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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0章 铲雪铲雪
 还确实如他所说,脑瓜顶子都热气腾腾了,打量着贾新民脑袋上顶着的军绿帽,杨书香的心下一阵嘀咕,为何不换成黑色或者蓝色?然而天似乎越发霾,由此显得贾新民脑袋上越发透亮。

 “保国也跟着跑来啦,累不累啊?”杨书香正自掏烟,就听贾新民问了一句,还被他悄悄耳语了一下:“回给三大整几个套儿。”身子一怔,把烟递过去时,杨书香皱起眉头:“避孕套?”

 这话当然得背着保国的面说,似乎关乎着某些秘密。贾新民点了点头,就着火点着了烟,了口,在烟雾之中问道:“红塔!换牌子了?”这个所谓的换牌子…人自然指的是柴灵秀。

 杨书香没接那茬,他总觉得很有必要问一下贾新民上是不是能力不足,不然怎么总让自己撞见或者碰上女人需要那方面的要求呢?咳嗽了一声,在贾新民低头捣鼓里的兔子时,杨书香起嘴角问了起来:“我说三大,你喝枸杞酒吗?”

 贾新民把里一只最肥的白兔解下来,进杨书香的手里:“喝过,喝过两天。”“这是干嘛?”这天时还能打着这样的兔子,显然令人欣喜若狂。

 不过杨书香又把那看起来非常不错的兔子了回去:“我也是听得个半半落落,都我爷说的。要不哪天爷们得着机会给你逮条伢狗补补。”说起狗来这话一提也有那么几年了。

 当时跳墙头给半道窜出来的苏联红吓了一跳,后来铁厂的那条狗给自己大大死了,杨书香还吃了半条后腿呢。

 “给你就拿着,客气啥?”贾新民推着手阻拦,风趣的脸上带笑,看起来有些猥琐:“有避孕套就够了。”“嘿嘿,你别看我,我啥也不知道!”杨书香再次把兔子推送回去,无功不受禄,拿人家的手短,甭干那贪便宜爱小的事儿。

 “跟三大磨叽?”贾新民说话的声音和帽子的颜色一样亮堂:“秋月发烧,我就寻思出来溜达溜达。上你们家喊你来着,家没人。”

 “这不我去城里我大介了吗!”看着保国在前面蹦蹦跳跳,杨书香忽觉得孩子有些孤得慌,搭着从口袋里寻出烟,让贾新民续上。

 也不背着他,自己就点了一:“那我就厚着脸皮接着了?”他的这股心境并不是突然爆发,因为看到人家父亲心疼孩子,心中有感!“瞅你这话说的!”

 贾新民拍着杨书香的肩膀。杨书香深了烟,吐出烟花时,好不容易融入到这片热土中而稳下来的心境又有些裂痕:“三大…回头天暖和我去地里给逮三条白线(蛇的一种),爆炒还是油炸随你,那玩意准能能让你一柱擎天!”

 窜上前,把兔子扔给了保国,又趁着保国不注意把他兜门口窜出半截的避孕套出俩,悄悄递给了贾新民:“三大,爷们可都不懂,说得对不对你老可别挑我…”

 那言又止的样子被贾新民看到,忙问:“咋啦?”凑近了杨书香的身旁,低声音问道:“跟三大说吧,就咱爷俩知道!”

 寻思了一下,杨书香把要说的话在脑海中虑了一遍,开口问道:“秋月姐搞过对象没?我先澄清我可没别的意思,侄儿就随便问问。”

 “我还以为啥事呢…”略作一顿,贾新民哈哈大笑起来,把前面抱着兔子的保国都给得顿住了身子,回头忙问咋回事。

 “咋回事?走你的道儿吧!”杨书香笑着挥了挥手:“大人说话小孩甭嘴”从贾新民背上把火拾在手里:“三大,我来一试试!”

 闻听杨书香要试,贾新民从皮袋子里把火药备了出来,上好了,递交给杨书香的手里。掂着上了子儿的火,杨书香摆起来,这玩意可比自己捣鼓的那把链子把儿牛多了。

 “前儿把嘴张开喽!”贾新民提醒着,杨书香“嗯”了一声,笑道:“早前儿去梦庄看乡民兵打靶,我大跟我说过。”

 管对准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,摆好了架势,扣动扳机“砰”地一声,黑烟缭绕而起,那火星四震颤的感觉直追当年自己大大的意气风发,遥想着彼时的一幕幕,杨书香起了嘴角:谁和谁亲?

 和我大大亲,也和我娘娘亲!这话出自心里,生发,如袅袅炊烟升起,把那最纯粹的情怀释放出来,扎在这片热土中。保国岁数还小,自然不敢碰那火,但眼馋,就嚷嚷杨书香回去把那链子把儿给他。

 看着保国抱着兔子不撒手的样儿,杨书香连连点头说好,暂且安抚住保国这颗活跃的心。转回头把交给贾新民,贾新民先是问了句咋样,而后拍着杨书香的肩膀,把之前的话解释了一遍:“一中管得严,女孩子嘛,有那事儿她也不会跟我这当爹的说!”

