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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5章 喉底咳呛
 玉轩仙君面色微变,猛地坐直起身。虎首妖将深俯下身,惶应道:“都怪属下等防护不力,察觉太迟!还乞殿下降罪!”

 “殿下?”小玄微微一怔“这虎头怪怎么称呼玉轩仙君为殿下?”“可知他们是什么人?”玉轩仙君很快便恢复了平静。

 “其中一个老头,属下认得,乃是祖洲门隐子,另一个女子,尚未知其姓名来历。属下已命人严加看守,绝不容他们发出半点讯息!”虎首妖将答道。“果然失手了…”小玄心中一沉。

 “门隐子?”玉轩仙君微愕,把玩着细颈瓶的手乍然停住,面上睛不定,沉了良久方道:“去把昨拿住的那些人先带上来。”那虎首妖将大声应喏,传令下去,喝命押人。

 过不多时,众妖兵妖将从大门押进来十余人,为首两个,赫是千臂佛与军师,后面那些,亦均是小玄在百花洲及飞仙岛上见过的宗魔头。

 他们被推到白玉台前,但见神情萎顿衣上染血,个个俱被链锁穿了琵琶骨,链锁显然非是寻常,上面刻了各种锢真气与灵力的符印。“他们怎么全都被擒住了?”小玄大吃一惊。

 “跪下!”一员豹首妖将厉喝。宗众魔无人理睬,皆尽傲然立着,那豹首妖将面色骤沉,上前照众腿湾里一通狠踢,迫得他们跪落在地,唯独千臂佛始终不肯屈服,铁塔似的巨躯昂然立。

 豹首妖将目中凶光一闪,双手按住帮他两肩,运提真气轻轻下。千臂佛此时真灵全失,如何抵挡得住,骤听“咔嚓”两声怖响,巨柱般的两腿齐断,终于跪挫下去。

 小玄了口凉气。豆大的汗颗自额角冒出,千臂佛一声未吭,面不改。“这大和尚虽为魔,却是条汉子!”小玄心道。

 “千臂佛…军师…名头可谓如雷贯耳呀…”玉轩仙君朝白玉台下斜乜了一眼“其他人呢,亦都是渊乙的旧部吧?”宗众魔冷视着他,无人答话。

 “你们是什么时候潜上鲲鹏的?意何为?”玉轩仙君又问了一句。宗众魔紧闭着嘴,依然无人吭声。“没听见么?”虎首妖将厉喝,豹首妖将猛地探手际。

 就要拔出配戴的巨剑。玉轩仙君抬腕,比了个制止的手势:“这样可不太好啊,想要活命,就得开口。嗯,说说你们知道点什么吧。”

 “聚众袭击飞仙岛的幕后主使…”军师忽道“就是阁下吧?”“没错,这个人尽皆知,诸天诸界已将此事记在了本君的头上。”

 玉轩仙君微微一笑“你们还知道什么?”“拘撄失盗的一万一千七百零三株寻木,怕是也与阁下有关吧。”军师道。

 玉轩仙君嘴角勾笑,好一会方道:“天地无垠,有鲲鹏的又不止本君一家。”“尔尽可否认。”军师淡淡道。

 “同阶下囚争辩有甚意思,本君还没这么无聊。”玉轩仙君笑道“继续,尊驾还知道什么呢?”

 “余还知道…”军师目锐如刀地盯着他“你不是你。”玉轩仙君微微一愕,失笑道:“我不是我。那本君又是谁?”

 “知道么。”军师轻声道“余有一样本事,就是能记下每个见过之人的声音与举止,而且,无论相隔多久,那些人如何假扮掩饰,我都能分辨出来,”“好本事。”玉轩仙君轻声道“然后呢?”

 “吾宗与妖界甚是不睦,自鸿蒙初辟以来,曾有过大大小小千余战。其中一次,是百余年前在天外海波山的一战。”军师道。“继续说。”玉轩仙君眉梢微微一挑。

 “那一战,事关吾宗觅得的一片藏于深海之中的雷纹石矿,彼时万劫真君动了嗔念,亲遣太子元一挂帅抢夺。余也随兵尊、血尊大人前往应战,有幸见着了那位名声赫赫的大妖界王国太子!”

 军师道。玉轩仙君眯起眼盯着他,僵硬的面肌似乎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。“然后呢,余便记住了那太子的声音与举止。”军师微笑道。“你想说什么?”玉轩仙君轻声道。

 “余想说的是…”军师停顿了片刻,嘴角挂着丝嘲讽的笑:“阁下的声音与举止,恰好与那元一太子甚是相似,尽管你刻意装得有些不同。”

 “所以?”元一太子问。“你和他,无疑是同一个人。”军师淡淡道。玉轩仙君笑了起来,军师则面无表情。

 “不愧为名播八方的宗智囊,果然名非虚传,眼力非俗啊!”玉轩仙君将手中的玉细颈瓶丢回案上,轻轻鼓掌。小玄愈听愈奇,心中疑讶不定。

 “既然叫你识破了,吾也就无需遮掩啦。”玉轩仙君笑道,口中默颂,旋见面上浮起一圈细细光亮,从下自上掠过,面目忽起奇变,转眼之间,胡须尽去,容貌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,赫是容颜俊美风度儒雅,坐在那里,便自气魄凌人,仔细瞧定,却是因为脸上那一对眼瞳与别处甚是相异,犹如无星的夜空,深邃而幽暗。

