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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4章 就不会不吹
 扭动中,姐俩动起手来扑打在一处,你捅我我捅你,孩子般咯咯地闹了好一会儿,这才抱着一起钻进被子里“我后赶上来,现在比你都胖。”

 灵秀拉起沈怡的手放在自己上,还把她手挪到自己肚子上让她摸“还说我不长,这回还说啥?”“烟呢,给我来一只。”“包里呢,你自己去拿。”“离得近你给我拿,懒得动弹。”

 “钻被窝之前不说提早拿好了。”来到炕下,灵秀把烟拿出来。连同火一道给沈怡扔了过去“就懒吧你。”彼时的叽叽喳喳换成此刻的沉默不语,回头看了看,灵秀边倒水边支问:“婶儿跟叔吵架了?”

 “啊…”“啊什么?”灵秀不自觉摇了下头,随即正起来“我说你一去多少天,都干啥了?是叔跟婶儿吵架了吗?”

 姐妹儿的神情恍惚一看就知,回想着当去梦庄看她母亲…也不像是得病的样儿,再说言谈中也不像是装出来的,当时不便多问,若非此刻沈怡前后判若两人,或许她也不会把这事儿讲出来。

 “也没…”“什么叫也没?你心里肯定有事儿。”“香儿还搁东头睡呢?”月初儿子就搬回来住了。

 正要把这茬告诉沈怡,哪知她又问起了别的“诶我问你,你们大爷每天都回来吗?”“嫌他大爷大娘都不在家,一个人住也没意思。”答复的同时,灵秀问她:“咋了?找我们家大爷有事儿?”

 “也没事…”“什么叫没事?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?”钻进被窝,灵秀侧起身子看向沈怡。“怎看你都心事重重比我还愁。”“就是烦,特别烦。”“哪有不烦的你说。其实我早就烦了。”

 说到这时,灵秀内双杏核眼里不自觉地就涌出了泪,她怕沈怡看见赶忙起身把灯关了。“身子也累心也累,还睡不好觉。”刹那间,脑子里便又涌现出一堆烂账,现状以及不幸的婚姻,想去控制情绪,不由得就问起文广的行程“他表哥多咱走的?”

 姐妹儿以前也不这样,想必多半是因为文广时常不在家里才犯愁的…有些同病相怜,更多的则是来自婚姻背叛所受的伤害,看她比自己还不济,灵秀就又叹了口气“这些日子肯定没睡好觉,要不眼圈不会黑。”

 黑暗笼罩,姐妹儿掐灭了烟,反抱过来“你不也一样吗。”“不问你呢,怎又扯我身上来了。”被紧紧搂住,灵秀也搂住了她的身子“唉。”人到中年,糟心的事儿一茬接着一茬,哪有事事都如愿的呢“都不知道我过来,要是知道,他姥爷准又该说我了,睡吧,累一天了也,有啥事明儿个再说。”说好的睡觉,关灯之后她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
 脑袋里翻来覆去又寻思起晌午的事儿…她没说别的,她只跟顾长风说“要管就管,别的甭问”只待最后查明清楚把真相和结果彻底落实了。

 心就彻底死了…书香把饺子给送过去时,也正赶上褚家的饭口。召唤他坐下来一块吃饭,书香说自己吃过了,这时,凤鞠都给他把凳子搬过来了。

 “真吃完了。”笑着从盘子里捏起一个饺子到凤鞠嘴里,而后又捏起一个饺子给进嘴里。“我妈包的,香着呢。”把座往股底下一拉,人骑马似的坐了上去“赶紧吃饭,我这待不住。”

 也没管贾景林什么脸色什么心情,自顾自掏出烟来点了一“睡醒了还得去下地笼呢,到时把田螺煮好了,我再给你们端来。”“那明儿你干啥去?”凤鞠也不吃饭,就这么直盯着书香。

 “也不在家?”书香吐了口烟圈,扭过脸来:“明儿法制报告你们不去?”见她摇了摇头,他指着饺子示意凤鞠“去不去也得吃饭,趁热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放假了也,就没急着跟她把要干的事儿说出来。

 再说现在也没和人家碰头,具体啥样还说不清楚。正这当口,宝国喊着杨哥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。书香回身朝外看了看,起身从柜橱里寻来一只大碗,把饺盘给腾了出来。

 “我得回去了。”说话间,他推了凤鞠一把,又凑到褚身前捏了捏她怀里抱着的凤霜的脸“回头哥再给你点好吃的。”也没说啥好吃的,倒咧嘴朝娘笑了笑,又不经意往她口扫了扫,嘴上念叨着娘我回去了。

 把个身子一转,冲着院里正往堂屋这边奔过来的宝国挥挥手,朝外走了出去。书香出来了,宝国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出来了:“听焕章哥说,下午上河里洗澡介。”知他打北头过来,书香就说:“回去先睡觉。”

 保国颈起脖子:“你醒了要是不叫我呢?”书香伸手朝他脑袋巴拉过去:“还玩不玩吧,反正不睡觉就别去。”没问保国焕章现在干啥呢,估摸着是被琴娘叫住了,反正暂时也不急。

 出胡同,顺着丁字路斜花往南,夹道绿郁匆匆,转过弯进到自家胡同,枣树上挂了青枣,乍一看跟提子似的,书香就跳起来揪下一个,先放衣服上,而后进嘴里。嚼了嚼,味儿都没有,他就又给吐了。

