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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 七夕前夕,雷毅来电告知许连雅没法休假一事。许连雅又问七月十四休不休假,雷毅犹豫了,回这不好说。她没再多问,嘱咐几句挂了电话。

 店里如常,周启军拉了一单买卖,把那两只虎斑转出去了,店里没其他主动的病号,他也免于再上夜班。

 七夕当天,许连雅早早放他们下班。

 许连雅回家换了身衣服,姜扬还要晚一些,她下楼溜了几圈爵爷。

 许连雅算了算,何津把爵爷丢她这里已经两个多月,以前虽然也有过那么久,但不闻不问半个月的还是头一回。

 脾气真大。许连雅暗暗骂着,盘算着怎样提醒他带回去,但不会是今天。

 路程稍远,开的是许连雅的车。

 姜扬上楼接她,见面时奇怪地哦了一声。

 “怎么了?”许连雅不解地歪了歪脑袋。

 姜扬往她脚下看,果然“长高了。”

 她穿了一双高跟鞋,鞋跟尖细尖细的。

 “哦——”许连雅一拍脑袋,喃喃着“忘了,去海边呢,我还是换一双好了,不好走路呢…”

 姜扬揽住她不给走“没事,就穿这双,好看。”

 “可是…”

 “不用走多远的,”姜扬说“再不行我背你走。”

 许连雅把门关上,颔首道:“行啊。”

 黑夜无风,云朵像黏在天空,不挪半寸。

 越靠近海车子越少,安静下来的夜晚让人放松得想打盹。

 许连雅对这片不,夜里也看不太清周遭,只从偶尔的路牌上辨认出大致方向。

 姜扬没设导航,专心开着车。许连雅不时看他,较之以往目光大胆了许多,宛若无形的小手轻抚目力所及的每一寸身体。

 姜扬会空回她一眼“看什么呢。”

 “不给啊。”

 “不敢啊。”

 许连雅垂眼而笑,手肘搭在窗沿上,轻轻咬了咬食指第二关节,像琢磨着如果吃干抹净眼前的俘虏。

 许连雅构想的海边是绵延成线的沙滩和泛着泡沫的海,车子去往的方向渐渐和想象背离。

 车子驶进一个小渔村,水泥路两旁是低矮的楼房,借着车头灯的光可以看见晾晒的渔网。姜扬让她降下车窗,许连雅闻到一股越来越浓的海腥味。

 姜扬把车停在一家大排档对面,锁好方向盘。

 天空呈现浓重的深蓝色,四周夏虫不知疲倦地啾唧。

 “能喝酒么?”姜扬问。

 许连雅点了点头。

 姜扬让她在外头等着,进大排档不一会提了一个塑料箱出来。

 “这什么?”

 姜扬拖着她的手“酒。”

 “那么多。”

 姜扬挑眉“怕了?”

 许连雅轻轻哼了一声“我们要去哪?”

 “出海。”姜扬简单地说。

 许连雅盯着他的侧脸,姜扬点点头“我找了一条小船。”

 “你开么?”

 “难道你还想有别人在?”

 许连雅笑了“你还会开船。”

 姜扬说:“翻不了。”

 他胳膊挨了一巴掌,许连雅呸了一声“不吉利。”

 “好,好,不说。”姜扬笑着道歉。

 姜扬带着许连雅上了码头。不少渔船正准备出海,船舱灯光汇成橙的光海。姜扬指了指其中一艘相对崭新的渔船,静待许连雅的反应。

 还好她眼神含笑,看上去不像失望,姜扬舒了一口气。

 船不大,姜扬站上去船头明显起伏。他放下塑料箱,把手伸向许连雅。

 许连雅穿了高跟鞋,踩上去晃感鲜明,姜扬笑着把她扶进船舱里。

 船舱不大,只有一张,但干净,闻不到鱼腥味。

 许连雅坐到上,不自觉转了转脚踝,毕竟穿不习惯高跟鞋,脚已经酸了。

 “我可以鞋吗?”