 小玄心头剧震,这一惊非同小可。玉轩仙君竟然是元一太子!“吾身份显赫,无论到哪,干点啥事,都会惹人注目。”元一太子睨着台下微笑道“只好时不时以别的身份行事啦。”

 “尽行卑鄙无之事!”小玄心中骂道,想起他从前袭击百宝娘娘,后又觊觎婀妍,近再聚集秽围攻辟宫,导致葛家庄惨遭血洗,更从虞渊谷盗走寻木,重伤武翩跹,不由痛恨之至。

 “好啦,尔等还知道什么,不妨全都说出来吧。”元一太子道。“你隐于幕后,拱动众宵小去攻打飞仙岛。

 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,其实另有所图。”军师淡声道。元一太子哦了一声,轻笑道:“另图什么呀?”“余当初猜是堻壤,但现下想来,只怕猜错了。”

 军师冷冷道。元一太子两眼微微一眯,笑道:“你且说说,吾真正的目地是什么?”“圣器。”军师道“吾宗所遗之圣器。”

 “他是怎么知道的?”小玄暗暗奇讶,潜心一想,旋即明白:“定是董琳琳将在经宝殿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,以其智谋才略,便能推算出个大概了…”元一太子面色微变,蓦地放声大笑“什么尔宗圣器?

 那圣物乃是太兆所遗,即使硬要寻个继承者,亦该是太至,怎轮得到你们宗!”“胡说八道!”“放你娘的狗!”“圣器乃是吾皇之宝,你这娘腔小贼休要瞎诌!”宗众魔纷纷叫骂。

 拘押他们的妖兵妖将大怒,齐刷刷地亮出兵刃,架在他们脖颈上,只待一声令下,便要人头落地。

 “也罢。”元一太子摆了下手,制止住众属下:“此事与尔等多说无益,不过是浪费舌罢啦。”

 突地面色一沉,森然道:“如此说来,你们定是知道圣器的下落了,哪个说说,圣器现下在何处,可饶不死。”宗众魔却闭上了嘴。

 元一太子的目光从他们面上缓缓扫过,最终回到军师身上,轻声道:“你知道了这么多秘密,怎么不藏着掩着?”

 “因为藏不藏都一样,”军师冷冷道“你不会任我们活着离开的。”“你说了这么多,可是心存侥幸?”元一太子道。“尊驾自该明白。”军师泰然道。

 “此话怎讲?”元一太子问。“因为知道这些秘密的人,并未全都在这里。”军师道。“你在暗示有漏网之鱼?”元一太子道。军师没有回答。“以这个来要挟…”元一太子眯了下眼“你说孤会相信么?”

 “阁下尽可莫信。”军师道。元一太子轻了口气,站立起身,似自言道:“飞仙岛今趟死了这么多人,诸界正道怕是正在各处追捕我这个幕后元凶…”

 “还有。”他背负着手,从白玉台上缓缓地走了下来,来到宗众魔跟前:“倘给天庭知晓,是我们拿走了拘撄那一万一千七百零三株寻木,又岂能善罢甘休,着实令人头痛呐…”

 “昨还偷袭天相十一岛,伤毙无数。”宗众魔当中一人忽地冷笑“倘若给人知晓是谁干的,只怕妖界就此多灾多难了!”元一太子停下脚步,怔怔地望着那人。

 那人乃宗百煞其一,姓严名弘,号噬龙蛟,序列第八十九,见元一太子瞧着自己,便亦瞪目相视,面无惧

 “知道么,从来就讨厌有人吓唬孤。”元一太子轻声道,倏地就到了严弘面前,一爪扣在他的天灵盖上。严弘通体一震,紧接着慢慢软了下去,躺倒在地,但见肌肤血尽失,整个人萎如枯枝败叶,、气、神俱竭,赫已毙命。

 宗众魔面色齐变,骇怒加,他们个个见识广博身经百战,然却无人能瞧出元一太子施展的是何功法。

 小玄忽尔想起那在经宝殿中与这妖界太子恶战时的情形来,犹记得险象环生间,自己的真气与灵力皆俱不能自主地飞而出,不知给往何处,心有余悸地思道:“难道这妖界太子识得什么夺取真灵的功?”

 “天地亡我之心从来不死,吾界何曾惧过!”元一太子笑道“然而天道循环,你们很快便会知道,报应来时,任谁都无法逃脱,只不过早点晚点罢了。”

 “很快便会知道?”小玄只听得疑窦丛生,心底莫名跳。“妖界要与天地为敌?”千臂佛森然道。元一太子好整以暇地仰首远望,未置一词。宗众魔心底暗凛,寒意遽生。

 “既然吓不住孤,想活下去的,便需另想他法。”元一太子悠然道“譬如,你们跪下求饶,降了本王…”

 “儿子,老子从来顶天立地,岂是贪生怕死之辈!”在其近处的一高声喝骂,喉底咳呛,一股老痰倏地如箭标出,朝元一太子吐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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