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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很快地,期末考后,上学期便结束了,同意让两个孙女留在台湾,为五百万元的目标打拚。

 因此何茜和何都没有回印尼。

 最近,猛追何茜的李靖华,却极少出现,找他也找不到人,何茜纳闷极了,闲不住的她,只好天天和那票死约着别的男孩子出游。

 消失的李靖华,原来都和紫藤君黏在一起。

 无法抗拒的爱情,主导了一切。

 而李靖华尽其可能地,不带紫藤君出现于同恋酒吧以外的公共场所,即使一起出游,亲昵度也颇有分寸。

 毕竟同恋的角色,对李靖华来说,是陌生而颇觉尴尬的,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,他更是放不开。

 但时常地,恋人间自然而然的亲密动作,和如胶似漆的眼波,还是会不自觉地出来,引人猜疑。

 很快地,就有人暗中谣传,李靖华原来是个同恋者,恋上表演人妖秀的紫藤君。

 好死不死地,有一回,李靖华夜里陪表演完的紫藤君在酒吧附近的餐馆吃消夜出来,要去取车,走在巷子里,两人情不自地手拉着手,竟然被邓元和撞见。

 李靖华和紫藤君慌忙松开紧握的手。

 自从那回设计邓元和拍广告片后,李靖华和邓元和成了朋友,至今邓元和还老在想,童年时,是否真的曾从一个叫阿华的童伴手中获得一颗篮球?

 “没想到你老兄——嘿嘿嘿…”原来传言是真的喽?”邓元和冷笑,眼神十分暖昧。

 紫藤君垂着头,怕被认出来。,

 但这是自心,尤其在昏暗的灯光下,紫藤君贴薄的短发、分明的五官、休闲式的白西装长,怎么看,都是个俊俏的少年。

 “我,呃——”李靖华红脸,这是他第一次当面被看作是个同恋者,有点不知所措。

 邓元和刚的个性,向来是极不于此道的。

 瞧邓元和那不屑又不以为然的表情,李靖华好不尴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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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那之后,谣言更是天飞。

 一些朋友遇到李靖华,总带着戒备的神色,仿佛怕死了李靖华会“染指”他们,避之犹恐不及。

 几个关心李靖华的朋友,就来好意相劝。

 李靖华一迳哈啦哈啦地抵死不承认。

 “我就说嘛,阿华绝不会是同恋者,他一点也不娘娘腔。”一个朋友说。

 “谁说同恋者一定娘娘腔的?”李靖华忍不住纠正朋友。.

 “嗄?那你是说,你真的是同恋者喽?”马上有人又穿凿附会起来。

 “我只是说,同恋者不一定是娘娘腔,可以吗?”

 李靖华脸黑黑的。

 朋友们也不好再罗嗦什么。

 搞到后来,风声竟也传回家里,父母亲大人没空,爷爷亲自跑来台湾“了解实情”

 李靖华简直快被疯了,只好暂时不与紫藤君见面,拿不知情的何茜当挡箭牌,并且同时和多位女孩约会。

 “嘿嘿嘿,你小子还真有爷爷当年的本事,”老爷子又得意地只起当年勇了,拍着孙子的肩膀说:“当然啦,要和爷爷比,你还差一大截,当年爷爷可是风倜傥,不知死多少女人,每个晚上左拥右抱的…”

 “嘿嘿嘿,我要告诉——”李靖华也学爷爷笑。

 他们祖孙两人向来没大没小,感情好得不得了。

 “不行,千万不行,那个醋坛子一打翻,可就天下大了。”老爷子嘻皮笑脸地。

 在台湾的几天里,人老心不老的家伙,还要求孙子带他去happyhappy,high一下。

 显然,他对孙子的表现满意极了。

 不过离开台湾前,他还不忘耳提面命的。“男人哪,要风不要下,不过,你可记得,家里已经帮你安排好婚事,时间一到,就乖乖给我回美国来,别玩疯了。”

 李靖华苦笑承应。

 终于把爷爷送走,李靖华这才松了口气。

 但为掩入耳目,省却不必要的麻烦,表面上只好仍偶尔和何茜保持约会,却又不免怀着深深的内疚,态度上若即若离,而只是物质金钱方面的,何茜一开口,就尽力给予。

 所以当第二回合的测验战开始,何茜已抱定必赢的决心。

 在食衣住行育乐里,这回,何老夫人出的考题是“穿的艺术”