 姜扬正要出去起锚,扶着舱门回头“外面有些地方的,别跑,当心滑倒。”

 许连雅乖乖地说:“我就在这里。”

 姜扬起了锚,把船推离码头,动作连贯,像是老手。

 “你以前是海员么?”姜扬要紧驾驶室时,许连雅问了一句。

 “不是,”姜扬对她的问题略感无奈“只是在海上呆过。”

 船身微震,码头的灯光渐渐远离,变成发光的小豆豆。

 许连雅倚在驾驶室门口,静默地盯着姜扬。

 相比刚才开车,此时的他目光更为专注,寻不着往日的吊儿郎当。许连雅不由嘴角微扬,分不清更喜欢哪一个他。不同的两面拼凑出复杂的他,而她庆幸这这种复杂并不阴暗或怀恶意。

 码头灯光成了句点一般大小,姜扬把船停好抛了锚,再往前有几艘渐渐驶远的渔船。

 姜扬把塑料箱搬出甲板,招呼许连雅出来。

 他们盘腿坐在垫子上。塑料箱里头还嵌着泡沫箱,放着冰块和罐装啤酒,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。

 姜扬给她拉开一罐“能喝几罐?”

 “不一定谁先倒。”

 “我倒了你也别想回去。”

 两人碰了碰,许连雅把罐子高举,敬给明月一般“那就一起去喂鱼。”

 姜扬拈起一颗花生米丢嘴里“只听说过龙王招女婿,没听过招儿媳的。”

 海风徐徐,海声轻缓,海和天融成相似的蓝黑色,一弯薄月高悬在天际。月夜如纱,笼罩你我。

 姜扬和许连雅没多久便酒酣耳热,躺倒在甲板。

 许连雅枕上他的胳膊,懒懒地说:“你会唱歌么?”

 “会啊。”姜扬冲着月亮笑了“我唱给你听?”

 许连雅胡乱在身边摸索,抓过几颗花生米,喂到他嘴边“唱吧。小费。”

 姜扬顺从地张嘴,又轻轻了一下她的指尖。

 “/氓!”许连雅回手,半扒在他身边。

 他清了清嗓子,开始唱道——

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/一朵雨做的云

 许连雅咦了一声“这歌太悲了。”

 “你车里不是经常放的吗?”

 “换一首。”

 “好吧。”

 姜扬望着夜空,思忖片刻,又起了调子——

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/我爱你有几分

 姜扬意外地唱得不错,嗓音磁,曲调,可许连雅忍不住噗嗤笑了。

 再次被打断,姜扬恼了,翻身留给她一个后背。

 许连雅连哄带笑把他掰回来,说:“好了好了,我不笑了,你继续唱。”

 “不唱。”又要卷回去。

 “唱嘛。”

 “酝酿不出了。”

 许连雅倏然沉默,姜扬只觉眼前一黑,嘴被她覆盖了。

 她开始扫,他齿间都是啤酒的醇甜,分不清属于她,还是他自己的。

 许连雅离开他,嘴角衔着笑:“酝酿出了吗?”

 姜扬眼神离,想了想才说:“还可以再来一点。”

 许连雅又啄了啄他嘴角。

 “不够。”

 又在喉结上。姜扬不自觉咽了口口水,喉结滚了一下。

 许连雅目光回到他脸上,姜扬漆黑的眼眸盛满月光,而她融化在那银辉里。

 心口仿佛被那目光牵动,丝丝悸动感受得真真切切,她捏着他的下巴,带着轻微的命令“说你爱我。”

 姜扬盯着她,笑:“我爱你。”

 “有多爱?”

 姜扬说:“比你爱我还爱。”

 “我不爱你。”

 姜扬:“我也爱你。”

 “你喝多了。”

 他摇头,头发擦在甲板发出沙沙声“我没有。”

 “说大话。”

 又摇头,像做错事的小孩“我没有。”

 “为什么爱我?”

 “救命之恩,无以为报,只能以身相许。”

 许连雅彻底被他逗笑了“你爱我哪里?”

 姜扬眼神被点亮,撑着甲板坐起来,动作看不出喝醉,他把许连雅搂进怀里,一手托着她的后颈,亲了亲她的眼睑“这里。”他低喃。

 他嘴贴在她的雀斑上“这里。”

 他的吻润了她的嘴“这里。”

 他拉开裙子的拉链,划开衣搭扣,将她裙衫半褪,衔住雪白脯上的尖峰“这里。”

 他砺的指腹滑进裙子里,怀里的人跟着颤了颤“这里。”

 最后他盖住她的心口,仿佛把心跳声罩在手心,姜扬看进她眼里“还有这里。”

 起初的“我爱你”只当调情而已,而这一刻许连雅似乎信了。

 “都给你。”她眼神锋锐敛尽,只留温柔几许“你爱的,都给你。”

 静海渔船,甲板上搁浅的鱼在息着颤抖。

 皎洁月光,洗尽了铅华,徒留下痴人说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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