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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0章 掐起滟滟胳膊
 实在忍不住了,就了两下鼻子,说除了睡觉也没啥可想的了,杨华说的是保留意见,先玩几天散散心再说。缓过气来,书香说这感情好,不想扭过脸时正好撞见内双瓦蓝色杏眸,心就又开始砰砰起来。

 雨是越来越大,到家时已成倾盆,还有雷,轰隆隆地。凤鞠扯着书香胳膊说从未见过这个阵势,书香说怕个俅,台风来了才叫吓人呢,不过近十年倒是没听谁说起过。姑爹说他睡楼上,拍起书香肩膀,说要不咱爷俩一张

 当然不能跟姑爹挤一张了,于是书香就笑着解释,说自己睡觉毛病多,还咬牙呢,又说这会儿才刚九点,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。

 姑爹说那就看电视,打开了电视机,还给泡了壶茶,这会儿,妈打卧室出来,把相片递给了姑,两口子就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,姑说去年颜颜才刚会爬,眨眼功夫妙妙都落生了。

 “就差香儿了可。”姑爹告诉她说那还不快,还怕喝不着香儿的喜酒?给这二人夹在当间儿,书香身上都黏透了,姑爹抿了口茶,说这些天游山玩水你姑全程作陪,想干啥就跟她直说。

 书香苦不堪言,又咬嘴又晃股,哼哼唧唧地,就差直言不讳告他想崩锅儿了,好在这会儿姑爹站了起来,姑也站了起来。

 前者说慢待,他要回房休息,后者说去拿被子,勉强让人透了口气。外套时,身边只剩表弟一人,书香就点了烟,啰里吧嗦地也不知电视里演的是啥。

 姑打屋里走出来时,裙子已经改换成了健美,她说让先打个楞,她给大伙儿放热水去,这么说着,扭起股走向浴间。内一刻,书香鼻血差点没窜出来,更要命的是,妈也换上了健美,还朝他笑了起来,说累就早点歇着。

 幸亏穿的是工装,可即便如此,书香还是盘起了二郎腿。那种无处不在的硬打离开沟头堡就挂在了身上,不是因为身边有个凤鞠碍眼,或许“和你儿子好一次吧”这话早就秃噜出来了。

 也不至于憋得五脊六兽在随后洗澡时用冷水浇头了,洗完澡客厅都没人了,说是回屋,途经客房时书香却把耳朵贴在了上面。雨还在下,哗啦啦地,耳边除了股呜咽声,似乎再没有任何别的什么声音了,又睡不着,换另外一只耳朵又听了会儿,还是呜咽声,便又晃悠着来到了客厅里。

 二套正放电视剧《一地》。大致说来其实就是一本单线条《三国演义》,当然了,形式上肯定有所区别,前者更浅显更通俗,完全没有后者的硝烟和杀戮。

 就这么歪在沙发上,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,直至意识模糊。打观漪桥上过去就进到了一片林子里。吃饭时就听姑爹说起过岭南的国际旅游节,今年是第四届,好像是为了响应旅游局的什么观光年号召。

 此去丽川就是经他建议,问题是现在走来走去似乎还是在原地转悠…茂盛的竹林让人分辨不出东南西北,隐约还能听到什么东西在叫,却又不是触须般轻轻晃耸发出的簌簌声,于是书香就问灵秀听见什么声音没有。就这一眨眼,也不知妈去哪了。

 正四下踅摸,他在前面不远处的空场上便看到了一只孔雀。应该是孔雀,因为正开着屏,于是,他就寻唆着空隙往前探去,朝孔雀扬起手来,还吹了两声口哨。孔雀竟也听懂人语似的,跟着叫了两声。书香逗着。

 想把这家伙牵回家去,忽地,不知打哪就蹿出来一只老虎,瞬间,他冷汗都淌下来了,惊魂失措,转身要跑,竟一头撞在了一张什么玩意的脸上,还给他了起来。

 原来是只狗,说不清有多大,反正得仰脸看。通体刷白,哈哈地,不过感觉倒是温驯,以至于书香都忘记身后还有只虎视眈眈的猛兽。

 他尝试着去搂狗脖子,实在是太高了,几次跌趴下来就只好放弃念头。好像是德牧。又了他几下,晕头转向之际,他被叼了起来,书香说前面有吃人老虎,晃起身子挣扎,却发现不远处的老虎竟躺在孔雀身后来。

 什时候跑过来的野马真的没了印象,还有一只大马猴。体型硕大不说,下还全都起了具,硕的头夸张而诡谲,不停地往下沥着汁水。

 好不容易在另一条白狗身边看见只小羊,不过没等走过去,书香就给内只大马猴扇了个耳刮子。踉跄着爬起来,耳刮子又来了。

 打得书香眼冒金光,直接滚到了马腿上。万幸的是,野马没尥蹶子,不然,指定落得个被踢死的下场,但马猴还没消停,不知是因为忌惮还是被什么吸引到了注意力,总之,又扯起什么东西撕咬起来。

 护食般吱吱吱地发出了尖锐的叫声。瞪大眼珠子盯着这些家伙,就是在这茫然不知所措时,书香听到了什么声音,随后,身子也给谁推了起来。

 “咋不说回屋睡?”书香就边胡脸边问灵秀孔雀跑哪介了,还吧唧起嘴来,自言自语说刚做梦有人扇自己耳刮子。

 嘱托着明儿还得去家,灵秀让他赶紧回房睡觉。不想转天天都亮了也没见儿子打房里出来,该吃饭了也,她就打客厅里走了过去。进到屋里,她边召唤儿子边打开挎包给他拿换洗衣服,看到底层藏着的东西时,脸瞬间就红了。

