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，爱情不是万能的。
之所以这样说，不是因为我们想亵渎这两个字，实在是在错综变化的现实面前，没有任何事情是一成不变的。
心里这样想着，我并没有说话，而是选择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跟卓然关系这么铁？”弋
话锋一转，突然问道。我抿嘴一笑，想也不想就回答道：“你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，感情当然会比一般人好很多。”任何一段可以维持十年以上的友谊，彼此之间都一定会有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，他们当然也不会例外。
“这个自然不必说。”弋
低头喝了一口水，像讲述老故事一般将他跟肖卓然的过去娓娓道来“爸爸妈妈排除万难才在一起，爱情的甜蜜期过后，两个人不同的生活习惯和思想差异逐渐暴
出来，外公外婆重男轻女，见妈妈嫁了干部子弟，就想尽办法从妈妈这里搜刮钱财给两个舅舅，爸爸很烦妈妈家里的人，两人经常发生争吵，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
犬不宁的环境中度过的，再后来，爸爸有了情人，就干脆不回家了，在学校里，同学们经常嘲笑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，我无力反驳，只能默默忍受，可卓然每次听到这些话，都会冲过去打那些
讲话的同学，不打的他们趴地上求饶决不罢休。”说到最后，弋
的眼睛里闪现出若隐若现的晶莹，小孩子的心灵何其脆弱，虽然没有经历过，但将心比心，我完全可以想象出弋那时候有多么的脆弱无助，是肖卓然给了他最坚强的支撑。低头握着肖卓然的手在脸上蹭了蹭，颇有些无奈地笑笑“原来他从小就喜欢打人，过了这么多年，这臭脾气也没改的了。”
“改不了，永远都是那个离经叛道的少年。”弋
摇摇头，深
一口气，继续道：“不仅仅是那些说坏话的人，就连我也被狠狠揍了一顿，他揪着我的衣领说，如果连这点言语都受不了，就应该直接去死。”我忍不住失笑，点头道：“我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的样子。”怒目而视，全身的汗
都竖起来…算了，如果能好好说话，他就不是肖卓然了。“是吧！”弋
扯了扯嘴角，之前的悲伤情绪淡被一抹自豪的笑容所取代“从那儿以后，他总是盯着我，只要我再因为父母的事情自暴自弃，他就会揍我，我又打不过他，只好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来骗他，可骗着骗着，就真的慢慢释怀了。”“可他这帮人的方式也太简单
暴了。”“
暴不要紧，关键是有效。”弋粲然一笑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到我耳边，小声道：“你还别说，直到现在，要是一段时间不被卓然骂，我浑身都不得劲。”…
无奈地白了弋
一眼，见过愿意受
的，没见过这么想找的。弋
呵呵一笑，仰头将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，有些慵懒地伸了个懒
“忙活了一晚上，我回去睡觉了，你好好陪着他吧！”说罢，拿起外套朝门口走去。“弋
！”我下意识地站起来，忍不住追问了一句“你妈妈，她…现在还好么？”一个女人，把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和爱情全部给予了一个男人，可惜到头来，他们的爱情却败给了世俗的琐碎，她应该是哀怨的吧，又或者，她想了一辈子，都还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了。
“她已经去世了，自杀。”弋
的眼波跟声音一样平静，似乎从他嘴里说出的只是一件不相干的事情，而不是自己母亲的生死。我愣愣的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弋
停下脚步，回头用一种难以明说的眼神看着我，淡淡道：“有时候，死是一种解
。”似乎是怕我误会，停顿了一下又解释道：“我讲这些，只是想让你更了解卓然的为人，不是在以我爸妈的故事暗示什么，你是个有分寸懂进退的女孩儿，我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在一起。”莞尔一笑，点头道：“谢谢。”
弋
在留下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后，拍拍衣袖潇洒地走了，病房里只剩下我跟肖卓然，
睡中的他似乎做了什么好梦，嘴角始终微微上扬，这样的他，比平时动不动就把脸板的，像谁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，简直可爱了无数倍。为了朋友去打架，还打朋友，难怪他身手那么好，合着是这么练出来的。
想着想着，一个
迷糊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“白渺，你在那儿傻笑什么？”额…
抬头，肖卓然不知何时睁开眼，一脸不
地看着我。“你醒了，好点儿没？”
“我没病，好得很。”肖卓然轻哼一声。
“还好意思说。”一想起这家伙两天没好好吃饭，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，我狠狠瞪了一眼，原本紧握着他的手也松开“今天要不是有弋
在，你现在还躺在大马路上淋雨呢。”“还不是你这个笨女人，扶人都扶不住，弱死了。”肖卓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，然而眼神却一刻都没有从我面前移开。
“你…”正要说话，突然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，低头看着肖卓然扁平的肚子，这才猛地想起来应该先让他吃点东西。
心里说不出的愧疚，我打开
头柜上的便当盒，柔声道：“先吃点东西吧。”还好医院门口有二十四小时粥铺，否则这深更半夜还真没地方找吃的去。“蠢女人，我不吃！”肖卓然低吼一声，负气地把脸转到一边，不搭理我。
“哦。”明明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，但落在我眼里，却愣是觉得这样的肖卓然才可爱，了解他的
子，我也不争辩，只不动声
地舀起一勺子送到嘴里，赞道：“真是太好喝了。”“白渺！”肖卓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，那眼神像是要把我
了。“幼稚。”无奈地摇摇头，却忍不住先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