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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回 美哉美娘乐一宵
 第四回 美哉美娘乐一宵

 诗曰:

 郎才女貌两相宜,从天定下好佳期。

 窃得云雨无限趣,乐极生悲也断肠。

 且说海天会完盟友,正待回府,街中忽遇平儿,心中甚喜,忙上前道:“姐姐在此贵干。”

 平儿嗔他一眼,道:“吾在此苦候已久,哪有它事,只是我家小姐嘱托,故不敢不候。”

 原自上次相认之后,海天因诸种缘因,不能与美娘相聚,美娘甚是想念,即派平儿瞅个机会,约海天相聚一次,此次,平儿即是在此等候海天归来。

 海天闻听此言,心中大喜,忙道:“你家小姐现今如何?”

 平儿道:“小姐尚好,多谢公子惦念。”

 海天又问道:“小生如何才能见到你家小姐?”

 平儿道:“我家小姐订与九月十五亥时,在我家后园与公子相聚,望公子准时赴约,且勿失约。”

 平儿说完,转身回府飘飘而去,亦如天坠彩云,来亦潇潇,去亦潇潇,仙逸绝尘,海天呆望不动。

 海天站立良久,喜的眉飞舞,双手相拍,美滋滋,乐悠悠,一溜烟般,跑地府中,这且不提。

 到了九月十五,正是小姐和约之期,海天心急如焚,恨不得坠西山。偏那金鸟灿灿,遥遥相照,海天只得嘬酒以待,真个是度如年!

 挨至亥时,月明星朗。海天饮酒半酣,踱出自家园门,过了花街柳巷,行至美娘后园门首,便是前次送来的去路,仍觉熟悉。

 走至门首,轻敲几下,里面果然有人出来,即是青衣女子平儿,平儿悄悄将其引进柴扉,附耳低声说道:“今夜若非妾引你进来,怎得与我家小姐相处!你休忘了我。”

 海天转身捧住其脸,连连亲嘴,说道:“不待汝言,我已有心久矣。决不使汝作蒲团上人。”

 随步走进花厅,看见小姐,便整衣向前深深一揖。

 美娘一时面娇羞,闪身无地,只得答了一礼。

 海天笑问道:“小姐,小生自那偶闻佳语,恍从三岛传来,今睹芳容,疑向五云坠下,令人梦劳魂,不知今夕何夕?亦有怜余念否?”

 美娘低声答道:“君既钟爱于妾,妾安敢负念于君!但虽有附乔之意或无亲足之固,奈何君如不弃,且随妾到那厢玩一玩花去。”

 海天笑道:“深蒙小姐垂爱,没世难忘,但名花虽好,终不如解语花,又有前人警语:好花堪折直须折,莫叫无花空待枝!趁此园空人静,正是良宵锦夜,今便得与小姐一会阳台,铭心百岁。”

 美娘道:“妾便与君同好,芳兰共咏,但闺中老母户外,况且一沾清名,有招非义。”

 海天道:“小姐此言差矣,岂不闻柳梦梅与杜丽娘,张君瑞与崔莺莺故事,先以两意相期,后得效于飞,至今传闻,况小生与小姐俱未婚姻,今若使事,老夫人必当自为婉转成婚,岂不更妙!”

 小姐听了,微笑道:“羞人的事,怎么去干?倘有人撞见,却不稳便,也罢!且随妾到楼上来。”

 海天甚喜,遂携小姐登楼。

 只见平儿又把酒肴摆上,美娘深以平儿凑趣,怎知平儿亦以海天为心上人,闲下休提。且说海天合小姐,两人便在楼头对酌,那美娘蓦然惹起闺怨之情,遂一绝云:

 一睹清光思栽然,风才子信翩翩。

 可惜夜长谁是伴,半轮月照一人眠。

 海天听罢,夸奖道:“不意闺阁之中,有此佳,好一个才女。”

 美娘顿绝失态,不羞红了脸,道:“公子过奖。”

 海天兴趣顿生,不免也一首道:

