笑的灿若明珠,亮的他心房一紧。摁住她纤细的肩膀,捧着她的脑袋,便贴了上去。印完左边印右边,的她脸的油腻腻,却还不够。朝着额头又是一吻。天澜躲闪不及,逃来逃去,还是没挨过额头上方的那一记。

 他擦擦嘴,佯装着淡定:

 “还闹不闹了?”

 见她被自己逗得好半天都不说话,心上竟一阵接着一阵的舒坦,忍不住又将头凑了过去。她急得挪了挪椅子,说道:

 “你别过来!我不闹你了还不成么?”

 白里透红的表情让他顿感如沐春风般的惬意。拿起桌上的纸巾,伸长了手臂轻轻的在她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:

 “小时候就看你这么一直闹欧翼,可每回见了我,就又是另一幅光景了…”

 展诺的语气缓缓的,却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,天澜怔怔的听完,有些出神的盯着他。到了不远处阮离熙的眼里,却成了“毫无疑问”的含情脉脉。

 阮沁莹和阮离熙一起观赏了方才那两人旁若无人的“甜蜜”他脸上刹时的霾刺得她差点掉下泪来。话语里的讽刺也像一的针般拔地而起:

 “阮少,来都来了,过去打个招呼么?”

 他又看天澜一眼,扶住依旧晃晃悠悠的阮沁莹,异常平静的回道:

 “不了。”

 搂着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饭馆,他怕自己要是再多看上那个女人一眼,真会忍不住冲过去狠狠掀翻那一桌子…

 假装无所谓,真的很累

 阮离熙将阮沁莹送回家,知道她真是喝多了,脸色绯红,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。小心的抱她上了去外套和鞋,轻盖上被子。又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她身侧。唤着她让她喝下去。

 阮沁莹睁开些许蒙的眼,出神的看着身边的男人。嘴角勉强牵扯出点点弧度,开口说道:

 “阮少,你怎么不去跟他们打招呼呀?不是说,见了天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,就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么?”

 她随即低低的笑出了声,听来,却更像是在自嘲。

 “阮沁莹,下次别再喝那么多了。”

 他轻声嘱咐着,对她的讽刺充耳未闻。她却乐此不疲:

 “你看天澜对展诺笑的多甜多漂亮啊。她从来没对你这么笑过吧…呵呵呵,也对,她怎么可能对你笑呢!人家巴不得离你远远的,越远越好…”“你够了没有?”

 阮沁莹从上坐起来,阮离熙冷若冰霜的面容近在咫尺。她抬手轻抚着:

 “瞧你这副样子!嫉妒得快发疯了吧!”

 一物降一物。他见天澜和展诺在一起有多疼,她因他的嫉妒就有多疼。

 阮离熙抓下她的手,然后放开。

 她却再也无法笑下去。也许,他会在接到电话的刹那表现出自己所期望的担心,然后急着问她在何处,不放心地送她回来。

 却也只是仅此而已。

 “阮离熙,假装无所谓,真的很累。”

 “…”“我已经不在乎你心里有别人了,你去爱她去想她好了。只要你肯回来,我就原谅你。我走了六年,你还不是照样要了我。我也可以的,真的!”

 她的声音碎开,忍着泪。

 在爱面前,即使她曾经如何的骄傲又清高,可最后的最后,她还是连重新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。她宁愿回头恳求也不想失去。

 阮沁莹的情不自地吻上他的颊,身子紧紧地贴上去。亲自动手褪去他的衣衫。

 阮离熙一把摁住了她继续往下的双手,声音淡漠清冷:

 “你真的愿意这样?”

 “对!我愿意!”

 她的双手解开他的头,颤抖的伸了进去。

 阮离熙却推开她,离开了头。阮沁莹的手自然而然的滑落下来。怔仲的看着面色平静如水的他。

 “怎么?为了她都开始‘守身如玉’了?!我说过的,没关系的,你可以和她在一起,而我,愿意供出身体。”

 他整理着被她的有些凌乱的衣服,冷冰冰的开口:

 “阮沁莹,这根本不是你要的,也不是我要的。”

 她听着他说这些,觉得真是要崩溃了,爱着他,早已使自己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智。不高声说道:

 “这就是我要的!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在国外那么些年,跟多多少少的男人上过,干过。我自己都记不清了。你也一样吧,睡过多少女人数的过来么?现在知道要三贞九烈了!?太晚了!”