 即将来临的服装设计比赛,分为礼服和家居服两类,当然,同样是以花最少钱,达到最高效果为诉求。

 何茜极值得挥霍,她参考国内外最好的服装设计师作品,融合自己的创意,大肆采购最好的布料,请最好的打版师傅、裁师来完成,并且请专业模特儿来做现场展示,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。

 她以为这回何肯定要大大吃瘪。

 当看到何请来的模特儿,一个个长相平庸,身材不是太高,就是太矮,不是太胖,就是太瘦,又都穿着一式的连身布袋装,差点没笑掉她大牙。

 原来何为了省钱,买的是最便宜的胚布,自己用媵家纫机加工,至于模特儿,更是不花钱找来的’还讲究得了什么脸蛋身材?

 但这正是何的巧思。

 寻常人,哪有几个是脸蛋姣好,兼又身材一的?

 谁不是略有缺钱的?难道就不穿衣服了?

 模特儿在伸展台上显现的,是常人难及的梦想。

 相反的,服装设计的目的,并不只是为了让模特儿表演,而是为了让大众穿出美丽。

 利用服装,修饰缺点,强调优点,环肥燕瘦,各有丰姿,应该是人穿衣服,呈现出自我的特色,而专业模特儿穿什么都漂亮,犹如凛亮的衣架子,挂漂亮的衣服,美则美矣,却失掉了服装设计最重要的意义和精神了。

 何设计的布袋装另有玄机。

 她利用各各样的丝巾、带、披肩、别针、袖扣…依各人的体型和外貌,做不同的变化,仿佛变魔术似的,那些其貌不扬、身材平凡的女子,一个个都活了,她们并非变漂亮,而是,变得美丽,美得像她们自己,一个无法取代的、具有绝对特色和个性的自己。

 于是,何老夫人毫不犹豫地,就判定何赢得这一回合的胜利。

 何茜不服气极了,认为是偏心,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修理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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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但自假扮紫藤君,以男同恋者身分献唱以来,何在校园里晃的机率大为减少,总是匆匆来、匆匆去,戴着清汤挂面式的假发,也使她动作大为收敛,体育课更是能逃就逃,省得蹦跳间假发掉下来穿帮了。

 原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何茜和何,更因而难得见上一面,倒也省去斗强争胜、短兵相见的尖锐场面。

 但今天的游泳课,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,偷懒的体育老师,让同年级的男学生自由活动,女学生都集合在游泳池畔,要她们自己练习,美其名为测验前的热身运动。

 幸亏规定每个人人池,都得戴泳帽,否则何的假发非出马脚不司。

 但也真是麻烦,戴着假发,又戴泳帼,泡在水里,总是神经过敏地觉得泳帽里一个头得两个大,好不舒服。

 何茜穿着一身火红的新款泳装,那魔鬼般的身材,真是让男人口水,女人也看得眼睛发直。

 连何都不得不承认,相较于那对大木瓜,自己的小桔柑,只有望兴叹的份了。

 “奇怪了,你们两个——简直一个是天,一个是地。哎,造物者真是不公平呀!”

 又是辛瑜芬这个臭婆娘!

 她喳喳呼呼地,恨不得兴风作

 “瞧瞧人家何茜,身材真是好,玲珑有致,三围就是三围,但那一个呀,该长的地方偏不长,不该长的地方,偏又七八糟长——”

 “不会啦,何苗条的,只是骨架子比较大,但她那么高,根本没差。”有人仗义执言。

 “是噢——洗衣板上钉两颗圆钉,的确很苗条。”

 辛瑜芬尖酸地。

 “那两颗圆钉,还是钉下去的。”何茜更毒!