 天赋情诓偶然,相逢那得不相怜。

 笑予恰似花边蝶,偷香窃玉在今年。

 美娘听了,那脸儿又红了一层,海天心中痛快,不饮了数杯,不住漾,火丛生,便扶小姐到榻上,趁势一搂,连数亲嘴。

 邃与美娘松玉扣,解罗懦,两情正浓,把小姐通身摸遍,美娘何曾遇过此等事情,只觉那手儿在身上又摸又捏,一对秀被他不止,只觉热烫烫酥酥,实难忍,如万虫攻心。

 海天摸那双,少顷,既已变硬,如摸两只热馍头,滑腻腻,圆溜溜,遂把那手儿移至户。

 手刚触及户,便觉那儿漉漉,一片水汪汪。又觉那处儿稀疏,不甚浓密,只是那小丘丰厚有加,如已外翻,遂以指翻挠捏摩,放肆而为。

 美娘只觉昏昏沉沉,那小腹乍收乍放,一股火样的东西冲进腹内,不起来,身躯也在扭动,但见美娘:

 肌理腻洁抚不留,手规前方后,刻玉筑胎脑,寂发脐,容半寸许,私处愤起,沟似一粒许,采为展两股,竟源,丹火齐,吐旋起,双足风头半钩,兰香往,真天上嫦娥,诓人间仕女。

 海天摸了一遭,便觉自家玉茎已然硬,遂捉住美娘那纤纤玉手,牵来抚玩。美娘初触玉茎,心中不觉一惊,不明其为何物,忙将手儿缩回,只觉那物儿硬绷绷,热乎乎,一长浆,于那无水处晃动,海天又抓其玉手,按在上面,且以大手捏她玉手,不让松动,美娘踌躇片刻,终抓住那玉茎,握于手中,只觉那物儿又又长,且不时甩动,实是吓人,不觉腹下一阵收缩,心中燃起一股不明火儿。

 海天又摸了一阵,便玉茎站起来。美娘看着那玉茎,只觉脸儿火辣辣,好似红炭烙着一般,皱眉道:“我不了,这样大东西,怎的消受得了?”

 海天不由分说,却把美娘儿褪下,美娘终是处子,决意不从。

 海天坐于沿,连忙凑鼻向着玉体嗅,只觉芳香如兰,扑鼻而入,原是美娘生好洁,常以香汤洗濯,临睡时,又以香囊夹放被窝,所以体质既系芳洁,更加兰麝慧透,自然香气袭人。

 却说美娘不允,海天等待多时,再三哀恳不已,趁美娘不防时,把她那儿扯下,海天双手摩户,连声唤道:“活宝!活宝!”

 就将舌尖放进,在那周围了多时。

 美娘被得酸痴难忍,便颤声道:“只管他做甚?妾那处乃蕊,娇异常,须要怜惜才是。”

 海天闻听暗喜,爬起身来,先吐些涎沫,涂于头上面,把玉茎对准美娘漉漉情,一顶一顶的,倒进了半,每顶一下,美娘身子就是一颤,那儿也自是一紧,又一紧。美娘道:“轻些!有些疼。”

 海天把那玉茎拔将出来,美娘把手推住,道:“且不要动!我里头着实疼痛,今熬过,明又如何?”

 海天道:“初次进入,着实会有疼痛之感,但稍后则回舒服异常,请娘子不要怕,让我慢慢来做,少时你定知妙处,没准还要求我。”

 美娘遂伏下身,海天又入进去。

 初时内甚干,十分艰涩,磨得二人皆有些许痛感,少许,内即水泛滥,滋滋有声。

 美娘此时亦乐承受,也不管云鬓蓬松,竟把鸳鸯枕推至一边,锦褥衬在下,双手抵住海天的头颈,前后合起来,只见她娇连连,醉眼微闭,态十足,玉面儿红如秋石榴。

 海天捧起金莲放于肩上,自首至,着实捣了数百,美娘只觉遍体酥麻,口内气,叫唤不绝,内酥麻难忍,魂儿似已离身,身如浮在半空之中,不知此处何处。

 海天次次顶进花心,甚是有趣,只觉舒服异常,遂捧了粉颈,低声唤道:“乖乖亲,我已魂灵飘散了。”

 美娘挣扎一身冷汗,吁吁发道:“我已是头目森森然,几晕去,姑且饶我。”

 海天遂轻轻款款一连了二三百,香汗如珠,直泻,遂腾身而起。

 此时,只见侍女平儿送进茶来,海天戏道:“夜来撮合之功,皆赖此婢,姐姐若不嫌弃,愿以鄙躯酬报。”

 美娘笑道:“得陇望蜀,郎何贪耶?”

