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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试图不去再想
 柴灵秀见他死活不动地界儿,骂了一句:“你个臭缺德的,我叫你不听话,叫你不听我的…”她伸手打,可打哪呢?儿子耳刮子?别说柴灵秀没打过,当年就是拥给老爷们打孩子的脑袋,柴灵秀差点没跟杨伟玩命。

 望着身下跪着的人儿,柴灵秀高举着手,这难言的滋味让她不由得就想起了十一年前的事儿。当时儿子才五岁,就敢跟顾长风跑去县城玩耍。柴灵秀村子找不到儿子,都快急疯了,谁知小书香下午踮着脚跑回了家。

 柴灵秀让他跪下,伸手就打,打得儿子昏厥过去也没吭声,柴灵秀抱住了他的身子眼前一黑也跟着昏厥过去,急火攻心的她又惊又怕。原本身子骨结实,一下子就瘫软在,愣是两天没下炕…

 “你不哭我就起来”杨书香抱着柴灵秀的大腿不放,他能感觉得到妈妈的身体还在颤抖,便仍是跪在地上,祈求得到柴灵秀的原谅。

 “让你不起来?我让你犯轴劲,让你不起来?”刚才打了儿子股一下,现在手上还隐隐生疼,又没处可打,她高举着左手,偏在心里还倍儿难受:“这臭缺德的一筋儿,咋就不会起来求我,给我说软话哄我?你个没出息的东西!”

 越想越不是滋味,伸手拧在儿子的耳朵上,柴灵秀斥责道:“你给我起来!起不起来?”“妈,你打死我吧!”“这死猪心,咋就那么轴啊?”千思百转,见那臭东西跪地仍旧不起,柴灵秀又喊了一句:“你要跪到什么时候呀…”杨书香呲牙咧嘴就是不动地界儿,气得柴灵秀心发突突,浑身没劲儿,手上的气力明显弱了下来。

 “只要你不生气,要不打死我也不起来”被问得狠了,杨书香甩了一句,又惹得柴灵秀一阵心难受,她撒开了手,只觉浑身酥软,遂娇嘘嘘有气无力地说:“还不起来,你这是要气死妈啊!”怀里抱着的大腿战栗不停,摇摇坠。

 杨书香赶忙起身稳住了柴灵秀的身子,怕她有个闪失,直等她情绪稍微好转一些,这才松开了手,看着眼么前这个让自个儿碎了心的人儿,柴灵秀是又气又恼,气的是儿子知错不改,在外面学了坏,恼的是他和自个儿离了心儿,越大越不听话。

 越想越怕,伤心之余柴灵秀朝着杨书香连珠式地数落道:“你知道外面有多吗?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,真要是有个好歹的话,你可就把我坑死啦…那样我也没法活了…”说着说着,柴灵秀再也说不下去。

 “妈妈,我错了,以后我听你的话”鼓足了勇气,杨书香伸出手替柴灵秀擦拭脸上的泪水。眼见儿子的眼睛也了,柴灵秀搭地说:“哪回你不是这么说?不是敷衍我!前年,沟上村的一个孩子给毙了。

 你是不知道吗?就因为他初中经常打架,跑到社会上又跟着顾长风混,杀了人挨了子儿!要不是经常打架,能那个结果吗?能吗?你看看他们家,爹妈都疯了!还有,四年前的那次学…”

 掸开了儿子的手,柴灵秀哭得更加伤心:“我养你那么大,一把屎一把的,你要是学他们的话,干脆把我死得了,也省得我活受罪…”越说越委屈,柴灵秀抡起了拳头照着儿子的前就锤了起来。

 雨点一般打在杨书香的身上,见他傻乎乎地不知躲闪,气得柴灵秀一跺脚,泣哭着背转身子干脆不再去管那个让她不省心的家伙。

 “妈你打我吧,儿子知道错了,妈,求你别哭了!以后我再不敢跟人家动手打架了…”杨书香眼中含泪,走到柴灵秀的身前,哽咽着说。

 长这么大,这是杨书香第二次看到妈妈委屈落泪,他的心碎了,落眼的地方尽是痕一片,那剪水秋瞳哭得别提多委屈了。让杨书香心里难受已极,他搂住了柴灵秀的身子,心里暗骂着自个儿:“杨书香啊杨书香,你就知道惹妈生气,你个孙子!”

 哽咽了好一阵才让心里好受一些,柴灵秀咕容着身子难以挣脱,小声说了一句:“撒手”离了杨书香的怀抱,柴灵秀做着深呼吸。

 然后气吁了一口,仿佛在释放心里的浊气,把憋在心里的烦忧都倾吐出来,泪眼婆娑,眼么前这个眉清目秀的人儿劲头可大了,个子也傻高傻高的了。

 明明是个大小伙子的模样,却总是让自个儿替他提着心吊着胆,什么时候是个头呀?柴灵秀的心里不断问着自个儿,试图找到结果,这注定是找不到答案的。

 当她看到儿子眼角的瘀伤时,那紫青的地界儿又深深触动着柴灵秀的内心:以为躲着我就看不着了?

 以为我就不担心了?怔怔地盯着杨书香的左眼框子,柴灵秀忙拿起手绢打算替儿子那让她心疼的地界儿,手举到了一半又缩回去,上面漉漉的沾着儿子出来的东西,这才意识到手绢还黏糊着呢。

 今儿晚上的情况注定是糟糟的,搞得两个人也跟着不清不楚起来,柴灵秀急忙把手绢兜里,盘问了一句:“眼还疼吗?”问过之后又埋怨自个儿,儿子能不疼吗?这臭缺德的怎么那么狠,不跟妈说一句软话?