 她甘愿这般无情的挖苦,让他和自己一起痛。

 可是。他居然没有反驳一个字。

 她知道,无论过去如何的深爱。当他不爱自己的时候,她再也无法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,他的心,也不会记得自己。

 “阮离熙,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不要脸特别的犯啊?你的天澜,多清纯多干净啊!可惜!到你死了,她都不会爱上你,这辈子都不会!”

 她还是哭了,泪水很安静,一点一滴的落下。

 从前的他们,哭着,笑着,都是两个人。现在的他们,彼此伤害。留下伤痕。

 也许,他们的爱再也回不来。可是,她真的不想放开。

 他不要她的卑微,也不要她廉价的示弱。这样的阮离熙让她更痛,痛的她想立马将自己的心脏掏出来。她已经遍体鳞伤,为何还是不能留一点点的角落给她…——

 展诺隔三差五的就去接天澜上下班,在酒店里一下子便传开:天澜经理又恋爱了,这回倒不是太子爷,换成了副省长的儿子。

 天澜有意无意的跟他提,让他以后别来了。展诺却只是笑。静了一会儿,悠悠说道:

 “有什么不能见人的,让他们去说好了。我无所谓。”

 他还是来,甚至来的更勤。宝妈偷偷地告诉她,展诺天天一个电话打到家里询问她的班次,后来宝妈看不下去,索将她一周的出勤情况都汇报了。

 酒店里的员工一般不从大门上下班,进出都走阮临宫的那扇后门。出了后门有一条狭小的街道,车子一般都开不进。展诺只能停在街道外的马路上。于是,酒店的人几乎天天都能看见那辆据说是副省长儿子的高级座驾。

 天澜今天值班,按理说六点就能下班了,展诺坐在车里,有些按捺不住。都七点了,却还不见那个丫头的身影。

 终是下了车门,正值下班的员工时不时的朝他侧目。展诺刚想打电话,天澜便蹬蹬蹬的踩着高跟快步走到他跟前。

 “你慢点。”

 他有些忧心的叮嘱。那么高的鞋子,她还能这么轻松地快走过来,也算是她天澜的一项本事了。

 倒是第一次见她穿制服的样子,剪裁得体的上装配着及膝的裙子,头发松松的挽着,发丝因为急走的缘故三三两两的掉落。他极自然的抬手将碎发别在她的脑后,天澜只微着气,没顾上他此举的亲昵:

 “抱歉,我忘了跟你说了,我今天和默安换了班子。”

 他点点头:

 “那什么时候下班?”

 “不会太晚。”

 想了想,又说:

 “你不用来接我。我能自己回去。十点之前,还是有班车接送的。”

 他了然的笑笑。夜醉人,他见着这样的她亦是沉醉。稍稍伸手将她轻轻的勾入怀中,似环非环。天澜推柜,忙顾着东张西望。也不敢与他灼热的眼对视。

 他再没提过老家那次问她的一席话,天澜也不说。就这样的相处,却让她有了一种两人已在一起的错觉。

 天澜推推他,轻声说道:

 “我要走了。”

 可却没见他松手。只听得他独自在那叹气。

 “天澜经理,看我多可怜,等了那么久,什么都没等来。亲一下,亲一下再走吧。”

 他“自怜自哀”却已不知不觉的将脸凑到了她的边。天澜唰的一下,面色刹红。用手指使力顶回他靠着自己的脑袋。

 “展诺,你做梦!”