 平儿垂头偷看海天,微笑而出,脸儿红了大半。

 二人起身,收拾一番,吃完了茶,只见月皎花香,遂携手步入园内各处玩了一回。

 回到楼上,二人并肩而坐,海天道:“小生前月中秋之夜,梦见一神人托梦,说:汝勤心读书,上帝不负汝功,他鼎甲成名,汝婚姻良偶,该在金榜题名之,谁想今夕得与小姐会,正应此梦。”

 海天言未已,只见平儿走至面前,海天遂微笑不语,突的把手入她裆摸捏,平儿恐小姐妒忌,面通红,反跑了去。

 美娘自去拉她道:“想是你不肯周全我的事,要对夫人说。”

 平儿赌咒道:“死人便对夫人说,只是我未开黄花,怕当不起。”

 平儿倘瞒着美娘哩。

 海天听言,心中暗笑,心道:“这归丫头,心计倒不少。”

 此时已是火炎炎,实耐不得,美娘见此光景,竟去睡了。

 海天便把平儿儿却下,出雪白两条玉腿,那平儿之户闭得紧紧,就将她横倒地榻,跷起双足,把玉茎入她之中,慢慢尽,海天兴发如火,用力送,得一片水响。唧唧喳喳,如飞燕啁啾,又似猪儿拱食。

 到要紧之处,平儿也觉痛快,那管小姐碍眼,星眸时开时闭,秋波晃,摆,相凑相,以得妙趣。

 海天笑问道:“里处怎样?”

 平儿道:“里面火热,进进出出,自内至外,有些酸酸,更有一件妙处,可贪可爱而不忍割舍,且浑身绵软,妾亦不知故。”

 海天听说,愈觉情兴然,遂推开双股,一气送数百。

 原来小姐尚未睡着,听见海天笑声,又听见声响,连那儿俱已摇响晃动,一时火难,竟像锅上蚂蚁一般,不觉将手伸入内,自己抚起来,不一会,即把那小衣了一片。

 美娘听了一会已无响动,遂站起身,但见窗上月光,两个相抱睡,已五更漏下矣。

 美娘听了鸣,自己披衣下,推醒二人道:“快些,怕有人看见了,起来吧!”

 又笑对海天道:“妾终身已付与君,要作速成亲勿使妾有白首之叹。”

 海天道:“既蒙雅爱,没齿不忘,自会尽力,不会有误。”

 美娘便令平儿将海天送出后门之外,海天遽回府不提。

 平儿送走海天,转身回到后园之中,来到花廊之下,听得外面房里那老婆子语,恰似与人合一般,这正是:春风只合酣罗帐,老蚌谁知兴亦高。

 平儿不胜骇异,迫近看时,原是那老婆子正用一去皮萝卜自,听了一会,遂急急回到楼上来见美娘。

 谁知美娘畅情怀,沉酣睡去,梦见闲步园中,见海天复来花下,遂携手登楼,颠龙倒凤,又是一番云雨,事毕,海天问道:“小姐,今宵此会,无人知晓,何不就把兴试共一谈。”

 美娘道:“起初时,好似细雨浇花,我着一点,滋荣一点。”

 海天道:“我好似奔泉渴马,饮一分,通泰一分。”

 美娘道:“后来时,我好似含一粒金丹,俗骨从半空化去。”

 二人遂到楼下戏水,美娘不觉掉入水中,方才惊醒。

 美娘惊醒,见平儿站立一边,忙笑着提问道:“刚才睡去,你听到我说些甚么?”