 背对着书香,她兜底一抄先把东西到了袜子里,而后拾起衣服就摔了过去,她说像话吗,睡觉不说把衣裳了,而后健步如飞,人已到门口了。

 回头又扫了眼上醒盹的人,她拍了拍口,暗骂一声臭缺德的,心道回来再收拾他,不想在看到凤仙后,念头就都随泪珠子没了,和杨华说的一样,一袋烟的工夫就到了贾景林所在的小镇。

 巷陌间,青石板路蜿蜒曲折,白刷刷的墙体纸一样透亮,在茂密的灌木丛中,俨然一副三维立体图。下车后,灵秀就挽起了凤鞠胳膊,还用伞把儿支了支书香,让他去后备箱里把东西拿出来。

 追逐的孩子们停下脚步,好奇地打量着这三个陌生人。书香也朝他们招起手来,还打兜里掏出一把糖来,借此询问某某门牌号的具体方位,很快,就在指引下找到了贾景林家。

 作为酬谢,书香又给这群孩子掏了把糖,还摸了摸其中一个面带菜比较严重的孩子的脸,特意多给他来了两块。随后,小镇就被一声“娘”打破了静寂。

 说不落泪,看到打屋里奔出来时,书香还是酸了鼻子,不是灵秀推了推他,可能还杵在院子里傻愣着呢。

 贾景林也不知打哪跳了出来,说正忙着预备午饭。说一早起来就开始忙乎,知道你们今儿个要来“进屋来都。”进到屋里,灵秀把伞放到了柜子上,就打手里接过凤霜。前脚小家伙还哭呢,后脚灵秀唆啦口糖亲过去,凤霜就不哭了。

 还伸出小舌头四下里逮。灵秀笑着对说尝到甜头了这是,在她脸上亲了一口,举着就把唆啦放到了小嘴上“比你妈内咂儿甜吧。”

 炕上,凤仙还没醒呢。说刚哄着了,沏茶倒水这工夫,贾景林端着竹筒粽子和槐花也打外面走了进来。先把槐花给到书香和凤鞠手里。

 而后又伸到水盆里去捞竹筒。打量着里外屋,灵秀说时间还早,让二人都坐下来。贾景林打耳朵上把烟拿下来。

 不过很快又放在了耳朵上。他背了背手,打兜门里掏出香烟,给灵秀让过去一支。把凤霜手里,灵秀说老疙瘩倒是没变,还那么黑。胳膊肘支起书香“还愣着啥?吃呀你俩。”

 扭过脸,说承蒙大姑照应,要不,异地他乡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,挨着灵秀坐下来,边说边慨叹,她说来这儿没多久镇上就给景林安排了一份工作,邻居们也都好,知道咱是逃过来的,没少照应。还有这空房子,她说也是邻里帮着修缮的,还给按了电话,包括给凤仙上的户口。

 灵秀说好,把凤霜放炕上时,孩子还抓住唆啦不放,灵秀就又把她抱了起来,告诉说还怕你们来这儿不适应呢,亲着凤霜,悄么声地把糖夺过来,转手递给,嚼了一小口糯米粽子喂到凤霜嘴里,总算把她打发到了炕上。

 笑着点了烟,灵秀说生了个带把儿的,这回算是全客了,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时,凤仙也打睡梦中醒了过来。

 如杨华所说,孩子长得确实漂亮,俩大眼儿不说,眉毛也好,还不认生,被抱起来,嘴角还挑起来笑呢。开始并未在意,瞅着瞅着灵秀就皱起眉来,随之扭过脸来瞥了眼儿子,目光又转到了脸上。

 与此同时,支唤起凤鞠跟书香,让他俩出去溜溜,由头是给贾景林打打下手。目送着二人离屋,她脸上的笑瞬间就凝固起来,目光也落在了脸上“咋这么像呢?啊?”

 虽没说像谁,却看到耷拉下脑袋,于是,她又问了一遍“真像啊。”看着姐妹儿身子一歪,跪在了自己面前,刹那间,灵秀心就被掏空了。

 怔怔地看着,她说了声干嘛呀就哆嗦了起来“起来啊你个养的。”紧搂着凤仙,抬起脚来用蹬了过去“咋偷我脑袋上了,啊?”原本抛诸脑后的东西一下子也都涌现了出来。

 “姐对不起你,姐忘不了你这恩情。”瘫坐在炕沿儿上,灵秀说搞这么一出是赶我走啊。孩子眉眼她再熟悉不过,连笑起来的样子都随,尽管小脸才才巴掌大。她说没落生就开始背井离乡,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?

 叹着气,把孩子放炕上,说见也见了,该回去了,一把鼻涕一把泪,腿一软,又给灵秀跪了下去。

 “知道你们来,都念叨好些天了。”灵秀把身子一背,泪眼中,看着凤霜在炕里头连爬带唱。还有凤仙,裹着手脚在那奋秋,像是闻到了甜味,咿咿呀呀地。她说跪到什么时候啊,掐起胳膊,哭成了泪人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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