 出了他的怀抱转身便走,他也不甚在意,刚走几步准备开车门,又听见她蹬蹬蹬的走回来。

 展诺些许疑惑的侧头。

 天澜靠近他,却不说话。

 悄悄的轻轻踮脚。

 他的左颊,被蜻蜓点水般的印了一记。

 “开车小心。”

 展诺只听到了这么一句,还没来得及趁机再索要些,就见她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赶,一下子消失在视线里。

 阮离熙看着天澜踮脚,看着她亲上去,看着她离开。

 他没有很多的时间,一出了公司便开到这里,却是回回见她进展诺的车子,什么都不能做。

 无望的等候让他倍感无力。他不想见到那个女人,每每思及她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却恨不能下一秒就强占了她。

 忍受是种煎熬,让人不再咆哮,却让他的内心极度暴躁。

 阮沁莹的话语一便一遍的在脑中回旋。刺得他的心一阵又一阵针扎般的疼。

 “你看天澜对展诺笑的多甜多漂亮啊。她从来没对你这么笑过吧…呵呵呵,也对,她怎么可能对你笑呢!人家巴不得离你远远的,越远越好…”阮离熙…

 承认了吧…

 你嫉妒的发狂…

 我只骗你这么一回

 九点多的光景,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,来势汹汹的雨水一阵强过一阵,淅淅沥沥地越下越大。幸好早上出门之前,宝妈朝天澜的包里了把伞,说今天会下大雨,让她备着。

 现在走出去,也好赶上最后的那班车子。天澜一个人撑着伞出了后门。阮离熙隔着窗玻璃朦朦胧胧的看到个人影从小巷里走来。下了车子,确定是她。便大步走上去。也就那么一两分钟,身上已淋了一身。

 下雨路滑的,她又穿了稍高的鞋子,行动自然有些缓慢。待她撑伞抬头,阮离熙已浑身透的站在自己面前。冷冷的注视着她,也不说话。

 想起两人前一次的不而散。天澜不也有一丝尴尬。瞧着他冷然的脸,默默地站着。好半晌,才发了话:

 “你怎么来了?”

 见他仍傻傻的站在伞外,天澜忙抬高手,将伞让出一些。却还是连他的半个身子都没遮住。她上前一些,费力的替他挡着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的雨滴。

 阮离熙接过伞,站在天澜的右侧环住她。天澜急的躲开,亦逃出了伞外。

 他看着她莫名慌张的样子,心一顿一顿地紧,却是缓缓放了手。

 真的,人家巴不得离你远远的,越远越好…“过来!我不碰你。”

 他将伞递出去,让她进来。

 身上又冷又,也不想在这里和他耗下去。天澜接过伞,独自一人往前走。走了几步,还是停了下来。隔着一片腾腾的雨雾望着他。他全身上下已无一处是干的了。

 滴滴答答的雨点从头洒到尾。冲唰着木然的阮离熙。天澜见他只是看着自己,一动都不动。突然觉得害怕,没顾着他,继续朝前走。

 听到从后跟来的脚步声,她再次回头,见他离自己几步远。低低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:

 “今天,跟我走。车子就在外面。”

 她拒绝:

 “不了,还是赶得上班车的。”

 他的表情更僵了,沉着声开口:

 “我保证,不碰你。”

 “…”“跟我上车。”

 他快走几步超过了她。那个背影,独独在这漆黑的小巷里,透着不可言喻的落寞与孤寂。

 出了小巷,见他已开了车门等着自己,脸上,颈上,手上,淋的到处都是。天澜也不再犹豫,急走几步进到车里。

 阮离熙一坐进车子便调高暖气,哒哒的外衣,放在后座。头上颈上的水珠一串一串的滑落,滴的车上到处都是。他却什么都没顾上,往袋里直掏了个方型的丝绒礼盒出来。

 天澜疑惑地看着他打开,是一很细的水晶链子。串着几片云朵的图案,异常的简洁,却甚是人。

 好在,盒子和链子都没淋

 阮离熙未看她,俯身抓过天澜纤细的脚。她的脚型小巧漂亮,此刻却被他冰冰冷冷的手抓着。连带着身上的雨水也滑腻腻的一同滴落在她身上。

 天澜忙遮住自己的群摆,推着他的肩头,尴尬的开口:

 “你放开…”

 他皱眉,轻声说道:

 “等一下。”

 双手熟练的打开链子,细细捉着她的脚环轻扣上,小心地摆起那几片精细的云朵。

 “小么?”