 大伙儿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。

 这真是说到何的痛处,她的**是凹陷形的,

 长大后略有改善,但仍不非常“突出”从小一起玩的何茜,最爱用这个来当作嘲她的笑柄。

 “宁可当洗衣板,也不要波大无脑。”有人为何说话。

 嗬!那女同学还真是个超级洗衣板,前平的平的。

 “你当然这样说啦,如果不是看你这张脸向着我,我还真是分不清你哪边是前、哪边是后面呢,辛瑜芬地笑着。

 那张刻薄的嘴,真是杀人只费舌,连牙齿都不必支一下,就可以把别人咬得遍体鳞伤。

 那女同学既愤怒又伤心,激动地哭了起来,冲过去,就甩了辛瑜芬一巴掌。

 辛瑜芬尖叫,岂甘受辱,就对那女同学又踢又咬。

 何急得想要拉开她们,却被何茜派的几个女孩揣住。

 看不惯何茜的一票人嚣张样的,就出手帮忙——

 于是莫名其妙的,变成两派人马的大混战。

 女人打起架来,真是恐怖,捏、咬、抓、踢、哭,以及吓死人的尖叫。

 何是能躲则躲,能逃则逃,绝不敢恋战。

 她倒非怕事,凭她人高马大的,发狠起来,绝吃不了亏,但她不行呀,万一假发被扯掉,岂不糟糕?

 但也不能太被看扁呀,否则哪对得起那位仗义执言的女同学?她虚应几招,觑了个空档,脚底抹油溜

 了。

 一口气冲到更衣室里。

 嘿,不能力敌,难道不会智取?

 何三两下换好制服,一个个打开小瘪子,取走何茜派人马的衣服。

 她飞快跑到体育老师办公室密报,那偷懒的体育老师还在喝茶看报呢,听说同学们在游泳池打起来了,一口茶在报纸上,匆匆赶过去。

 何是将装了袋子的衣服,丢进何茜她们那一班教室的垃圾桶墨。

 嘿嘿嘿,那天泳池一架,因为牵战局的同学太多,所以校方没以记过追究,但听说何茜的那派娘子军找不到衣服,出不了门,只好哭哭啼啼、咬牙切齿地披着大巾,遮遮掩掩地穿过操场,回到教室,_路上,男同学们瞧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,口水直,大鼻血,操场上还残留血腥之味。

 想到那种蔚壮观的奇景,和何茜那派人黑黑红红的臭脸,何就心神清,存款又刚破四百万元大关,离成功不远了。

 何振奋不已。

 “咦?男人婆,水当当哦!”

 奎子一进门,就发现难得在镜子前顾盼自怜的何

 竟在试穿一件超短的你裙,修长的腿**在外。

 那模样感极了。

 阿普夸张地吹了一声口哨。

 “哎唷!”阿普惨叫,脑袋冷不防地被奎子敲了一记。

 “你再这样的,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。”

 “我哪有啦,我的意思是说男人婆晚上在酒吧一定会死人嘛,赞美一下都不行。阿普忿忿地,又吊儿郎当地唱起一首老歌词:“我的心里只有你,没有有他…”

 奎子瞪眼。

 “那根本不是晚上演唱时要穿的衣服,她唯一想的,是那个李靖华!笨!”奎子说得半点没错。

 从来懒得爱漂亮的何,最近莫名其妙地注意起自己的空貌外表了。

 那天,和李靖华走在路上,一个穿着超短你裙的女孩从身边经过,李靖华的眼睛就那么溜呀溜地,一直在那双腿上溜来溜去,让何好火大,于是偷偷地也去买了一件更短的你裙。

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。纵使是男人婆,情窦初开的心情,还是很女的。

 可是何空有一变美腿,却不能对爱人展,反而还得装作是同恋者,真是有够忧卒的。

 “人家暗一下,都不行啊?”何凶巴巴的,口气却有点可怜兮兮。

 “你会愈陷愈深,啐,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!”

 “男人婆已经很可怜了,你就别再骂她了啦!”还是阿普有同情心。

 虽然何对阿普向来印象不佳,但他倒不是个坏人,只是太游手好雨,贪图虚荣,只知坐享其成,不成生产,让人反感。

 她曾一再劝奎子,别把阿普宠坏,胃口愈养愈大,他们之间的关系,就会愈来愈危险。

 但奎子根本听不进去,一心爱着阿普,只要他开口,奎子是有求必应,甚至不必开口,奎子都会挖空心思来讨好阿普,甚至给钱,让他去赌。

 反正奎子这个人,大概天生具有超量付出的精神,自己的事烦不完,还要烦何的恋情,十足的杞人忧天。

 “你呀,不要愈陷愈深,到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可怜。”

 奎子叹了口气。“哎,你真的要和一个同恋者这样耗下去呀?”

