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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|死魂灵(6)
 “明华,我们赶紧回去吧,我只跟头儿请假了两个小时。 ”赵苏漾怯怯地说,还特地学老千樟人说话的口音。

 岑戈答应下来,不动声地移开了手,顺势替赵苏漾抱着猫,一起离开了益慈收容所。

 “别往后看。”他提醒道。

 “我知道。”赵苏漾小声回答,见他右手抱着猫,一咬牙,绕到另一侧握住他的左手,心里念道:你可千万别又出于什么习惯一下子把我摔出去啊。

 所幸,岑戈微微一怔,没有把手出来的意思,只是换了个握法,显得更加自然些。这双手总在键盘上弹钢琴一般书写出一段段畅的文字,现在乖乖地被他握在手心,很软,好似春日的柳条,又好似魔女的长发动着心底,引人遐想。他认为,专心想一想案子的事,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她手上。

 你还别说,从背影看,还真像一对相携离开的恋人。

 赵苏漾心里有点小猥琐地窃喜,这…算不算利用职务之便占他便宜?啊!我居然是这种人!

 “叫错了。”岑戈低声音道。

 她眨眨眼“嗯?什么?”

 “不是‘明华’,是‘华明’。”原来说的是。

 “啊!他们没发现吧?”赵苏漾觉得丢脸极了,关键时刻掉链子,当时只想着老千樟人是怎么说话的,居然连‘男友’名字都叫错。

 “不要紧。”她没口而出叫“岑戈”已算不错。

 直到上了公车,他才稍微放松一些,转过头,郑重地向赵苏漾道歉:“抱歉,刚才不得已。”

 其实我感觉好的…赵苏漾心里说,表面只能笑笑“我也抱歉,害你破费。”

 “值得。”岑戈一语双关。

 不仅值得,岑戈。你发现了线索、奉献了爱心、搂了人家的肩膀、握了人家的小手——这叫物超所值。

 “可疑的,他们有自己的医疗设备和手术室。回去是不是能申请搜查令?”赵苏漾用手掩住嘴,说得很是小心。

 岑戈问:“你也留意到犬舍里那只‘藏獒’?”

 “真的是藏獒吗?好像不是啊。”

 “是卡斯罗,大型猛犬之一。”岑戈原来在缉毒局的时候见过不少缉毒犬和警犬,其中就有一只卡斯罗。卡斯罗的厉害,他心里清楚得要命。队里那只名为“威风”卡斯罗经过了严格的训练,为抓捕立下了汗马功劳,就是子太烈太执着,头几次碰见挣扎较烈的贩毒人员,差点没出人命。

 “卡斯罗对自己的主人或饲养员忍耐度比较高,对陌生人却没那么友好,不加以约束,见了陌生人就发动攻击。如果调。教不好,它有时连主人都咬。卡斯罗不适合当普通人的宠物犬,如果用做护卫,倒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
 赵苏漾怀里的猫似乎特别喜欢岑戈,一直往他怀里爬,最后干脆就钻到岑戈双臂之间赖着不走了,瞪着大眼睛望着他,好像一个学生在认真听讲。岑戈说了一半,就这样停下来,屈起食指刮了刮猫咪的下巴,不得了,猫咪无比娇嗔地伸着脖子让他摸,舒服得眯上了眼睛。赵苏漾嫌弃地看着那只大白猫,抓住它的尾巴,它倒好,灵活地将尾巴出来,搭在岑戈的大腿上,还扫了两下,好像要把她的手给扫开。

 “这是只母猫。”赵苏漾撇嘴,不地说。

 岑戈偏头看了看她,将手搭在猫咪的背上“要让遭受挫折和抛弃变得多疑的猫变得亲人,需要很长的一个过程。益慈对这些猫狗的救助,算是落在了实处。如果不是卡斯罗和那个‘白主任’的出现,我会先将疑虑放在一边。那条卡斯罗皮油亮,身材健硕,警惕非常高,所在的那间单独犬舍条件比外面好。最重要的是,攻击这么强的獒犬没被铁链栓起来,这说明它很有可能不是被救助的狗,而是有专人饲养的护卫犬,它认得饲养员,所以不需要把它栓住。至于白主任…”

 “那个白主任确实怪怪的,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试探,还故意诈你,看你会不会上当。”赵苏漾不能同意更多“收容所里摄像头不少,捐赠处也有一台,我怀疑他就坐在监控室里,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。八成觉得我俩很可疑,就亲自过来问问。对了,那什么食品厂,是真的吗?”

 “假的。”岑戈回答“以前办案时询问过一个食品厂厂长,但他的厂在什么位置、叫什么名字,我记不清。白主任说厂长有个儿子前,眼球向右移动了一次,之后就假笑着注视我的脸,观察我的表情,但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厂长,显得不太自信,只能假笑。”

 “可你为什么不顺着他说‘老板的儿子如何如何…’呢?”