 他抬头问道。

 天澜不答话,只是又轻轻的挣了挣,他慢慢的松开。见她弯解下,急的捉住了她的手腕。好脾气的说道:

 “戴都戴上了,就别了。”

 “…”“这个…送你的。”

 “为什么?”

 “看着漂亮。你带着…也漂亮的。”

 “…”他依旧漉漉的一生。甚至身子都有些打颤。以为了外衣会好一些,却里里外外水灵灵的一地。天澜从包里拿了纸巾递过去。他狼狈的接过,了一张,胡乱的擦拭着自己的发。天澜又拿了一包,将几张整齐地折叠起来放在手上,自然地伸向他的颈。

 他头一撇,忙地躲开她的手,喉结隐隐的上下滚动。清清嗓子,硬着声音说道:

 “我自己来。你坐在那…”

 天澜就闷声不响坐着,他有些不习惯。事实上,她在他面前话一向就鲜少,几乎是没有。他老爱挑她,挑着挑着,她要真和他吵起来,也是得理不绕人的主。这么乖乖坐着,现在倒也少见。

 阮离熙突问:

 “冷不冷?”

 因为他很冷,潜意识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冷。天澜静默的摇摇头。开了口:

 “送我回去吧,你赶紧上家里洗个澡。这样下去,不生病才怪。”

 “…”“再呆会儿吧…”

 却是没了下文。

 雨一直不停地猛烈敲击着车玻璃,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响起,车内的空气倒渐渐有了些暖意,与外头漫天纷扰的雨世界清清明明地隔开。

 “和他在一起,很开心吧?”

 阮离熙终是开了口,还是全身发冷,冰凉刺骨的感觉扰的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。

 “…”这个问题问的蠢,大概只有瞎子看不出她和展诺在一起时的轻松和快乐。方才那个突破了她界限的吻,就是最好的证据。

 “还记得上次让你答应我的事么?”

 天澜看向他,此时的阮离熙,安然,淡定。亦出奇的平静。

 “我说,我有些话要讲,在你们待一块之前。”

 他提醒她。

 事实上,天澜都记得,会将阮离熙的话放在心上,是因为清楚极了他的为人,说到便做到。她答应了,便是答应了,也不应反悔。于是开了口:

 “不知道算不算在一起,反正这个样子,让我很…安心。”

 他微微点头。心下隐隐作痛。接着笑道:

 “别再理我说的了。都是掰的。”

 她倒些许惊讶,不解的看着他。阮离熙依旧固执的笑:

 “怎么蠢成这样!我说什么你都信!?”

 “至少…你还没骗过我。”

 她的态度透着些许诚恳,丝毫没有因为得知自己又被他“耍”而生气。却令他身上心上翻江倒海的寒意更加蛮横的侵入,了无休止。

 “以后别再那么傻了,要是他真提了,你拒绝也好…答应也罢…都听自己的。”

 他貌似释然的说出口,却没人能知晓他心中难以估量的沉重。

 “天澜…”

 他唤着她。等她侧目,专注的盯着,认真道:

 “随你把我想的有多不堪,你听好了,我只骗你这么一回,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…”

 说完,再也不说话,发动车子,驶向茫茫前方…

 没有办法的“办法”(捉捉虫)

 天澜总会有意无意的想起那个雨夜,阮离熙狼狈的站在小巷里的望着她的样子;淋的全身都是却将伞直直递过来的样子;替她带上脚链时莫名尴尬的样子;依旧骂她傻讲她蠢的样子…

 其实她记不太清他的表情了,只是那双眼睛,仿佛一湖怎么也望不到尽头的深潭。她虽不想过多的窥探,但那眼神里前所未有的暗淡,总恍恍惚惚的在她心头徘徊。不惦记起来还好,真要细细琢磨,便扰的她莫名的心烦。