 平儿道:“一句也没听见。”

 美娘遂放了心,美娘吩咐道:“你去告与梅,让安玉将那开好的花儿,折两支与我。”

 平儿听了,便走出房来,朝梅房中一路走来。

 且说这梅,为夫人房中一使婢,闲来无事时,美娘也让她干些事情,这梅生的眼大眉,十分陋,凡遇那笨用力的,便叫她做。

 平儿来到门首,只听里面唧唧哝哝。

 平儿推门进去,笑道:“梅,小姐着我吩咐你,到园中让安玉采些花来。”

 梅却道:“我此时正动花心,一步也走不动,你替我走一趟吧。”

 平儿道:“不体面的丫头,亏你说这话。”

 梅道:“你不要这般说,如今秋凉天气,百气窜,谁不动情,何况你我。”

 平儿道:“勿须多言,隔墙须有耳,若是夫人听到,有你好受。”

 梅笑道:“言之有理。”

 平儿道:“小姐要花,你快去吩咐安玉来,我回去服侍小姐”

 。说完,回到美娘那里去了。

 梅刚慢慢行至园中,四外一看,不见安玉踪影,便大声叫道:“安玉那去了,快为小姐折几支花来。”

 但无人回应。

 梅只得四处寻找,来到一处假山之前,听得山后传来呻之声,绕过假山,但见安玉在那里独自手儿褪到了大腿,梅看见那物儿,便大发起兴来了,那真是:

 坚若钢针,巨若木

 赤条条恰正是削头发的沙弥,丛丛就是那无眼之胡须。

 逞威风,冲开阵,

 不须丈八长矛,凭急捣破皮营,

 便弃一层灶甲,乌将军虽系旧名,角先生总其化体。

 梅看了,假意掩口笑道:“好个安玉,真不识羞,大白天出铁杵一般的东西,徜是夫人小姐看到,反说我们不好,快折些花与我来。”

 这安玉不得不揩干了那物儿,披上衣服,束了暖肚,就上前一把抱住亲了几个嘴,说道:“梅,我的宝贝,我为你而害相思病,今该是有缘,你来得正好,为何不在着假山后面做一个快活娇娃,此处隐蔽,不会有人来,发现不了。”

 梅道:“不可!徜若夫人得知,不说你的错,倒说我拐小官,这可如何是好!”安玉明其心意,一把拉住她,着笑脸说:“梅,你且听我说个正理,前夫人有言在先,说我如能把园木服侍的好,她就择个好日子,把你与我做老婆。后来夫人,小姐看到园中那红红绿绿,娇娇的花朵,果然茂盛,心中欢喜,遂与我说我小小年纪倒也中用,看官历上择个吉,便好做亲,我当下便磕头谢了。咱俩早晚是夫,莫若今你先成全我,了却我相思之苦。”

 梅半推半就,说道:“你这油嘴,夫人决没说这话儿,我今年二十不到,难道我这娇一点花心,倒被你这蜂采去不成?”

 安玉笑道:“你我都是黄花之身,今黄花对黄花,大家谁也不亏。”

 说着,安玉遂上前亲了一下,梅道:“要说便说,亲什么嘴,调什么情?”

 安玉笑道:“你惧我不疼惜汝。”

 说毕,就将她一把拉倒,梅也乐于随他,低声说道:“你这死鬼,我也没奈何了,今遭你手里,就随你去罢。”

 安玉听了暗喜,替她松衣解带,自己亦下衣服,伸出那物儿,更比方才抚之时,愈加坚硬,那头儿红炽如炭,硬邦邦,如葫芦约五寸余长。

 梅看了,十分惊怯,却也欢喜异常,只觉腹中开始发热,部时时收缩,那中小衣已了少许。

 忙道:“安玉哥,我怕当不起,你那物儿究竟怎的?”

 安玉看他傻样,更觉兴发,便道:“妹子,今好事不要舍却,我这有本《意谱》一向藏于身边,今你我且依照上面做罢。”

 说完,便从中取出了《意谱》。

 梅道:“我怎比那经惯了的,只是尽兴一会便了,做什么花样?”

 安玉闻言,腾身跨上,解其下出内中小衣,只见上面已经了一片,用力梅不细叫起来,只不敢大声,怕人听见。随后,安玉褪其小衣,只见小丘之上那一儿已发外卷,当中一道红红的儿,不时收缩着,梅在他身下扭动叫起来:“你这男,只看如何不做,害我好生难受。”

 安玉观其样,也不顾他疼痛与否,股一,送进少许,梅立即抱住了他,疼得气亦断了,身子又僵又硬,只不敢作声。安玉年纪虽只十六,说到女,实是初次,那梅人虽笨,那部却生的肥肥,就如那婴孩内嘟嘟之脸蛋儿。