 坦白说,瞧男人婆直截了当样子,奎子都不忍心再责备了,但甚于“姊妹”情谊,他实在不能坐视不管。

 何无语。

 她的确是很挣扎,却徒呼奈何?

 好几次,她都忍不住想揭真相,却又临时打消念头。

 但她不敢,她害怕李靖华从此用异样的眼光对待她,她不敢冒险。哎!他为什么应要是一个同恋者呢?

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,是那么甜蜜而喜悦,但同恋者的阴影,却徘徊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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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这次,李靖华真的让何差点抓狂了。

 平常极少到公共场所的他们,约好要去看一场电影。

 电影开场前,先约好在咖啡厅见面。

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男,今天的紫藤君刻意打扮,穿一套三宅一生设计的最新款夏装,那衣服贵得吓人,是向奎子特别情商才借到的,李靖华嘴里赞美,心里却悄悄叹气。

 爱情使人感呢?紫藤君皱一下眉头,没有忽略掉李靖华眼底那抹黯然。

 巧扮为紫藤君的何,觉得自己好悲哀哦,费心要讨好他,还特别“很忍耐”地洒了一点古龙水,这家伙竟不懂得感激?

 李靖华忍着嚏。“哎,这个味道真——好!”

 李靖华昧着良心,假装很喜欢,哎,为了讨好紫藤君,下回见面,或许他也该点古龙水吧?哎哎哎,他多么希望紫藤君的是女化的香水,淡淡的、幽香的,就算是浓烈的“毒药”,也都比古龙水好,可是呵——他怎能表现出来?

 紫藤君注意到李靖华的赞美好假仙,笑容好勉强,情绪也低落了。

 奇怪的低气压,到洗手间,一去半天。

 李靖华无聊,就拿了一本最新一期的“花花公子”一下,着一本日本某女星的写真集。

 “哼!”

 那些美女也不知是身材真的那么“伟大”,还是小针美容出来的,让只拥有两个小碰柑的何看了就自卑,一股气,从鼻孔哼出来。

 “哎呀,我只是无聊翻嘛,我一点也不喜欢看女人,只是想翻翻看有没有男的写真集,可惜一本也没有,真没意思!”李靖华讪讪地,自圆其说。

 但是当两人离开咖啡厅,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,就马路逛街打发时间,对面而过穿着暴的美女,李靖华习惯性的还是要投以“欣赏”的眼光。

 而紫藤君和李靖华看来都是条件很好的大帅哥,一路也引来不少女大抛媚眼,被女生喜欢欣赏,对李靖华来说,是很平常的事,但明明也是女生的紫藤君就大感吃不消了。

 “你是不是——也有可能会喜欢女生吗”何抱着一丝希望。

 “我?哈哈哈,不可能,怎么可能嘛,你别胡思想,我绝不可能喜爱女的,我太清楚我自己了,我从小就是,是——呃,是,同恋者…”

 李靖华心虚地干笑着,昧着实情一再强调,害怕紫藤君怀疑他的取向。

 紫藤君一听,心又凉了半截。

 是呀,他绝不会喜欢女人的。奎子说得一点也没错。哎!

 “嘿,该不会是你对女人有兴趣吧?”李靖华感地问。

 总不会有朝一,女人也成为他的情敌吧?妈妈咪呀!那他真是万劫不复了!

 不仅要防范紫藤君周围的男,也要防范女,那岂非草木皆兵?

 “我——”紫藤君愣了一下,差点笑掉大牙,回答得丝毫不勉强。“我如果会喜欢女,太阳要打南方出来了。”

 “那你干么那么地看那些女生?”

 “哼,是你在地看,不是我!”

 “我?没有哇、没有哇,我只是纯欣赏嘛!”

 坦白说,李靖华的确是眼在看,心不动的纯“欣赏”

 终究他还是个男,不是吗?男人欣赏美女,本是天经地义,即使是眼睛吃冰淇淋,都感到心旷神怡,李靖华的反应,完全是不自觉的。

 “讨厌,这个夏天,怎么台北市的女人,都发了,穿得这般‘省布’?”