 她与他,是明明应该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,却时时纠纠葛葛地一起。他的“身体力行”她总也逃不掉,不了。

 天澜自认从未主动挑过事,可有句话说的真的不错,一个碗不响,两个碗撞一起便叮当响。怪只怪自己的那张嘴,老经不住他翻来覆去的挑唆。阮离熙如今要是讲了哪句话真真触了她的神经,她是连咬牙忍忍都不肯的。

 还是不想了罢,现在虽与他还够不上毫无音讯,却也是天各一方。阮离熙和阮沁莹自搬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过。宝妈老惦念着他们,却是连个电话都没有。嘱托着天澜元宵节一定要把他们叫回来。

 天澜嘴里应着,却是迟迟都未曾打过电话。

 阮离熙刚拿下一份商贸合同,几亿的订单刷刷唰地签下来,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的加班加点,忙的不可开

 客户是个小日本,住在阮临宫里,听闻酒店亦是阮家的产业,赶忙一个电话打给助理。

 约了时间,阮离熙便带着助理赶赴饭局。饭局设在那位日本商人所住的贵宾房里,据说这位川岛先生喜静,会客吃饭,都是在自己下榻的酒店房间里进行。

 日本人吃的东西,阮离熙实在是不习惯。那些生鱼片,他只看着,便没了吃的望。助理见他僵着脸,筷子一动不动。命服务员拿了些花生过来。也没见他的脸色有什么好转。

 川岛先生会讲几句零零碎碎的中文,也询问他怎么不动筷子,讲的七零八落的,阮离熙和助理也没能听懂。

 那老头却是古怪的笑,唤来翻译,低低的耳语了几句,翻译听完,走到阮离熙跟前来,俯在他耳边,轻声说道:

 “川岛先生问您,是不是陪他一个人吃饭,没兴趣?”

 阮离熙却是皮笑不笑地回着:

 “你告诉他,到了中国,就应该吃些中国菜。这种生食…”

 他本想说让人反胃,想了想,还是改了口:

 “这些东西,很多中国人都吃不惯,包括我在内。”

 翻译又把阮离熙说的话传给川岛,那日本老头听完竟未然大怒,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。举起酒杯,指了指阮离熙。

 随后向身后的日本助理吩咐了几句,助理兴冲冲的跑上了二楼。不到一分钟,几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女子汲着木屐走下来。欣欣然地拥向川岛,老头子的左摸一个右搂一个。接着又冲她们指指对面的阮离熙。

 其中的两个娇媚女子毫不迟疑的走向阮离熙,又是倒酒,又是夹菜。这下,他和助理倒是都心领神会的了悟这老家伙“喜静”的原因了。

 老头子亲亲这个又吻吻那个,也无暇顾及他。阮离熙沉着脸叫来翻译:

 “跟川岛说,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伺候。让他们都走。”

 一边忙不迭地挥开身边女人殷勤递上来的酒杯。杯子碎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女子楞了片刻,却又袭上来。

 老头听完翻译说的,对着阮离熙摇摇头,依然是难以理解的中文:

 “他们!在日本!!”

 日本佬急了,对着翻译长长地说了一通,翻译立马回头解释:

 “川岛先生说,这些全是日本最顶级的女子,也是最专业的艺,阮先生不用担心,身子…都很干净。”

 随后那老头欢喜地冲阮离熙高声叫嚷:

 “送你!都送你!”

 助理看着阮离熙身边的那几个日本女人,一个个的国天香,花容月貌,堪比感尤物。明里暗里地硬是往阮离熙身上靠着挤着。

 他脸上依然没太多的表情,女子柔弱无骨的手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他衣服下摆,滑腻腻地一路绵延向下。阮离熙突感一顿烦躁,猛的将她推倒在地。女子依旧巧笑嫣然地站起来,衣服褪了一半,若隐若现的酥刻意贴近了他。眼里清眸盼,直勾勾地盯着阮离熙瞧。

 右边的女人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净咯咯咯的笑,笑起来宛如娇莺初啭。袅袅娜娜地坐到阮离熙一侧的大腿上。

 天澜进去的时候就见了他那左拥右抱的“唯美”画面。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。

 阮离熙也未曾注意到她,推搡着身旁的两个女人,可是她们那般的“训练有素,锲而不舍。”不信似的推开一个上另一个。

 在天澜的眼里,却成了实实在在的拒还

 阮离熙唤来翻译,声音极其不悦地响起:

 “你跟那老家伙说,我不喜欢这帮子女人,叫他们都快滚!”