 “回头扛着气,弹弓子也给我拿着。”叮嘱完,已经到了家门口。“那咱几点走?”书香朝他竖起食指在嘴上一比划,进到院里隔窗看到妈正在屋里看封神榜呢,这才言语:“睡醒再说。”

 扔下保国不管撒丫子就跑进了屋里。电视机里,姜子牙身穿杏黄道袍正法坛上作法呢,还咬破中指画了个符。

 一旁站着的也不知是殷洪还是殷郊,反正衣着倒是港。这改编自小说封神演义的电视剧,早前大陕电台也曾拍过,不过演了几集就给电台掐了,据说是因为太暴太超前了。

 而现在这部所演的内容和小说上的描写自然也是相去甚远,别看这样,非但丝毫不影响观看,在受程度上似乎还更甚一筹呢。

 这倒绝非瞎说,书香回来的路上,仅从内首千古传奇打各家各院飘出来,就足以证明一切。“还不把碟子给后院送介?”灵秀早听见外面动静了。

 回身见他站在门口说进不进说出不出的,又咦了一声“保国呢?”“娘”保国这声音倒脆,从书香胳肢窝底下一钻,出溜一下当先进到里屋。“他说让我睡觉,要不就不带我玩。”边跟灵秀告状,边蔫不唧地朝书香做起鬼脸。

 书香噌地一下窜进去,一把就拽住了保国的胳膊:“去,把盘子给后院送介。”把盘子他手里,又照着股拍了一巴掌“人不大倒学会告状了,滚蛋。”

 支唤着,又告语一声“把大狼跟熊给我抱来。”临出门时,保国又转回身自,问:“要是咬我咋办?”书香正惦着挨妈身边坐下,就又催了一声:“那牙都没长呢,怕什么?快点。”

 “大懒支小懒,”灵秀似笑非笑地瞥向儿子“不冲个澡?”这一提醒,书香跟猴似的跳了起来“都粘上了。”短袖一,身上确实汗涔涔的“我把电扇搬过来。”嚷嚷着,从西屋把电扇搬到了东屋。

 “妈,上午我们七比一狂灌他们,要不是放水,都给他们剃秃了。”内边正兴致,这边却了句嘴:“晚上还去你大那?”

 像是随口一问,灵秀又把目光转到了电视机上。恰逢高考,世界杯似乎也跟着起开了哄,所以书香撇了撇嘴:“这几天都歇菜,预报上说得十号呢。”

 后续情况如往常一样,照旧都是从夜里十二点开始。风打眼前吹起,妈脸上的桃杏之顿时也随风飘舞起来,似醍醐灌顶,书香猛地想起了什么,往灵秀跟前一挤,忙问:“这些天就咱娘俩在家吧。”

 脸上也顿时出了笑。忽如其来,两条长腿这么一夹,灵秀猛地绷起股,想都没想就推了过去:“给妈把烟拿来。”

 把儿子推了出去。书香戳在炕前,伸手往兜里掏去,烟盒的塑料皮上一片,他把在外头的烟纸一撕,从里面出一递了过去。近在咫尺,灵秀却不知自己为何又要往外轰赶儿子:“不去冲个澡?直接上河里洗介?”

 把烟叼在嘴里,身子一侧,拢起手来,把火点着了“得搬地笼呢,洗完了不也是白洗吗。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,从那支支吾吾“还惦着点别的呢。”

 “啥别的?”灵秀斜睨过去,没明白儿子话里的意思。“长虫,野鸽子什么的。”这话一出灵秀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,难得儿子有心替自己想在头里,就笑着说:“有就,没有就拉倒,明儿不还上街呢吗。”

 嘬了口烟,旋即把手伸到裙子的领口里,掏了掏,就又从里面掏出了两张大团结,借着起身喝水这工夫,她把钱给了儿子,再回身时,指了指炕沿儿,烟便丢在地上。

 “张嘴我看看。”顺势也把儿子搂进了怀里。“没事儿。”书香张开嘴时,下巴壳子也被母亲掐在手里。

 他本想看向窗外,却被迫坐在炕沿儿上,被灵秀把住了脑袋“别瞎晃悠。”都说抽烟人鼻子聋,既闻不到自身也闻不见对方,至于说真假以及可信度,看烟龄了,反正没有不抽烟的灵,但事实上书香就闻到了母亲嘴里的味儿…烟酒味归烟酒味,却并非像传言说的那样…一嘴的大蒜味或者是一嘴的韭菜味…烟柳子熏人。平时他课间冒一袋还嚼块口香糖呢。

 何况母亲时常与人打交道,想必这方面她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法子。“我说你闻啥呢?”“啊?美由啊。”瓦蓝色湖水微漾,在那皙白的脸蛋面前硬是让书香说话声都变了调儿。一旁的电扇也是,你就不会不吹,嗡嗡嗡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。吹起灵秀耳畔的青丝,那小脸,红扑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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