 “就是嘛,好讨厌。”李靖华嘴里漫不经心地附和着紫藤君的抱怨,眼睛却还盯在前面一个女人浑圆的**上。

 紫藤君瞧在眼里,吃味得很,故意借口卖冰淇淋时,挡住那女的**,买完冰淇淋,就绕道面临他。

 但今夏流行短你裙、小可爱之类的装扮,再怎么绕来去的,李靖华的眼睛还是到处有“冰品”吃,气得紫藤君简直想买副眼罩让李靖华戴上算了。

 而他们走在路上,为免遭人侧目,就像两个男朋友,得避免亲昵的动作,连手都不敢牵一下,看到别人男女爱,臂弯勾在一起,备觉触景伤情。

 看完电影出来,似乎去哪儿都没意思。

 更可恶的是,西门町到处贴着牛场的广告海报,一旦经过,李靖华习惯地就会瞧上一眼。

 哼,女人有的,我也都有,难道还怕会输给女人?紫藤君不服气有了。

 竟然对别的女人有兴趣?太过分了,紫藤君忘记自己也是女人,几乎已经将自己当成男同恋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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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连着几晚,在酒吧表演时,紫藤君极尽风之能事,对台下大抛媚眼,就是瞧也不瞧李靖华,更是不唱他最爱的那首“永远”

 这一夜,从不下台陪酒的紫藤君,甚至主动下台,和客人打情骂俏,把酒当开水,一杯一杯地灌,再好的酒量,也要醺然了。

 李靖华的眼睛着火,如坐针毡。

 紫藤君笑嘻嘻地,一**坐在一个老同恋者的大腿上,李靖华忍无可忍,冲过去,拖起紫藤君。

 这阵子,酒吧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,所以只当好戏一场,没人出面制止。

 “哎呀,人家还要喝嘛!”

 李靖华不依,但紫藤君霸道地,一直将紫藤君拉出酒吧,进车子里。

 “你要气死我啊!”李靖华恨不得把紫藤君生活剥,吃进肚子里。

 紫藤君多瞧别的男人一眼,就会让他们打翻醋桶,何况这样卖风情?

 “你生气的样子,好像鼓肚子的青蛙哦——”

 紫藤君娇嗔地双手环在李靖华的脖子上。

 每回随便被他一碰,李靖华体内就会产生微妙的化学变化,浑身燥热起来。

 “你醉了!”

 李靖华深口气,把紫藤君的手拿下来。

 “嘻,真的好像青蛙哦——”

 可是紫藤君反而靠他更近,带着酒味的热气从柔软的嘴里呼出来,哎,这张美得令人心动的脸呵l

 “坐好,我要开车。”李靖华声音沙哑,故作严肃地。

 “你开你的嘛!”

 紫藤君整个人倚在李靖华怀里,今夜,也不知是故意,还是无心的,他忘记巾,柔软的**,贴靠在李靖华前。:‘

 天哪!所有的理智都决堤了!

 李靖华受不了了,他的“那个”又自动发出杠起来,硬得要冲破突围。

 紫藤君柔软的,要命地在李靖华的间摩挲!

 他已经无法再顾及什么男人、女人、同恋、异恋,体内每颗细胞都在呼吼,血管里狂奔着无法抑扼的**!

 他伸手去扯紫藤君的衣服扣子。

 “可是,我们协议过,说好不要这样——”紫藤君声音可怜兮兮,带着浓浓的酒意。

 不管!去他的协议!去他的罪恶感!去他的是不是同恋!通通去他的!

 可恶的、人心醉的磨人!他要扯碎他所有的防卫,撕碎隔在两人之间的任何距离。

 在狂烈的情里,李靖华甚至想也没想过两个男人如何**的问题,想也没想紫藤君为什么会有女人身材的问题。

 在爱里,他握着紫藤君那不丰,却像小鸟一样温暖的**,着、着,轻轻咬着,紫藤君细细的齿痕,也留在他的身上。

 于是,一切就这么发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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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是的,一切都发生了。

 何羞红脸,酒也醒了大半,低着头,不敢看李靖华一眼。

 糟透了,这下子,他会怎么想?他会爱一个女人啊?