 翻译看着他冷然的脸,完全不像在客套,忙按他的原话传了过去。

 日本佬一听,神色一僵。快速的说了几句。翻译忙凑到阮离熙耳

 “川岛先生要我问您,阮先生是不喜欢日本女人么?没有关系,他那里,还有几个很有味道的中国女人。”

 “什么日本女人!中国女人!我看着就反胃,你快叫他们滚!”

 一群女人怏怏的退下。阮离熙独自喝着闷酒,片刻却不见助理的身影,回头张望了一下,才发现她正在埋头和不远处的天澜低低地交谈。

 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!?

 阮离熙惊讶,直盯着她看。待天澜抬头无意和他对视上,那群倾国倾城都已经不在了。

 天澜快速地对身边的服务生吩咐着什么,也未上前招呼。便出了房间。

 日本菜撤下,一个接一个的中国本帮菜送上来。香气扑鼻。令人馋涎滴。

 助理低头对着阮离熙细语:

 “天澜经理…要我转告您,元宵节,记得带着阮小姐回家吃饭。”

 阮离熙闷闷地回着:

 “知道了。”

 她倒是好,现在连句话都学会人转告了。

 他心里明明怨着她的不是,却在下一秒向那吃得正尽心的日本佬告辞。带着助理出了房间。

 阮离熙一转弯,便见着回廊尽头和身边人笑得和颜悦的天澜。

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么好笑!

 对阮离熙来说,最近看着什么都碍眼。天澜那明晃晃的笑,之于他,就似个夸张的嘲讽清清楚楚的挂在心上。仿佛他正万般无奈的水深火热着,而她却舒舒服服地自得其乐。

 吩咐了助手离开,待她身边人也转身。阮离熙便直直的走了过去。

 “你现在倒是忙啊?”

 天澜见了他突然的出现,倒也不吃惊。回道:

 “彼此彼此吧。”

 “你忙的连句话都要托助理说了?!”

 他反问。声音自是不会带着多少喜悦。

 天澜却笑了:

 “我不是怕打扰你的好事么?”

 阮离熙一楞,明白过来她说的“好事”究竟指的是什么。开口澄清:

 “不是你看到的那样。”

 停了片刻,继续尴尴尬尬地说着:

 “她们…她们硬挤上来,推都推不开…”

 他的语气有些僵硬,觉得这般的自己真是及其荒谬可笑。在天澜看来,当然亦是如此。也没多想,柔声说:

 “你不必解释的。快回去吧,助理不是说你吃不惯日本菜么?我特地点了些你爱吃的。”

 他见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,沉声道:

 “我说了,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!我没…”

 他一下便顿住了,接着解释:

 “没在玩女人。”

 天澜点点头。好脾气的回他:

 “我知道。”

 阮离熙狠极了她一副早已把他猜透的镇定模样,好似她就这么将自己看死了。认定了。怎样解释都是徒劳。

 他一下便火了,大声吼着:

 “你他妈知道个!”

 天澜被他一吼,也有丝怒意。却是真不想和他吵。轻声嘱咐道:

 “元宵记得带沁莹回来吃饭。”

 她说着与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话。没将他突如其然的暴怒放在心上。

 他拽起她的胳臂,眼睛犀利的盯着:

 “天澜,你要是吃味了就直说!别这么的!搞的自己有多无私似的!”

 她瞪大了眼,不可置信的看着他:

 “阮离熙,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吃味了?!”