 不多时,安玉只觉一股热气冲入其玉茎之中,那物儿不觉一梅也随之惨叫了一声,整个身子软如棉团,无丝毫之力。随后,安玉着力送起来,任他来来往往,梅只咬住袖角承受,那儿虽痛处多些,但亦有些虚畅感不尽离去。

 安玉见她不再作声,料她已享滋味,便紧紧送,共有百余,梅咬牙合眼,遍体酥麻,就如风的杨柳,身子东摆西摇,死去又活来。

 这里美娘梳洗多时,不见梅拿花送来,便让平儿去园中寻觅,两人均无人影,走到假山之处,听到山后两人折声响,轻轻向壁中一看,只见两人正情浓意,一个如饿虎羊,一个似娇花着雨,战在一起。

 平儿在那儿却熬不住,紧咬着袖儿,看了一会儿,听一会,叫他二人一声,恐扫其兴,等一会,又怕小姐来到,左思右想,只得小声叫道:“梅,小姐正等那花儿呢。”

 安玉听闻,忙扯上儿,拿起那本《意谱》跑了,梅则脸羞惭,翻身起来,只见鲜血淋漓,勉强走出假山后。

 平儿梅走到花丛处,拣那娇鲜的花儿采下,急急拿里来见小姐,美娘见梅鬓发蓬松,便问道:“早间使你去采花,怎么这时才来?在何处做甚勾当?”

 梅无言以对,平儿在旁只是微笑。

 美娘心疑,问梅道:“事有可疑,快讲与我听,不然告与夫人,你便活不成了。”

 梅道:“并不到那里去,只问平儿就是了。”

 美娘见平儿暗笑,便拿眼看住她,平儿道:“这与梅无关,唤来安玉,一问便知。”

 梅见事体败掩也无用,遂实说道:“恰才园中,遇安玉那厮无礼,把我抱定说了无数丑话,亏平儿赶来,方能挣脱。”

 美娘道:“这还了得,快与我见夫人去。”

 梅磕头道:“奴情愿受罚,不愿到夫人那里去。”

 美娘道:“这事与平儿无关,都是你这人做出的,快随我去见夫人。”

 她们主仆三人来到堂前,把事由告之夫人,王氏一听大怒,遂叫来安玉,喝道:“混帐小厮!你知罪否?”

 安玉放下笑脸问道:“何罪之有?”

 夫人道:“我且问你,那园中之事可曾有吗?”

 安玉道:“这事是有的,只是夫人有言在先,要把梅许配与我,难道夫人忘了。”

 夫人喝道:“我看你这该死奴才还不认罚,提来板子,把这两无奴才打死方解我恨。”

 美娘上前劝住。安玉见劝住了夫人,心欢喜,正要辩几句,不料袖中《意谱》掉了出来,夫人便叫平儿拾取上来,拿与她看,平儿见是一本书,又不便藏匿,只得送与夫人。

 那夫人揭开一看,见上面全是行房之法,旁边配有几幅不堪入目之图,看完了愈加气愤,将一本《意谱》扯个粉碎。

 夫人提着板子大骂道:“好奴才!你快说这本书是从何而来,若要支吾遮掩,这板子却不认得你。”

 安玉见夫人凶神恶煞般模样,顿时老实不少,遂磕头说道:“夫人在上,听安玉分说,这本书原是领人黄官人南下买来醒瞌睡的,那一被奴才看到,悄悄藏了起来,放在随身肚兜中,恰才在园中,正要拆了,不料夫人呼唤,便收在袖中,原与奴才无关,夫人要见明白,可问黄官人去。”

 夫人听罢,怒道:“你这等人,我这院中容不得你,若再容你,岂不把我家声誉毁了不成。”

 遂决定换一老实勤谨之人来,又决定把那梅剥了衣服,锁在后边空房内,明寻一婆家,打发出门。

 王氏处罚完二人,便唤来家中仆人训道:“自此以后,家中任何人等,不得擅自出家门,不得私自与外人交往,有何要做,须先与老身说明,否则将重罚无免。”

 美娘、平儿听罢,心中暗自大叫不妙,此后如何是好,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抖出此事。有诗为证:

 五谷肚肠,万人皆一样。

 心既已动,茶淡饭不香。

 夫人这般强,急煞两女郎。

 从兹妙物儿,合谁去入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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