 至此坐实了某件事儿,因为跟自己扯不上关系,所以杨书香便也没再继续追问。“学校里没个女朋友?”贾新民眼里,人老杨家这小伙子懂事,毕竟爹是重点中学老师,妈是计生办大拿,不过出于好奇,所以问了一句。

 “你问的是女朋友吗?”杨书香呲呲一笑,没正面回答贾新民,只在分道扬镳时把兔子递还给他:“这兔子无论如何不能要啊!”正要跑,被贾新民一把抓住了胳膊:“你这孩子咋跟三大耍心眼?”

 杨书香卜楞着脑袋:“哪有啊!秋月姐发烧应该给她补身子。你说吃还不是啥时候都能吃,对不?”“这都跟谁学的?你拿着!甭跟三大挣崴!”贾新民硬往杨书香手里,杨书香推辞不得,接是接了。

 不过却把保国拉到了自己身边,话也打了过去:“今个儿我把王辉给揍一顿!”这保国也应和起来:“三大,无缘无故他删我好几个耳光子,养的没让杨哥给摔死,活该!我他妈!”

 要不是杨书香拦着,保国指不定得骂成啥样呢!兔子自然又递给了保国,不等贾新民言语,杨书香又说:“三大,王辉他爸跟你关系不错,我给留着脸没在你家闹腾…”片刻间把保国推进胡同里:“让你娘娘把它炖了”知道贾新民肯定会问缘由,这才跟他代:“有些事儿吧…

 嗯,可能秀娟娘娘误会了,她要是问你,你就实话实说。”偏着身子用手一指保国的背影:“他妈出国在外,我小赵叔也顾不过来管他,这从小光着股跟着我一起玩,别的什么事儿我不掺和,但我兄弟挨了欺负我就得管!是不是你说?”

 这股倔强像是在宣誓,对贾新民那样说,酒后的晌午对陈宝坤也是那样说的。谁没个仨薄俩厚?尤其光着股一起长大的发小儿!不过“阎王好见小鬼难

 李学强那边到底卖不卖脸儿还另说,再有就是陈宝坤是否被当使,玩花股谁也不知,总得空跟焕章把情况代出来…“回来前儿我妈都该打夜班介了!”

 兴冲冲跑过来,王宏直找补:“前两天听哄哄说炮市儿抢行,不然就跟着你一块去了。”上次和杨哥一块逮鱼的情形仍历历在目,回想起来还颇为兴奋。炮市儿抢行?呵呵。杨书香知道这周六大大就该行动了,也不嚷嚷实情:“夜个儿去的时候喊你来着。

 就你妈在家,说你跟你爸去良乡街里了!”眼睛盯着却焕章。被这股气势迫着,焕章呲牙一笑,把脸扭到了一旁。王宏则四顾踅摸了几眼,又朝着北面最后一排房子打量,这才开口说:“傻门夜个儿也去了炮市儿!”

 “早上来前儿碰上他,说晌午请吃饭!这会儿多半是猫在体育室躲着呢!”杨书香还没言语。

 接着王宏的话赵焕章就来了精神:“我就告他,俩人吃饭没意思!”焕章的这种做法杨书香还是赞成,哪知哥们话锋一转没把杨书香给窝回介:“吃饭的话杨哥你得去吧,老鬼、海涛、浩天、宝来都得去吧,王宏胖墩不也得跟着,去就都去!”

 一边说一边比划,显然是把事儿嚷嚷出去了“这两天肠胃不好,吃饭甭算我。啊,甭算我!”杨书香摆起手来,反感焕章的这种做法。“你不去咋行?”焕章一把抓住杨哥的手:“他不牛吗,当着众人的面那就给他放放血!”

 “回头再说吧!”挣脱出焕章的手,杨书香咕哝了一句,开始暗暗琢磨起来,本以为小树林里纠纷完事也就结了,场子找回来了,脸面也要足了,可谁成想拔出萝卜带出泥,给玩了后…也只焕章被蒙在鼓里,不知内情。他妈的够,都他的瞧人下菜碟!“别看我,看我管用吗?”杨书香扔了这么一句。

 “小玉呢?”杨书香一眼皮,瞬息间又甩了这么一句。王宏巴巴地看着杨书香,等着杨哥表态,却不知他这是什么态度,可赵焕章却明白杨哥话里的意思,心里一阵骄傲,挂着笑的嘴比划了一句“办了”这要是给他按个翅膀,准能飞起来。

 猪啊!焕章这脑子是让猪油给蒙了!反正想到哪说哪,能帮到哪算哪。“别让人家等着咱们!”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气馁,朝着这哥俩一笔画,杨书香边走边说:“焕章,班主任要是找你,记住了。

 就跟他说是杨书香挑的头,打人也是杨书香打的,记住没?他要是再矫情,你就告他,当时班里十二个同学都可以出来作证!”

 “咋啦杨哥?”焕章不解,事儿不都过去了吗,怎么杨哥还找补?而且说得没头没脑。正寻思,大鼻等人扛着铁锨扫帚朝着这边走来,给大伙一嚷嚷也没法再问细致。

 干得热火朝天,一帮小伙子推车的推车,铲雪的铲雪,教室前后、甬道、办公室门口清扫利索,又给车棚腾出搁车的地儿,这才哄哄地回到班里,等着最后宣布放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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