 “顺着他的话说,是帮他圆谎,他得到肯定后会变得强势,顺势接着问,我只会越来越弱势;否定他的话,才能加强我的‘威信’,让他不敢再就‘老板’的家人一事发问,就算接着问,我也能对答如——因为,我认识的那个食品厂厂长确有其人,而他口中的‘老板’子虚乌有。”

 赵苏漾受教点头的同时,心想,以后还能在你面前毫无顾忌地撒个小谎吗?

 回到局里,岑戈把猫送给食堂时,那群小妹、大妈固然高兴,大白猫却叫得哀怨,爪子紧紧勾着他的衣服,好像被心爱的男子玩一番后狠狠抛弃了一样,惨烈的喵喵声汇聚成一首大家耳能详的歌曲——“出卖我的爱~背着我离开~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~”

 很久以后,赵苏漾才知道大白猫是只公的,还是个太监猫。这是题外话。

 言青和凯利查出了电话亭附近摄像头范围内的报案记录,数年来竟只有两起。一起是一个夜归女子被抢了手提包,另一起是一辆小轿车被人恶作剧给划了。这两起案件的共同点就是因为视频不清晰都没抓着人。

 凯利在判断死者身份时失了面子,这次很想“将功赎罪”所以格外认真。他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了不少信息,听言青说,这两天他跑了好几个地方,有所收获。

 “报案的那个女的是个打工妹,已经去到另外一个城市结婚生子,目前第三胎都偷偷怀上了,我想,她自顾不暇,没空到我们长宁为非作歹。车被划了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的,叫马子燃,登记的职业是个体户,开了个便利店。当时他的大众朗逸被人用刀…可能是吧,围着车门划了一圈,气得要死。现在他已经不开朗逸了,换了辆A6,黑色的。这个人的便利店位置很偏,我盯了一天,买东西的顾客不到十个,他几年内从朗逸换到A6,难道就靠生意差得要死的小店?我查了交通探头,去往那个电话亭的必经之路上,拍到了他的A6!从通话记录上看,车祸前几天,他跟韫安医院的副院长廖纪打了十五个电话,还有六个电话,车祸前两天和车祸当晚打给了一个叫做白俊溪的人。白俊溪的职业是慈善基金会的什么主任,我看看…”凯利咬着笔头翻了翻本子“哦,益慈基金会下属收容中心的总务主任。”

 “白主任!”赵苏漾口而出。

 凯利停下来,茫然地点点头“嗯…应该是这么叫的。”

 杂乱的一团线,只要牵起了正确的一,顺带的各种关键结点就被一水儿拉了出来。

 坐在会议室圆桌一端的岑戈举手往下,示意凯利坐下“目前可以肯定的是,这是一个医院-黑中介-隐藏在慈善收容所内摘肾手术室的器官买卖团伙。韫安医院以副院长廖纪为‘经办人’,马子燃是黑中介一员,又或是头目。益慈收容所情况比较复杂,我们不能确定基金会会长董佳益对此知不知情,因此,先申请搜查令,让马子燃、白俊溪到局里来一趟,白俊溪由鸿朗和…”岑戈环视一圈“苏漾,你们俩进行问讯,让他说说益慈收容所内共有几个人参与此事,除了汉外,所里的孩子们是否也遭到过毒手。言青、凯利负责马子燃,问一问他和韫安医院的合作程和资金分配。”

 商鸿朗问道:“顾明还没找到?他会不会被…”他手指并拢作刀状,往脖子上一抹“灭口?”

 “极有可能。”言青担忧地说,凯利嘴,胡乱猜测道:“说不定角膜都被卖了呢。”

 仿佛刮来一阵北极风,令人骨悚然。

 大家分头行动。岑戈清点探员人数准备前往益慈收容中心,赵苏漾站在门口,探出个头:“岑队,我…我能去吗?”

 “不能。”回答得斩钉截铁的。

 “可是我昨天不也…”

 “今天,他们一定会把那只卡斯罗放出来。”岑戈摆摆手,让几个探员下楼等他,轻车路把弹匣装进,发出“咔”的脆响,右手随即握着侧黑色套里一。,自一股潇洒气。往前走了几步,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,挑眉看她“另外,你叫我什么?”

 赵苏漾一愣,跟他大眼瞪小眼。

 “事不过三,再叫错我的名字,同样没‘下次’。”

 他的背影消失到办公室门口,赵苏漾还觉得特委屈——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“姓+职务的组合”不是显得对他尊重点么?

 作者有话要说: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西鹤

 以前和喜欢的学长等一伙人去某小酒吧,也有一只粘人的猫,谁都不爱,专门往帅哥学长怀里钻,哈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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