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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绷得紧紧呼呼
 甚至脸儿都给那一巴掌扇红了,这一巴掌打过之后,杨书香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,心里想到:“哪能对妈妈那样做!”警告着自个儿决不能再起那个念头,又朝着地上狠狠跺了一脚,这才感觉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。

 一通无声自责的发,杨书香抬眼看着天雪花,双手攥拳“哈”的一嗓子吼了出来,甩开心中的枷锁之后,陡然转身离开,走向院里。杨书香进屋后,扑腾着把身上的雪抖落干净,打开电视机等待了一会儿。

 终于来了期盼已久的电视剧…“这位就是名闻广州的罗四海先生,这位就是享誉上海的卓一夫先生”电视机里的洪彪介绍着罗四海和卓一夫,在鼓人心的音乐响起后,杨书香正看得津津有味。

 这时,门帘开走进一人,杨书香回身看了一眼,见是爸爸便没做理会,哪知来的却是爸爸的责问:“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,也不说看看书…你琴娘和焕章回来了,你过去跟着卸菜介。”

 电视剧正看到精彩地界儿,杨书香哪有功夫搭理杨伟,嗯了一声算是忽地啊,仍旧坐在那里不动身子。

 这杨伟在吃过早饭之后就跑到了赵伯起家,昨晚上酒桌上的话题让他兴致盎然,总想从大哥们嘴里再套出一些话来,他身为老师毕竟不能问得太过于骨,显得自个儿没有涵养见识,就扯东扯西的唠叨了一个多小时。

 这时候,适逢大哥们的小舅子冒雪赶着马车把菜送来,便在大哥们的呼唤下着急麻火跑回家里踅摸把小拉车过去,准备运点白菜。见杨书香对着电视全神贯注,不听哈哈,杨伟索上前把电视关了,惹来杨书香极度不

 杨书香大声嚷嚷着:“爸你干嘛啊?”心里腻歪到了极点:“夜儿个的电视剧就让你给我搅黄了,今儿还不让看”他愣瞪着眼珠子一脸愤懑,索就不动身子,跟杨伟耗起来了,爷俩僵持着,杨伟越发看不惯儿子的所作所为,觉得杨书香吊儿郎当跟个痞子似的,丢了自个儿的脸。

 杨书香对爸爸也是颇有成见,觉得他过于挑剔没事就爱找茬,爱跟自个儿过不去。爷俩僵持不下时,一阵香风飘来,柴灵秀从外面走进房里。自家爷们去大哥们家转悠柴灵秀是知道的,也知道大嫂子前儿个后半晌跑去娘家踅摸白菜这么个事,可今儿个大雪滔天。

 也不知大嫂子能不能回来,去褚家陪着待了会儿,冷子回来就看到屋内对峙的爷俩。看到屋内的紧张局面,柴灵秀呵斥一声:“咋又对上了?”

 爷俩代沟越来越大,柴灵秀夹在中间左右为难:“偏袒丈夫吧,昨儿个就答应儿子让他今天看电视的重播。可要是向着儿子吧,丈夫难免要唠叨个没完没了…”

 杨伟瞪起眼睛,说道:“我说他还有错啦?你看看他现在都学成什么样儿了?是不是又跟那老顾家的人走动了?”柴灵秀急忙打断:“行了行了,别把学校那一套用在你儿子的身上,瞎捉摸个啥啊!”指指点点,杨伟依旧滔滔不绝:“我瞎捉摸?我要是不管教他的话,难免走了歪路,你又不是不知道情况!这前儿的人有几个老实的!哼!”杨书香实在忍无可忍,回嘴说:“你说这个就不对了,看个电视又没干啥,难不成学习还要向你请示报告?”杨伟指着儿子,怒道:“你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?啊!居然学会了顶嘴!是越大越不听话啦!”

 他一面指责杨书香,一面跟柴灵秀抱怨。站在二人中间,柴灵秀杏眼一立,大声说了一句:“都少说两句!还要不要我消停一会儿?”杨书香见妈妈怒了。

 瞥了一眼爸爸,脸上带着不屑便不再言语,心里却寻思:“就跟我本事大,见着我妈就怂了吧!”

 杨伟看到柴灵秀的脸儿冷了下来,不便再说,仍气恼恼戳在那儿-柴灵秀瞪了一眼,问杨伟:“你咋跑回来了?”杨伟没好气地说:“这不回来打算把拉车去,往家捣鼓点白菜吗!”

 坐在炕沿上,柴灵秀掏出一牡丹点上,悠悠道:“你先走,回头我跟香儿这就过去。”支走了杨伟,对着杨书香柴灵秀语重心长地说:“别跟你爸顶嘴,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
 杨书香哼了一声:“为我好?夏天高考前要不是他给人抓了卷,何至于半道儿让人给打了!就说有些事儿他看不惯,也不能把情绪撒到我身上吧!特级教师就是这样当的?这要是让他当上了县委书记,还不得把我毙了!”