 “那你干嘛见了我就出屋子,连声招呼都不打!讲那么几句还要推个助理!”

 天澜觉得荒唐可笑,随即开口:

 “阮离熙,你是太抬举我了。你那么些个女人,一排排又一列列的,怎样也轮不到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吃味吧!”

 乡下来的土

 那是他从前一直这么唤着她的。原来这女人都一笔一笔的记着呢!

 “呵,还说没吃味,讲话从头到脚的一股子醋味,熏得人浑身上下酸溜溜的。”

 天澜急了,挣脱出他束缚着自己的胳臂。平心静气地说:

 “阮少,这么些年了,您的哪个‘大场面’我没见识过!?现在那屋子里的莺莺燕燕,在我眼里就这么一张脸。我要真在乎,早八百年就跳楼给你看了!”

 这回,他是完全听出她话里的意思,自己在那神神叨叨解释了半天,人家根本就不稀罕!

 “天澜,我肮脏!我垃圾!就那个展诺在你眼里最干净是吧!”

 他问的很大声。来来回回的人时不时的向他们这个角落望去。

 天澜也提高了些音量:

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

 他嚷着:

 “你他妈的就这个意思!”

 天澜不想再继续应付他了,窝火道:

 “随你怎么想!”

 阮离熙直勾勾的看着天澜,她如此的镇定自若,又那般的事不关已。想到自己就像个小丑似的被她嘲讽的话语肆意践踏着,火苗便止不住地一串一串往头顶上冒。

 拉住笔直朝前走的天澜,猛的拽住她的手臂,将她拖入最角落的楼梯间里,关了门,一把便强在墙壁上。

 “阮离熙,你又犯病了!”

 “对!我真的是有毛病!还犯!”

 看上她这么个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的女人!

 “有病就去找医生!”

 “呵呵,我这个病,只有你能治好,难道你不知道?”

 他倒是笑了,笑得她的身子都跟着轻轻地发颤。

 天澜用劲了力气将他推开,阮离熙快走几步,啪嗒一声将她已开了些的门锁上。天澜转过身恶狠狠的看着他。

 “你别发疯了!要玩!找那些红袖去,我没空跟你耗!”

 他真是火了,她到底要怎样的解释才能听的明白。他没有搞女人。

 没有之前的莺莺燕燕!没有以后的倾国倾城,!更没有她所谓的红袖!连阮沁莹都没了!

 他多久没碰女人了?自己都已记不清了!

 该死的!她还在那里对他一顿顿的冷嘲热讽!

 阮离熙见她又要去开门,狠力的板回她柔软的身子贴紧自己,双脚狠狠地顶住她的两侧膝盖,下手也根本没顾轻重,砰的一声将她用力抵在门板上,天澜的背顿时像散了架一般,痛得她的泪珠急急的在眼眶里来回地打转,仿佛下一秒,这些晶莹便会迫不及待的蹦出来。

 他的眼底冷冷的,深邃的眼眸里透出的丝丝怒意直直向她来。继而幽森森的问道:

 “跟他干过了吧。”

 语气不温不火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明明是疑问句,到了他的嘴里却成了不折不扣的陈述句,阮离熙又想起那几个甜蜜的吻,心底的妒意一滚滚地汹涌袭来。

 而她不言不语,致使他即将发的火焰愈演愈烈。

 “拉拉小手,亲亲脸蛋的,倒是甜蜜的紧啊。”

 他陡然提高了音量,双手不自觉的撑在她的头顶上方,将她围困于自己构起的一方天地里。

 “你别那么无聊了行不行!”

 此人的喜怒无常,她算是真的见识了。

 “我问你话呢!是不是和他上过了?!”