 他是个变恋者吧,所以也跟女人**吗?

 何轻轻咬着手指头,脸埋在李靖华宽阔温暖的膛上。

 李靖华将紫藤君的脸抬起来。“我,我可以解释——”

 李靖华笑了笑,摇摇头,吻了紫藤君。

 “我了解,只是没想到科技这么进步,变手术会如此神乎其技。

 砰!

 何傻眼了,他以为她是去做变手术?

 “我只知道变手术,可以让男同恋者的身体完全像个女人,连——**都可以做出来,却不知道连那个也——”

 嗄?嗄嗄嗄——

 那可是何的处女之血呀!

 “是不是每次**,都——呃,都会——呃,都会——”李靖华好奇极了,却又不太好意思直说。

 何的眼睛瞪得比突眼金鱼还大!

 你白痴啊你!

 “我是说,会不会,呃,每次都,呃,这么麻烦呢?”

 李靖华终于困难地问出口。

 你去死啦!

 何真想磕豆腐自杀!

 “会不会嘛,嗯?”

 “呃,不会啦,应该只有第一次!”紫藤君脸臭臭的。

 可是李靖华还是好高兴。“那么,这是你变后,第一次**?”李靖华喜不自胜。

 “呃,大概是吧!”

 老天爷,能不能让这家伙闭嘴?

 这家伙再不闭嘴,何真会用面线上吊,不是吊自己,是吊死李靖华!

 “我爱你,我爱你,我爱你…”李靖华抱紧紫藤君,狂喜地叫着。“你的初夜是给我的,昨种种譬如昨死,从今而后,你将是我的唯一,我也是你的唯一…”

 哎,情话是很好听啦!

 “嘿,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?”

 不能!但紫藤君却点点头,很不由衷的。

 “痛不能呢?呃,我是说第一次?”

 痛啊!怎么不痛?痛死了!

 紫藤君害羞地点头。

 “也会痛噢?啧啧,真是神奇。”

 天哪,这家伙一定要这样破坏情调吗?

 瞧他又问出什么狗屎话题?

 “我是说,呃,女人都有那个MC,你会不会有呢?”

 上帝耶稣观音燕萨妈祖阿弥陀佛…所有救苦救难的天上诸神诸佛,求求你们,能不能干脆让这家伙变成哑巴呀!

 “会不会嘛,嗯?”

 “哎!大概会吧!”

 “你自己都不清楚啊?”

 李靖华嘴张得大大的,何真想他一大便!

 “呀,人家,人家才刚做完手术,不一个月嘛。”

 “哦——原来如此。”

 李靖华想,大概就是前阵子爷爷来台湾,他们久不见面的那阵子吧?紫藤君的动作还真快,就动动了变手术?

 “那——会不会,每个月,呃,都来?”李靖华惊奇地问。

 可能——呃,医生说,呃,可能,四十五天一次。”

 何脸都绿了,笑的样子很像要杀人!四十五天,是何的周期。

 “四十五天哦?”李靖华愣头心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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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奇怪,这个人,怎么还能活到现在?“我定是觉得有点疑惑——”李靖华终于发现紫藤君一副准备要捏死他的凶样,连忙住嘴。“没事,没事,我不问了。”.

 “什么?你跟他——”

 奎子大惊失,尖叫的声音,直冲屋顶。

 何很害羞地点点头。

 “他以为你去做变手术?”

 何仍是脸红红地点头。

 奎子快昏倒了。

 可是阿普笑得眼泪出来,抱着肚子叫痛。

 “你没有要他戴保险套?”

 何头垂得更低了。

 阿普忍着笑,清清喉咙,好心地替何辩解。

 “事发突然嘛,怎想得到那么多?”

 “你安静啦你!”

 “是是是,哞哞哞…”阿普闭嘴,闷着气笑,笑声像牛样。

 奎子真生气时,阿普是不敢惹他的。

 “你算过自己的安全期吗?”

 奎子毕竟是务实的,他对女生理的了解,比女还要女

 何摇摇头,她从来不管什么安全期、危险期,那对她来说,好像不太重要,她的身体好,只除了每四十天麻烦一次,要花钱买卫生棉外,经期几乎像不存在的事。

 奎子气得跳脚,好像是自己的妹妹受到男人玷污。

 “就算他不会传染给你AIDS——”

 “你不是说,同恋者,不能和AIDS画上等号?”