 翻了个白眼,柴灵秀无奈地说:“瞅你说的,他那样做不也是为了你好吗…你也是,明知道他那样儿就非得跟他对着干?”想到爷俩见面就顶牛儿的事儿,心里又不犯怵:“香儿这轴劲犯起来就不知收敛一下,脾气咋那么倔。”

 其实,柴灵秀犯起脾气来还不也是这样,可比儿子杨书香厉害多了“上你琴娘家看介不得了吗,怎不会转个弯子呢?什么都用妈教给!”沉等了一阵儿,见儿子默不作声,柴灵秀安抚着他说,站起身拉着杨书香一道儿去往赵伯起家。

 从昨天到现在,事儿糅杂在一起,杨伟一肚子火儿。管教儿子他不觉得自个儿有错,他阅人无数,虽没有自个儿的父亲教书生涯年头长,那也可以用桃李天下来形容了。

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,自个儿带着的七班那可是一中重点之中的重点班,儿子将来要是考不上一中,进不了重点,脸可就丢尽了,当杨伟再次来到赵伯起家里,把拉车放到一旁,不好空着袖子甩手站一边看着。

 就跟着他们一起搬运起来,人家干活都是胳膊卷袖子风风火火,杨伟干活则不然,就看他从马车上掐着白菜来回慢慢倒腾,哪像个干活人,还不如柴灵秀这个妇女动作利落,直让赵伯起两口子劝让着要他不用再管。

 这一切都被杨书香看在眼里,他心说话:“说别人都会说着呢,轮到己个儿就歇菜了,还教师呢,为人师表的带头作用哪里去了?合着就跟我本事大啊!”心里不屑,又舍不得见妈妈从外面忙乎,杨书香抢上前去跟着一块帮忙,又招呼着焕章跟着妈妈倒了一车白菜,一半留给自家吃一半又送给娘家里。

 雪天路滑,柴灵秀便留在了褚家,杨书香和赵焕章把拉车送回家里,因焕章给踅摸了一节车链子,便把托子取来,跑到赵大家里跟着赵焕章一起捣鼓,见自个儿爸爸后来跑出去了。

 索懒得看他,中午饭就从焕章家里吃了,饭后没一会儿功夫赵大就开车走了,他小舅子马涛也没再逗留,赶着牲口从西场下坡倒着小道上了公路。杨赵二人继续鼓捣,一个凿车链子上的销子,一个捛着把儿把链条一节节码在槽里,磓好了撞针,手便做好了。

 望着那亮晃晃的手,哥俩也顾不上手里油渍麻花的样儿,你摆一阵儿我摆一阵儿,心中均都激动万分。可没有炮药怎么玩啊?杨书香让赵焕章拉栓反复磨合着手,他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厢房。

 心里琢磨:“先用洋火代替火药试试,行的话就去小铺转悠转悠,兴许要有个库底子呢,那不就结了吗!”推开房门走进堂屋,杨书香刚从柜橱下面踅摸到半包洋火,就听东屋咳嗽了一声:“秀琴,给我倒杯水来!”

 说话的人是赵永安,赵焕章的爷爷,解放前沟头堡的地主,祖上绰号赵千顷,虽然解放之后受了教育,可身上固有的旧思想和旧传统依旧存在,光是那句“给我倒杯水来”可见其派头不小。

 杨书香曾听妈妈念叨过,她那前儿结婚的都早,要不是家里的成分高或者特别穷的话,男的十九二十也早就结婚生孩子了,女的差不多十八九也嫁出去了。

 这赵大家里头是地主成分,二十三四才结的婚,要不然的话,赵焕章怎么会比自个儿还小一岁呢!听音搭话,杨书香隔着门帘冲里头说了一句:“老爷,我给您倒水!”这时,从西屋走出一女人来,身高约莫一米六五左右,胖乎乎的富态。

 她上身穿了一件灰不唧儿的薄衣,把个口裹拉得嘟噜嘟噜的,身下穿着一条黑色健美,黝黑的颜色紧紧绷绷地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。

 冷眼望去,杨书香心里一颤,急忙收回目光。这女人正是赵永安呼唤的人,赵焕章的妈妈,马秀琴。马秀琴凑到杨书香的身前,拍着他的肩膀说道:“让琴娘来吧!你怎么没歇晌呢?”

 又看杨书香手里油乎乎的,赶忙给他往水盆里倒了热水:“快洗洗手,脏乎乎的!”屋内的赵永安疑道:“香儿没走?哦,外面冷呵呵的还跟焕章鼓捣玩呢?该歇晌儿啦!”杨书香用胳膊肘起门帘冲着赵永安说道:“嗨,这不琢磨着我那把链子把儿呢吗!一会儿我跟焕章试介!”赵永安今年五十六岁,脑袋上光秃秃的整一个大子儿。

 但整个人的气看起来还凑合,人也并未显得老态龙钟。他盘腿坐在炕里,腿上还偎着一只大梨花猫正呼噜呼噜地哄着他。拿着烟袋锅在炕沿边上敲了两下,听完杨书香的答词赵永安忙嘱咐着:“哦,去玩吧,记得出介前儿把门带上!”

 马秀琴走进了东屋,拿着桌子上的暖壶给杯子里倒水,嘴上说道:“外面多冷的天啊,刚住了雪,睡会儿觉多好!”“睡也睡不着啊,琴娘。”杨书香倚在门口处答应了一声。

 杨书香看着马秀琴的后身,别看琴娘的个头比自个儿的妈妈矮着一眉窜,可那股被健美一包啊,绷得紧紧呼呼,感十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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