 “…”“说啊!”他冲她吼道,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破土而出,在她面前展无遗。

 “我和他…”

 她是想说的,可是他的头早已急急的俯了下来,恶意地咬啮起她的颈,双手迫切的拉高她的衬衣下摆,一摸到位置,便使了劲地狠捏起她的两片柔软。天澜完全无法阻挡他双手的有力进攻。只能拼尽全力住他不断着自己的双手,脑子里成一片。

 他看着她的慌张与无措,依旧不解恨。

 推推嚷嚷你来我往之间阮离熙还是将她的外衣褪了下来,想都不想地趴下她衬衣的一角,雪白的一侧肩在冷然的空气里。他呼吸一滞,张口便咬下去,她憋着眉,死命的推他。声音都碎开:

 “阮离熙…不要这样…”

 他终是抬头,哑着声问道。

 “不要这样?那要哪样?"

 他觉得她说的很对,的确不应该这样,这么做,远远无法平息他心中不断膨的妒意。

 不够的,真的不够。

 他的右手飞快的往下,迅速滑向她的裙摆,手指猛的伸了进去。天澜的身体惊的一颤,难以置信的看着他。

 阮离熙开始隔着底毫无怜惜的抚摸起来,天澜的手也跟着进去,想抓住那个恶魔般不停倒着她最私秘地方的手。

 “你出来…”

 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毫无脸面可言了。

 阮离熙的呼吸却越来越重。觉得她身上的阻碍实在是太多,他想一件件的把它们全部撕扯下来,看看完全在自己面前暴无遗的她。

 这么想着,血脉无限的张开,下面又痛又硬,便又重新压制住她不停扭动的上半身,下半身与之隔出一些些距离来,开始用另一只手艰难的褪去那条紧身的裙子。

 天澜狠命的抓紧他的手背,低头弯,奋不顾身的咬住,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。裙子褪到一半终是停下,天澜看着自己的下身几乎,颤抖着使出全身力气甩了他一巴掌。

 阮离熙不躲也不避,重重的挨了一掌,将她挥来的手拽住,拉开西链,和自己的手一起放了进去,天澜一触碰到他滚烫的昂扬,整个身体吓的往后退,可阮离熙不依不饶,身体压制住她,带着她的手抚着,另一只亦被他挟住反剪在后。

 他的整个人都紧绷着,咬住她的耳垂,轻声问道:

 “喜欢么?”

 天澜装做没有听到,死命往外挣,又想拉自己的裙子,又想把手从他的那里出来,整张脸苍白绯红。阮离熙却更加兴奋,加重力度抓着她不断抚摸着自己坚硬如石的灼热。一边低语:

 “天澜,你没有一点感觉么…我真的对你…对你上了心…”

 她的脑子哄的一声炸开,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局面。悲哀的望向阮离熙,语气恳求着:

 “你先…先出来。好不好?”

 阮离熙火热如焚,下面被她搞的快要烧起来。他实在受不了了,紧紧的抓住天澜的手,不断对着自己的昂扬上下,天澜闭起眼,感觉手心里的东西快速的动着,似火炉般烫着她全身上下。

 他的快一波一波的袭来,她的心却一点一滴的往下沉。

 速度越来越快,他撕着喉咙喊她的名字,眼里心底印着的全都是她吻展诺时的巧笑嫣然。

 高,的时候,他一把重重地吻住了她。直直地了出来。

 泪水从她的眼角静悄悄的滚落。两人的手上,身上沾了粘糊糊的一堆。他也没来得及顾。抚着她的颊亲着吻着,却没有一字半句的道歉。过了半饷才悠悠开口:

 “天澜…我没有办法不去嫉妒…没有办法不去想你和其他男人…真的没有办法…”

 他软语着,依旧靠在她的身上,去她无声的泪水。

 她咬着,没有哭出声音。

 “你说的对…我发疯了…看见你吻了他…我嫉妒的发疯,恨不得一毙了你…”她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动,像是在认真倾听,又好似只是在忍受痛苦。

 “我…我真的没有搞那些女人…你为什么就是不信…”

 他从未想到过,自己会如此地在意。前所未有的在乎让他自己都觉得害怕。却怎么都停不下来。

 “阮离熙…”

 她终是开了口,眼神清清净净,就像是初次相遇时那双透彻的眼:

 “你说爱就爱,说不爱就不爱,我凭什么相信你!凭什么…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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