 何终于鼓起勇气,说出一句反驳的话了。

 “噢——哼哼,你已经在帮他说话了!”奎子皮笑不笑的,更气。

 “好,就算他的关系很干净,你有没有想过,你是个女的,如果在危险期里**,会发生什么事?”

 哎,这奎子,真是比人家当妈妈的,更罗嗦个没完。

 阿普好同情何哟!

 “不会那么衰啦!”阿普安慰何

 奎子瞪着阿普一眼,阿普赶忙把搭在何肩上的手拿开。

 这还差不多,哼,姊妹之间,嫉妒还是要嫉妒的,但事情来了,管也还是要管,奎子开始埋头帮何期。

 奎子吁了口气!还好,何的经期规律,安全期应该是准的,出事的机率不大。

 “拿着,随身带好。”

 奎子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几打保险套给何

 “你没那么白痴吧?那当然不是糖果!”奎子哼一声。“即使你不会用,那家伙也会啦!”

 但奎子还是仔细地对何耳提面命一番。

 “哎,说实在的,如果我有钱,也真希望能到美国去做变手术。”奎子突然又唉声叹气起来。

 那是他毕生的梦想,只是,若好不容易存下了一点钱,也几乎都用在阿普身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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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随着时间流逝,连续的测验也紧迫而来。

 “食”、“衣”两项考完,就是“住”与“行”的考验。

 为了省钱,她租的房子,是人家顶楼的违建,一半是空地,一半是水泥屋,既简陋,又冬冷夏热,可怎么过得了关?

 她想来想去,终于想出了克难的办法。

 植物!植物是最好美化环境的妙方。

 曾经念过两年艺系的阿普,提供了绝佳的点子。

 他开着车,载奎子和何到山里跑了几趟,挖回许多看似平凡、却十分具有美化庭园功能的植物。

 例如山遍野的红茎山芋,一大片一大片的,没啥美感,但如果单种一株时,高挑的红茎,肥绿的大叶子,却独具风格;又例如几乎随处可见的长醒天星和千红,花期长,又容易生长,开起花来,旺势茂盛,单种不觉特色,但若和杜鹃花种在一起,那整群忧茎节节向上,一路穿上枝桠,像星垂夕雾,美极了。

 空地上,铺人工草皮太费周章,又得花上一笔钱,于是就到工地去要来一大袋一大袋用剩的碎石子,配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,铺出一地活泼的景观。

 山上枯废的老树,平锯回来当椅子,洗干净,刷上油漆,平摆,就是最好的休闲桌。

 为了美化水泥屋,攀爬的藤蔓最好,但元论是九重葛、万年青、长藤…这类攀藤植物都很适合,却非得要好多年,才能成规模,阿普灵机一动——种丝瓜,和番薯叶——这两种植物,都是一个季节里就可以蔓生成片的,虽然过了季节,藤蔓可能就凋枯,但应急嘛!

 于是,没有多久,何的水泥屋上,已是翠绿一片,悬垂下来的丝瓜藤蔓,随风摇曳,像绿帘子,遮挡过强的阳光。

 至于屋里的陈设,何是舍不得花钱的,于是,多用布来美化。

 四尺宽、六尺长的大木心板下,垫上几个捡来的木箱子,铺上具民俗色彩的桌布就美轮美奂了,而底下的箱子,正好当大抽屉使用,可以收藏杂物,一点也不浪费空间。

 窗帘则是上回做布袋将剩下的手染布,从小被着学会一手好书法的何,干脆在上面做起画、提上诗,别具气质;只有垫、没有架的卧房,则用便宜的透明纱料,装置得像个阿拉伯风格的浪漫小窝;客厅里,舍不得买昂贵的美术灯,又嫌灯泡灯管不好看,索把两个斗笠合在一起,拆掉笠叶,贴上半透明的棉纸,长长短短串挂起来,开关一打,柔和的光辉,就将空间映得像一所曼妙的灯屋…

 总之,何已经挖空心思,尽其所能了。

 “啧啧,男人婆,你已经有这么多存款啦?”奎子叫,眼睛都亮了。

 由于帮何布置居处,在搬动柜子,阿普翻到何的百宝箱——里面除了存款簿外,还有印章和重要的个人物件。’

 “要你管!还来!”何凶霸霸地一把抢回来。

 “小气鬼!”