 我有那么厉害吗?杨书香只看到妈妈拿着手绢的手晃来晃去,他把脑袋摇了摇,心中粟六,不敢抬眼再去看她。柴灵秀叹息了一声,用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眼角,心里紧做一团。

 这时候的儿子蔫头耷脑总算老实下来,早这样儿还用得着自个儿跟他急吗?“妈,我琴娘…琴娘给我用白矾和醋抹了,一点都不疼了!贾大还给我来了药膏…”

 “就拿你妈当傻子吧!赶紧把衣服穿上,以后可什么都得听我的…”无意间柴灵秀扫到了儿子的卡巴裆,那刚才怒的坏东西此时变得蔫头耷脑,正老老实实垂在他的下。

 有心问些什么,又不知该怎么跟儿子开口了,搞得柴灵秀脸极其烫的慌,赶忙又说道:“赶紧钻被窝睡觉,以后可不许再让我着急了,得听我的!”

 灯光下,赤身体的杨书香提着心傻傻地看着柴灵秀,妈妈雨过天晴的样子好像那五六月份的油桃,飘着一层红粉,只看她轻咬了一下嘴,似乎还想说些啥,言又止,转身走了出去。

 也不知道妈妈听着什么信儿了,这一来一去闹腾得叫人如此难以捉摸。待屋子里只剩下杨书香一人时,回过神的他低头看向自个儿的下体,那多年的包茎竟然被捋开了。

 上面麻溜溜凉飕飕,狗上还包裹着一圈灰白色腥臊浑浊物。托起自个儿的狗,杨书香看到马眼儿上挂着一珠透亮的亮白体,灯光下是如此的晃眼,如此的让人心旌摇曳。

 ***回到房里门一关,把双手一背,柴灵秀闭着眼睛倚在了门框上。她脸蛋滚烫,身体热,还有些微微颤抖。她不知自个儿为什么会对儿子发那么大的火,又为何会情绪失控落下泪来。

 寂静的屋内和幽冷的院落把那黑暗连成了一片,眼前却恍若陆离光怪,一片模糊: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摇摇晃晃地朝着自个儿这边扬着手,跌倒了再爬起来,从屋子里踱到院外,穿过自己的身子,隐约听到他嘴里喊着“妈妈”

 那个婴儿眨眼间就长高了半头,又从院子里跳来跳去跑到屋内,嘴里叫着,仍在喊着“妈妈”黑暗之中,柴灵秀看了一眼东墙上映照的微弱灯光,那是从儿子房间里传过来的,落到了镜子上,黑乎乎能隐约看到里面映照着的自己。

 回过神,柴灵秀还能感觉到自个儿的心跳声,那扑通扑通的脉搏跳动顺着血淌在身体里,她不知该怎样形容今个儿晚上发生的事儿,使劲回顾着,脑子里又混沌一片,只觉得今晚所遇的事儿七八糟,远近不分已经离了她的掌控。

 颤抖着双手不停拍打着口袋,从兜里把烟掏出来,几次三番总算用打火机擦亮了光明,那燃亮的火苗随即跳跃在柴灵秀的眼前,恍惚之中扑腾起一束虚幻着蓝色的金黄火焰,像明暗闪动的烟头,于黑暗中飘渺不定。

 很想借住香烟来让自个儿心绪宁静下来,可那烟到了嘴里却又不是滋味,泛着,发霉了似的。吐了一口烟花,声音拉长,似叹息。柴灵秀把手按在了自个儿的心口上。

 也不知道自个儿当时咋那么大的火气,原本应该平心静气听听儿子的解释。她想,万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,儿子可是她一手带大的,否认儿子就等于否认了自己的人生。

 可就是搂不住似的要和儿子对决,现在看来,这似乎和往常的母子相处有些不太一样,真的是不太一样啊。

 “这白眼狼,又是啥时候学会的抽烟,咋就开始瞒着我了!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?”打架的事儿还没个结果就又闹腾出个抽烟的事儿,接踵而来让她又想起了争执时西屋里发生那一幕荒唐。沉思半晌,柴灵秀用手背沾了一下脸蛋,感觉很烫。

 并且脸上和手心上若有若无飘散着一股味道,那呼窜呼窜的味儿就如炒菜前的爆锅儿,往滚油里扔了一撮葱花,歘的一下炸了锅,青烟缭绕窜出来的味儿极为浓郁。

 然后这踅微平静下来的片刻宁静又打破了,搞得柴灵秀心头烦扰,鼓耸的脯又开始突突跳起来,试图不去再想,让自个儿把心事放下,急匆匆拉开了灯绳,寻来盆子去堂屋打来了一盆温水,眼见着西屋还亮着灯,柴灵秀怔怔地望着。

 她很想过去再捯饬一番,又觉得儿子本该主动跑过来跟自个儿言语,哪怕他今晚跑过来睡…遂又觉得自个儿闹得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大,把儿子惊着了?忙灰溜溜走进自个儿的房里,再次把门掩上。

 此时的她脑子里根本没法彻底平静,仔细去思考来龙去脉,才刚有个想法便又被另外一个想法扰,来回蹿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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