 “要不是阿普那么爱花,而且不要赌博,你们早就存下不少钱,够买预储屋、付头期款了!”何瞪着他们两个。

 “不要扯上我,我已经两个礼拜没去赌场了哦!”

 阿普为自己分辩。

 “什么?你还赌啊?”何嚷。她明明记得上上个月,阿普才指天发誓说再也不赌,怎么才两个礼拜?显然这家伙又犯戒过,发誓?简直比吃饭还容易嘛!

 “你又偷奎子的钱去赌,说,是不是?”何为奎子叫屈,怒骂阿普。

 “我没有哇,是他自己给我的啦!”阿普反驳。

 “笨奎子,你——”淡之气结,奎子什么都好,就是心太软,阿普几句好话一哄,就全部家当都挖给他,怎么劝也没用。

 奎子搔着脑袋傻笑,好像也很无可奈何。

 “只要他一心一意对我好,不就够了吗?”奎子一往情深地。

 “就说嘛,钱财本是身外物,干么大惊小敝的?”阿普抱着奎子吻起来。

 人家都这么说了,何还有什么好说的?反正又花不到、偷不到她头上来。别人的“家务事”,还是少管。

 SUNSHINIACANNASUNSHINIA

 虽然何在“住”的表现上,算是别出心裁,但相比之下,何茜向李靖华借住的那幢别墅,是经过专业室内设计装潢的,毕竟还是较合何老夫人的品味。

 何老夫人才不管儿是花多少心思布置出来的,那种略显糙、带着浓厚地方色彩复古风格的室内空间,或许深得时下年轻人喜欢,却大大违反她讲究精致的贵族价值观,所以,何是惨败了。

 接下去,行的竞赛,是选在交通巅峰时刻,以最便捷省钱的方式,赶到台北市四方角落的某些地方,总共有十二个定点,每个定点盖回一个章,可以走的路径,都是车辆最尘的路段。

 何老夫人要他们在轿车、机车、公车、脚踏车这四种交通工具中,任选一种。

 “我选机车。”何茜先发制人。

 她认为,在台北市,机车是不作二想的选择。

 “嘿嘿,那你就只好选脚踏车喽?”何茜地笑着建议。

 因为谁都知道,在台北市,巅峰时刻,大概只有机车和脚踏车走得动了。

 但她还是自信的,再怎么说,人力都比不上机器,靠双脚踩,怎敌得过机车?

 “不,我选鲍车吧!”何摇头。

 公车?何莫非是头壳坏去?何茜得意极了,认为自己必且无疑。

 但是真正上阵,才知鹿死谁手呢!

 摩托车固然是够快,又关于钻来钻去,但那不仅危险,而且在交通尘到动弹不得的时候,摩托车常出是在车队里,发挥不了效用。

 至于公车,原本是绝对不可能会赢的。

 但新任市长却帮了何的一个大忙。由于上任前承诺说要在一年内改善台北市交通,于是几个重要路段,开始实施公车专用道的作法。

 公车专用道实施以来,原本就尘不堪的交通,因为部分路面被规划为公车专用,一般车辆可行路面缩减,反而更加寸步难行,只有公车是畅行无阻的。

 这惹得怨声载道的措施,对何倒是德政。

 知公车路线的她,不仅知道从某到地某地,怎么转换公车路程最直接,对于怎么换车更是一清二楚。一段票价能到的,绝不会选择两段票的车号;走一小段路,就能换到直达公车的,绝不会傻到搭上迂回大街小巷才转回目的地的公车…

 她可是算得十分清楚,从甲地到乙地,由乙地到丙地…每个定点,哪里先去,接着去哪里,最后盖十二个章,又回到原点,不多浪费一分一毫,也不白走任何冤枉路。

 当何搭着冷气十足的公车,沿途假寐休息,轻轻松松达成任务时,何茜还在机车上急得头大汗,被一路上汽机车出的乌烟瘴气熏得灰头土脸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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